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遭遇白喜事_01追梦的空间_百度空间

近距离遭遇白喜事

  搬进这个城中村已经十年的时间了,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或者说早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村里的一切,因为它平静、祥和而又显现着蓬勃的朝气。每每和朋友说起,总会不无骄傲地显摆下村中的饮食一条街,当然,还有在村中星罗棋布的家具作坊与轩昂的家具城。

  都是上班的缘故,都是个性的原因,都是楼房的弊病,总之,没有认识小区里的什么人。退休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成了不折不扣的网虫,人还是不认识。

  好说正题吧。

  前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烤得人流油,坐在房间里都会感觉一股股燥热使人冒汗。遛狗,见一拨人坐在二单元门前的阴凉里抽烟、喝水、闲聊,挺纳闷。

  昨天,脚手管子拉来了一大批,人们忙碌起来,终于明白了:这是要搭棚办事了。接着,帆布、灶具、桌椅,......听到消息了,是家里死了老人。

  二单元住的都是村里占地上楼的村民。十年来也已经见过不少次这样的场面了。

傍晚前,忙碌了一下午的人们坐在桌前,锅勺磕碰的声音中炒菜的香味充溢在楼群上空。

  真没有想太多,只知道要不消停了。还好,或许是夜里断断续续的雨阻断了活动。

这不,都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一阵浑重的鼓镲声骤然响起,渐响渐大,持续了大约有三分钟,笙笛箫管激越的曲调同样骤然而起。细听,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也许是传统的丧葬曲牌吧,感觉是那么凝重、浑厚又带着挡不住的悲凉。好一个民间乐队。

  猛然间想起了,今天是接三。按照老北京的习惯第三天晚上是要烧纸活的——纸人、纸马、衣食住行应用之物一应俱全——送走亡灵,而天上、地下的神灵会根据他(她)生前的作为相应的前来接取,或升天享受赉赐,或下地接受拷罚。都是老迷信啦。哈哈!

  我这里敲敲打着键盘,外面的乐声却更加热闹。第二支曲子依然没听过。从第三支开始,我乐了:十五的月亮。后面的也都知道,老些的有“天仙配”的黄梅,只是不知道名字,还有似乎是“孔雀东南飞”,不过更多的是新歌,甚至还有“大花轿”。啼笑皆非。

  象乐声一样,爆锅的香味肆无忌惮地窜进鼻孔里,隔窗看看,露天的煤气灶窜着火苗,大厨们正在忙碌,而楼道口人们进进出出也成了走马灯。随着人车的增多,大棚外围靠着的花圈也多起来。

  楼房,房间里没那么多地方,于是,楼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拉着话,或围在吹打班子的旁边。还会有什么内容还不知道,等着看吧。

  吃着饭,震耳欲聋的武场锣鼓响起来了。顺便说下,刚才的是文场。忍不住趴窗户上看了一眼,真是,多少年没见的场面展现在眼前:从大棚的缝隙间可以看见乐手围成一个圈子,一老者正跳跃着击打着双手中的木棒,这是打花棒。

  草草收拾碗筷,下楼,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全然不顾地让自己被声浪裹挟着,出于礼貌,只好将口袋里的照相机深藏不露。

  你看过电视大赛中广东团的那台节目吗?那老者一再出场,舞姿宛如那场歌舞,动作刚劲有力,神态逼真夸张,一头短短的的白发也压不住他的活力。

又跳过来了。你看过内蒙古摔跤手登场时的跳跃舞蹈吗?老人半曲着双腿,随着鼓镲“咚”“嚓”的节奏,左右腿轮换着支撑落地,两支木棒击打的瞬间旋即分离,两条粗壮的臂膀舒展向背后,头则昂然地朝向斜上方。而每一次跳跃都只“咚”“嚓”之间。看着,我想到的是搏击云天的雄鹰,是怒向鬼魅的钟馗,或许还可以联想到其他,而在我的面前,只是一位孔武刚健的老艺人。

老人们(表演者的确是老人为主)不断地变换节奏,一对对出场。这一对,单腿跳过,那高抬的腿随着节奏一弹一弹的;这一对,一条腿盘在另一条的膝盖上;又一对,挤眉弄眼地条过来,这老者诙谐,歪着嘴,追逐着观看的大姑娘小媳妇,嬉笑声发自大家的内心;那两位正在亲热;......更多的是跳出各种夸张的造型。

  节奏突变,顿时舞者围成圈,把大鼓包裹在中心,所有的人旋转着、舞蹈着、击打着。我知道,这一回合要结束了。果然,一阵急促有力的爆发之后,演奏嘎然而止。

  观众不多,碍于场合并没有人喝彩。但是看看那些人当时的表情吧,你就可以知道大家对这演出的评价了。忍不住凑过去,那面锦旗上绣的是:十八里店乡吕家营村同乐会。难得的民间文艺表演,难得的高水平表演,就是因为一场白喜事。

  世界杯在直播,文武场在窗外交替进行。大约十点,声音移到小区外,应该是去烧那些冥物了。

  欣赏,那些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丧葬文化;赞叹,那些正在民间消失的民间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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