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加纳的小伙子_蒲公英吹吹_新浪博客

(Hotel Mamelles的休息厅挂满了木雕)


飞机在达喀尔机场降落时,喉咙已经肿得无法吞咽了,估计是在飞机上感冒了,从离开成都的家到北京、巴黎{zh1}抵达达喀尔,一路的机场、飞机、机场、旅店、机场、飞机、机场、飞机、机场,用了将近40个小时,终于到了非洲。

 

达喀尔机场看上去还行,有点像以前的武汉机场。海关柜台后面的小伙子真漂亮,而且也比较轻松友好,拿过护照去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说: “No good, no good”。后来离开达喀尔时,海关又说我的签证“No good, no good”,但还是放我走了。我当时吓了一跳,最怕在海关出现这样的问题,情况可能是象莫斯科那样,索贿,或者象墨西哥那样,查证,反正No good就是不太好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我的朋友,北京使馆的外交官Saliou Sall告诉我,如果海关为难我就给他打电话。认识Saliou的过程非常的xx,可以作为跨文化沟通的经典案例。那个认真的海关小伙子又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了很多不认识的字,好像是把签证上的一些内容誊写过去,写了半天,又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法语,{zh1}把护照拍到我跟前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于是,我又象从前一样,装出一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旅行者模样,不动声色目不斜视地通过了海关。去塞内加尔还真不容易,在北京机场出海关时,就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下来,让我在旁边等,然后用电话低声通知他的同事说:“这儿有一去非洲的”,后来来了一个带着标准海关表情(也就是没有表情)的海关人员,问了我一堆问题,确信我是一百无一用的书生良民后才放行。

 

{dy}次到非洲,天色已晚,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我终于到非洲了,Mammo跟我说了千百次的非洲,紧张则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虽然Lonely Planet上面说,总体上讲塞内加尔是很安全的,南部卡萨芒斯地区曾经发生过叛乱,但到2008年,叛军同政府达成了停火协议,旅游者又重新回到了卡萨芒斯美丽的银色海滩。塞内加尔除了象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一样有偷窃之类的小型犯罪外,抢劫等其他恶性犯罪事件非常少,但是和在中国一样,旅游者还是会经常遭遇坑蒙拐骗。Lonely Planet在“危险和麻烦”一节中写道:“达喀尔声名狼藉的街道骚扰者,加上难以摆脱的小贩,成功地把在城里的任何游逛活动变成了一种轻微的惩罚,特别是对女性旅游者。只要你目标明确、健步如飞、绝不停留,然后扔下一句简短的bakhna,意思是OK,最终他们会不再骚扰你。暴力犯罪很少见,但是偷窃和抢夺却是市中心的热门体育运动。在海滩、市中心和任何荒僻的地方,都要提高警惕”。

 

带着这样的忠告和灼痛的喉咙,我走出了机场海关。一出海关,一下就掉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无论是眼前的景象还是气味,都和我熟悉的xx不同。身边都是人高马大的黑人,好像到了巨人国,想起我在丹麦的室友塞内加尔人Mohamed,感觉他2米09的身高在此并不会显得突兀,这个国家,女孩都像超模,男孩都像体育明星,那叫漂亮。每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我都会假装老练,绝不东张西望,绝不把无知挂在脸上,看上去要轻松自在,但心里要时刻准备着。所以,当各路自荐的出租车司机挡住去路的时候,我都礼貌地回答“bakhna”。估计发音有问题,反正还是有不少人锲而不舍地跟随着,弄得我有些紧张。挤出机场,外面夜色浓重,空气里弥漫着散不开的又热又粘的潮气,到处都是站着的人,有闲聊的,有揽生意的,人来人往。在人群中,我看见了一个挂着胸牌的中等个子的出租车司机,感觉应该就是他了,顾不得多想,赶紧跳上了他的车。

 

一路颠簸,我们的车在达喀尔市区黢黑的街道和拥挤的车流中穿行,空气里充满了汽车尾气和汽油的味道,令我可怜的喉咙火上浇油。终于,我们到达了那个叫Mamelles的小旅店,网上说,那是个不错的私人经济型旅馆,老板是个比利时人,早餐不错。到旅店时,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从出租车上卸下行李,到前台,就是进门左手一个房间的窗口去登记,窗口里面站着一个高个子的黑人小伙子,穿着白色的T恤,有着像运动健将一样结实的肩膀手臂,还有一双小孩子一样天真的大眼睛,浓密的长长的卷曲的睫毛能让所有女孩子嫉妒。唉,在塞内加尔常常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那个服务生告诉我房间已满,只有一个5人间,他指指我身后的门说,就是这间。这间房正对着前台,中间只有大约1米的距离,房间的门是木框架的半截玻璃门,关上以后还豁着一条缝,玻璃上挂了条窗帘,但如果屋里亮着灯,屋外是可以看见里面的。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冒烟的喉咙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这不是我预定的房间,先生”。“啊,是啊,我知道,可……我们没有其他的房间了”。那小伙子解释到,他后半句话的短暂迟疑,让我看到了机会。“嗨,我叫Ju,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加纳”。

 

“哇,你的名字听上去很伟大啊!象一个国家的名字”。加纳憨憨地笑了,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我的名字是GANA,没有中间的那个H。”,“啊,我记住了,这真是一个user-friendly的名字,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听我说,加纳,我从中国来,飞了快40个小时了,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加纳,我知道你能帮我找个安静的房间。你不用马上回答我,去看看,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加纳。去吧”。加纳老实地点点头,说:“Ok, Madam”。

 

(Mamelles的天井餐厅有防蚊虫的纱网顶棚) 

 

加纳去查看房间时,我在一楼的休息厅和餐厅转了转,这是个色彩鲜艳的小旅店,两层楼的房子围出一个小天井,天井顶上罩着防蚊虫的纱网,天井的小院子里种着几棵热带植物,摆放着几张小桌子。休息厅是半开放式的,用沙发围出了一个独立的休息区域,墙壁是鲜艳的橘黄色,上面挂满了非洲雕刻,风格十分强烈,休息处有两个白人在吃饭,旁边还坐着两个黑人小姑娘,我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来才知道,其中一个白人就是店主。不知道为什么,在非洲看见白人,老感觉他们是来压迫非洲人民的,不幸的比利时店主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被我贴上了殖民主义者的标签。

 

加纳从楼上下来了,说有一间单人间,但是还没有收拾出来,问我愿不愿意给他半个小时去收拾,“当然了,加纳!去收拾吧,我可以等,太谢谢你了,加纳!你真了不起,你帮了我大忙了,加纳!让我怎么感谢你呢?”可能从来没有客人这么不厌其烦喋喋不休地重复他的名字,加纳很开心,兴致勃勃地转身收拾去了。过了一会儿,加纳下楼来了,手里拎着我的行李,说:“Madam,我可以把行李拿到你的房间去吗?我给你的房间点上了蚊烟,不会有蚊子来打扰你了”。“太谢谢你了,加纳!你真是体贴入微啊,我想你的老板肯定喜欢死你这样的员工了,对吧,加纳?”“呵呵,我才来了9个月,希望能够慢慢学习,将来我想开一家自己的旅店,如果钱攒够了的话”。加纳边走边说,笑的时候露出好看的牙齿。“我们这里来的亚洲人不多,通常他们都不太和我讲话,也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加纳,你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要忘掉还真不容易呢”。



(左边的玻璃门房间就是加纳工作的前台,右边是那间玻璃门的5人间)





(退房前耀眼的阳光照着门前那盆夹竹桃上,门前的路是土路)

 

第二天退房的时候,看见加纳在那边同老板一起油漆吧台,过去和他道了别。离开了Mamelles旅店,心里有些歉意,因为身上没有足够的西非法郎零钱,只好给了加纳不到5块钱的人民币硬币做为感谢,加纳很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妹妹会喜欢的,她在积攒硬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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