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与枣花

    樱桃  最近是樱桃上市的{jj1}时期，上班路上，看大大小小的摊子前摆满了红红的樱桃，真是养眼。我属凉性体质，还有点贫血，所以对这小小的樱桃很是钟爱，因为其营养价值正是咱体内所需。女儿说她爱吃樱桃的原因不只因为它可口，更因为它长的美。说她吃过的水果里，最诱人的一是芒果，再就是樱桃，二者的颜色和形状之美让她看后就禁不住“垂涎三尺”。儿子虽然还不会清晰地表达，但是看他见到樱桃后的兴奋劲，即可知道他对樱桃的态度，而且每每将桃核一起下肚，钟爱之情不言自表。母亲借口太酸很少享用，不知道原因是酸还是价格贵，艰苦的生活经历将母亲对食品的关注点永远停留在价格上。户主则有另类表达：真男人大都爱酒，不近水果。一家五口有三人钟爱，樱桃注定成了我家的座上宾，每天必备。

    上个周六回老家，正好路过我市{zd0}的樱桃园，大姐提议去买点新鲜樱桃。虽然我们无数次地享受樱桃之果，可是樱桃树长什么模样还真是没一点概念。下车后放眼望去，扑入眼帘的是大片墨绿的叶子中间点缀着朵朵红。樱桃红的通透，比我们平时享用的颜色还要美。女儿下车后被眼前的景色惊的大声尖叫，儿子也在一旁伊伊呀呀地应声和着。可惜樱桃树都被圈起来，但我们仍能隔着一米宽的沟沟近距离地观赏。樱桃刚上市的时候，市内价钱{zg}在40元左右，最近{zh0}的樱桃也降到了15元左右。没想到在樱桃园现场，价钱却比过了几道商的价格还贵，看来这果农的商业眼光不可小觑。即便这样，仍然有十几个人在那儿排队等候。既然来了，我们也不想空手而回。于是不再吝啬钱袋，满载而归。

    对我们当地人来说，樱桃是一种新品种，我小的时候从未听说过，更别说享用。虽然美味又营养，但它与我的经历无关，所以对它的钟爱只能在我的味觉间停留。

    枣花 回婆家之前，顺路将母亲送回老家做麦收前的准备，第二天再去接母亲一起回来。在母亲收拾东西的间隙，我爬上了久违的老房。院里的枣树枝头四处伸展，将东屋的房顶遮住大半，枣花的香气四处弥漫。

我家的这棵枣树俗名为辣子枣，因为枣子的形状象极了辣椒。这种枣不属干果类，因为不能晒干储存。也不太适宜煮熟，生吃则甘甜如饴，滋水饱满，且有一种微酸的味道，现在想起仍然口舌生津。在我小时候这种小枣当属贡品级的美味之一，虽然现在每年秋天仍能享用几个，但是因为现在的任何东西都要打药，母亲经常不在家，打药就不太及时，所以虽然枣树大了，但是产量还是比以前少了很多。

    坐在房顶，看着树上的片片枣花，墙头上疯长的小草，许多往事一一涌上心头：和儿时的伙伴在麦收后跟随大娘婶婶们去几里外的村里捡拾麦穗；去地里割草时顺便偷几穗生产队的老玉米；轮番去附近村里观看一部放过十几遍的电影；晚上十几个人一起去三里外的学校上自习；还有小伙伴们因为种种理由发生的打架斗殴事件，其中之一当然有和我同族的小红姐姐的一场“战斗”，连续几个早晨偷偷爬到生产队的枣树上选又鲜又红的大枣，结果因吃的太多而拉肚子……以上的镜头大都是集体性的，温暖而惬意。接下来则是我一个人孤独的身影：儿时的伙伴都对上学失了兴趣，我一个人赤脚走在离家七八里外的中学路上，因为刚下过雨，路上泥泞，舍不得脚上的新凉鞋，路旁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让我惊恐地缩成一团；然后是去省城读高中，因为心疼四毛五分钱的车票去城里的亲戚家借自行车，返校时遇上下雨，自行车在泞泞的乡间小路上缓缓而行，身后是母亲久久伫立的身影……然后是去市里上大学、就业、结婚、生女、读研、育儿、再就业。这些镜头遥远又历历在目，清晰又朦胧模糊。

    时间已是下午7点，四周已有炊烟袅袅升起，我突然很享受这景象。心想，如果不是小时的那个xx放弃的大学梦，我今天就会是附近村上的一个村妇。如果头胎仍是女儿，老大应该要上大学了，我的老二也该比女儿现在的年龄大了。那种男耕女织的日子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惬意，幸福指数也许比现在还要高。但也未必……

    这时女儿也爬上房顶，看我对着枣树发呆。于是向我开炮：老妈，触景生情了，是不是又想起你小时候的事了。还是想起苏轼的“簌簌衣巾落枣花”了，不过现在读这首诗，季节有点早，看枣花还嫩着呢……

    看着眼前沉浸在诗情画意中的女儿，还有院子里大声尖叫的儿子，心中异样的感觉禁不住升腾起来：三十年前那个怀揣梦想的小女孩，怎么会想到自己的未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三十多年，有过多少梦想，做过多少努力，我最终幸福的落脚点仍和一个村妇无二：几亩地一头牛，老公孩子热坑头。

    难怪女儿常常“奚落”我：老妈，其实你身上许多地方都具有典型的农民意识。

    我这农民意识，其实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