村中鬼怪事(之四) - 山民的日志- 网易博客

村中鬼怪事(之四)

2010-06-21 09:44:58 阅读25 评论3 字号:

 

刘蛮子收茶壶

 

小时候,俺们这儿的老年人把南方人称作是南蛮子。

在俺看来,这称谓其实并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在他们的心目中,南方人聪明能干,心眼活泛,本事比本地人大的多,所以以这种称谓来设定个界线,以突显南方人不同于自己。

南方人为啥聪明?因为他们文化高。他们为啥文化高?那是因为他们念的书和俺们不一样。据老年人说,古时候他们念得是四书五经,而俺们这儿的读书人只念到三书四经。比人家少读一书一经。这如同现在的电脑,你老不升级,其运算速度当然赶不上{zx1}的。就因为少读了点儿书,北方人比南方人永远少了个心眼。这说法虽然荒唐,但无奈的事实是:直至今天,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开放力度,北方人还是没赶上南方。

北方所以落后于南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北方的很多“宝贝”都让南方人给弄走啦。这些宝贝本来是上帝扶持北方人的法宝,而南方人由于比北方人读书多,他们就想方设法把宝贝收罗到他们那里,结果聪明的更聪明,愚笨的更愚笨,造成了永远的南北差异。

这说法也是俺们这儿的老年人流传下来的。他们所说的宝贝,其实就是如今俺们所说的文物、宝藏、精怪之类。

下面记述的,就是俺小时候听到老年人讲得有关南蛮人的故事。

不知何年何月,俺村来了位磨剪子戗菜刀的小镂匠。他粗壮精干、浓眉大眼;身着黑色紧身衣,肩扛板凳工具袋;口喊响亮招客号,眼光四处瞅着瞄;猛一看,不像是吃着千家饭的手艺人,倒象是做着发财梦的寻宝者。这手艺人也怪,自从来到俺们村之后,就一年四季在周围这几个村的街巷转。不管风霜雪雨还是有无生意,他从未离开过这里。因为人熟了,村民们也不把他当外人看,习惯性地叫他“刘蛮子”。

刘蛮子不但手艺好,而且善长聊天。特别是接手生意后、再碰上送活儿的是个女眷,他就会发挥自己的一已之长,边做活儿边和这女人聊天。女士们的毛病是嘴长,所谓长舌妇。甭说有个精干的手艺男人,就是再不顺眼的男人,在无聊的女士那儿,也是消遣的好帮手。刘蛮子就是抓住了女人们的这个弱点,几番瞎聊之后,就能把这家人家的隐私掌握个八九不离十。

说到这儿,你可能明白了。这刘蛮子明着是小镂匠,实际是掏宝人。他所以走街串巷地招揽生意,其实是想通过各种方式来收罗有关宝藏的信息。

这一次,刘蛮子得手了。

那年夏天傍晚,天色近黑,人们从家里端着饭碗,三三两两地靠拢在村里的大柳树下,纳凉吃饭。刘蛮子因为有生意,也就顺便端了那家的饭,混在期间。

猛然间,一股清淡的茶香飘荡在树荫下,弥散在人群间。

村民们经常在这里团聚,习惯成自然,没觉得今天有什么异味儿,更不知道天天和大家呆一起的哪个人带了什么宝贝。而刘蛮子却不同。他无论做什么和什么人相交,他的五官中总有一些职能在另行值班。这不,刘蛮子在这伙人中的汗臭味儿、饭香味儿、茶茗味儿等等混和气息中,嗅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顺着飘香的方向,刘蛮子瞅到一60多岁的老者端坐在偏离人群的一边,两手放拱起的双腿上,抱着一小抿壶,眯缝着双眼,边听人们聊天边自个儿品茶。且不说老者之犹闲自得、鹤立鸡群之雕塑感,单就那异样的茶香就把个见多识广、从娘肚子里一掉下来就喝茶的南方人刘蛮子给征住了。

这种香味儿,似茶,比绿茶还幽淡;说清,比泉水又清甘。在这炎炎夏日的夜晚,甭说品了,就是闻到,也疑似周游了天界!

用者无暇,看者有意。刘蛮子远看这小抿壶,鼻闻这飘来的清香,知道这小小茶壶有点儿名堂。但刘蛮子不动声色。怕得是走露了消息,不但自己得不到这宝贝,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当晚无话,各回各家。刘蛮子也象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村中暂时租住的光棍家。也许村民们仍然是酣声大作地进入了梦乡,而刘蛮子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的脑子象翻江倒海的波涛,筹划着一场发财的梦想……

第二天,刘蛮子干脆不到别处招揽生意了,整天就在杨老头儿院子边上瞎吆喝,等到各家女人们洗完锅拿着针线活儿出来聊天时,自然就集中到刘蛮子这儿了。当然,杨老头的老伴也在其中。

刘蛮子虽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女人们瞎聊着,但他的集中点在老杨头儿的老伴那儿,而且话题还时不时地涉及到那个小茶壶。

经过几天的侦察,刘蛮子基本将这个小抿壶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原来。这个小抿壶是杨老头儿从他爷爷手里继承来的,他爷爷是从哪儿弄到?已经无从考证。杨老头儿只知道,他打记事起,就见他爷爷从地里劳动回来后,蹲在大街上的大柳树下聊天喝茶就是捧着这只小抿壶的。由于年代久远,而且他们家只喝一种香茶,使得这只茶壶成了旷世珍品。无论是它那古朴典雅的外形,还是它那灰暗深沉的颜色,都让刘蛮子爱不释手,更不说它那千百年来沉积的茶垢留香了。

当然,这茶壶混迹于人世末显真容,全由于它身处杨老头儿这家庭。一世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有口饭吃,有口水喝足矣,哪还有闲情去探讨一只茶壶的来龙去脉。他们知道这茶壶留有xx,也仅仅以为它经常泡茶而已,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家族才特别留意保存这只不起眼的茶壶,也才能把它代代相传到老杨头手里。

而刘蛮子不同,他是南方人,是念过四书五经的读书人。如今虽然像个落魄手艺人,其实如他口喊的那个号子一样,是种幌子,他的真实身份应该叫做文物贩子。不看他走街串巷地奔走乡里,几天赚不了几个子儿,但一旦得手,立马就会飞黄腾达。

现在,刘蛮子已经象嗅到血腥味的野狼,既然已经盯上了猎物,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来猎取这只不起眼的茶壶。

这{yt},刘蛮子在村里转了几个圈子后,又转到了老杨头儿家门口。包括杨老伴儿的几个女人们,又把刘蛮子围中间拉起了家常。不一会儿,刘蛮子像是无意似地找他那只破碗要喝水,才发现今儿他忘了带碗了。于是,他向杨老伴求助。

“老嫂子,烦你为我舀碗水喝。”

“哟——!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没带自家的碗呀?”

“嘿嘿,不瞒嫂子说,那只破碗在早晨给打碎了。”“这样吧,要不把您家那只小抿壶卖给我吧,我出好价钱。”

“哎哟,那可不行!那可是俺家老头子的命哩。”杨老伴嘴上不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一只扔院里都不见得有人捡的小抿壶,有人居然要出大价钱收购,分明是天上掉下了馅儿饼。

“话又说回来了,俺也是看你{yl}浪人,可怜见儿得,要是你肯出个价格,俺就使好心转给你吧”。甭看杨老伴一村妇老太婆,人家也还会使上一欲擒故纵之计。

刘蛮子一见这事有门儿,乐得给她个心满意足。

“我就喜欢嫂子这样的痛快人。今儿个我也豁出去了,全当这些岁月我啥也没干,就一个袁大头换你那小抿壶,如何?”

把个杨老伴儿乐得“哟哟哟……”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满脸堆着花儿似地笑着只给了一个字:“行——!那就交货吧!”

“一言为定。明天早晨,咱们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绝无二言!”

“绝无二言!”

杨老伴象得了天大的喜气样地和一伙女人们拍打着回家做饭去了,刘蛮子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转向了别处招揽生意。

杨老伴儿人回到家手在做饭,但心却一直不离那只小抿壶。她的心情,即便是新婚之喜也未必有这么甜蜜。想想也是,一只让城里人见了都恶心的小抿壶,居然可以为她换来一块银光闪闪的大银元,要不是俺xxxx或者是那南蛮人的脑袋进了水,咋会有这等好事找上门来?

“不管咋样,既然这小抿壶为俺带来了好运,俺也不能亏待了它。”想到这儿,她把那只小抿壶拿来,顺便和吃过饭的饭碗一块儿放锅清洗起来。一边洗,一边还心里嘀咕:小茶壶啊,俺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好让你不带一点儿污垢离开俺们杨家。

刘蛮子的心情和杨老伴儿截然不同,他当然也巴不得赶快天明了好去把那茶壶尽快拿到手。但他更焦急的是怕到嘴边的肥肉又跑了。他倒不担心杨老伴会反口,而是怕杨老头知道了这笔交易、或者是哪个多嘴的家伙知道了这宝贝的内幕,使这眼看就成的好事泡了汤。所以,刘蛮子几乎一夜没眨眼,翻来覆去地思谋着各种应急的对策。比如,杨老头死活不卖了;比如,杨老伴又转卖给了别人;比如,杨老伴一时激动把茶壶给打碎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明,刘蛮子草草整理一番就直奔杨家大门。而杨老伴连饭都没顾得做,就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和刘蛮子来见面。

刘蛮子一看放面前的那只小抿壶,就傻了眼。这哪是昨天搞好要收购的那只啊!这只油光明亮,那只乌头垢面;这只线条分明,那只朦朦胧胧;特别是,这只内里干净不染,那只壶内足有近几毫米的沉垢。

刘蛮子惊愕地问道:“你不会是换了只茶壶来应付我吧?”

“哟哟哟……俺哪敢啊!这茶壶陪伴俺家几百年,俺怕亏待了它,就在昨晚把它彻底清洗了番。你看,它里边的沉垢没有了,外面的灰尘不见了,可比昨天漂亮多了。”

刘蛮子一听这话,一股无名之火急攻胸腔,差点儿没败过气去。

“你,你,你……这茶壶贵就贵在那些茶垢上。你居然给把它给洗掉了……。也罢,算俺与它没缘份,你还是自己用吧!”

说完这句话,刘蛮子头也不回地背操着手往家走去。

杨老伴连忙呼喊:“蛮子,钱少点儿卖给你,行不?”

“白给也不要啦!”刘蛮子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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