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人生
——写在端午节前
我这里所说的“黑色人生”并不是说那些专与人民为敌的不良分子,而是说一对瞎子夫妇的艰辛生活;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世上的一切都是黑的,就像世上所有的盲人看白色一样,统统都是黑色。
端午节前,我到农贸市场买菜,还没走到市场,就听到随风飘来一阵阵悠扬、动听的男低音歌声,这歌声不像商店开业时播放的那大嗡大叫的时尚摇滚音乐,也不像商家搞促销活动而推出的既像道白又像说快板似的流行歌曲,歌词我虽没听清楚,可随着像春风似的轻音乐的伴奏,那男声甜润、圆滑、细腻、如诉如泣的嗓音却深深打动了我的心。每唱完一句,那自然的、似有似无的轻微的颤音徐徐地结束。听后就像吃了一枚鲜美的特味水果,令人回味无穷。
我急忙顺着马路拐过弯去走进市场一看,原来是一对盲人夫妇在乞讨卖唱,女盲人走在前面,胸前挎着一个讨要钱币的方形筐,拴筐的绳子套在她的后颈上。后背上背着一个竹编驮篓,竹驮楼里坐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有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婴儿似乎很懂事,不哭也不闹,瞪着一双天真烂漫的大眼睛,四下好奇地张望着,好像要看透这陌生人间的世态炎凉。
那女盲人右手牵着那男盲人的左手,向前一步一挪地试探着踽踽而行。那男盲人右手拿着麦克风话筒举到胸前,恰到好处地对着自己的嘴巴;身上拴着一根绳索拖着身后立着音箱的简易车辆。委婉动听的歌声是从他嘴里通过麦克风传到音箱后飞出来的。一群人在驻足倾听,有的走向前去往那女盲人胸前的框里投放零星钱币。有一个中年妇女投完钱币后又把自己买的小零食给那婴儿吃。那女盲人得知后忙说:“谢谢好心人,他才几个月,还不会吃零食。”他们穿的虽然不是补丁摞补丁那么褴褛,但确实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来自偏远地区的农村。我敢说,现在居民往灾区捐赠的衣服也比这对盲人身上穿的时髦得多。
不一会儿,随着一句浑厚的男中音“谢谢大家,愿世上好人一生平安”的祝福语,那女盲人接过丈夫的话筒继续演唱,她的嗓音更加甜美润滑、娓娓动听。闭上眼睛倾听,就好像是在欣赏专业xx在舞台上竞技。他们虽然唱的都是欢愉明快的现代歌曲,但因出自这对盲人之口,又不是在舞台上为观众献唱,而是为生活所迫风餐露宿地沿街乞讨卖唱,我心里总感到一阵阵酸楚楚的,无论如何也“明快”不起来。我不由得想起了解放前的一部进步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中的一个场景——一群国民党的大员和商贾富豪们在酒楼里推杯换盏、花天酒地地狂欢作乐;与此相映衬的却是在那冷酷的月光下,在那寂寥的街头,一个老年瞎子拉着忧伤的二胡,一个衣着褴褛、五六岁的小女孩一面扯着那老年瞎子的衣襟踽踽前行,一面和着那二胡的幽怨音调唱着:“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那歌唱技巧虽不能与现在的明星大腕们相提并论,但那稚声稚气的童声,哀怨如泣的曲调,足足打动了观众的心。多少年后,当我第二次看《一江春水向东流》时,我的心仍在颤抖、泪如雨注……
在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旧社会,出现“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的悲惨局面不足为怪,但在xx优越的“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度里,再出现“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的不和谐音符,就令人难以理解了。有人在网上爆料说,当前中国的亿万富翁中有90%以上是高干子弟。为此有人提出质疑:难道这些高干子弟的巨额财富都是用自己的智慧和辛勤劳动获取的吗?改革开放以后,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社会矛盾日益尖锐。联想到当前有些过着“红色人生”生活的高官要员们,动辄就贪污受贿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若能把这些钱用在民政事业上救助这些无家可归的瞎子,他们也不至于沿街唱着“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来沿街乞讨啊!他们的“黑色人生”也会随着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而变得红彤彤起来。
退一步说,这些腐败官员即便不小心撞上枪口落了马,也不必为后顾之忧而担心,更不会流落街头去唱“月儿弯弯照九州”而沦为乞丐。就拿上海的头号大贪官——原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来说吧,判刑入狱后,仍西装革履,行动相当自由,不穿囚衣,不吃号饭,每天生活费200元,(一个月光生活费就是六千元!与那些没犯法的下岗失业的职工、甚至讨不回血汗钱的农民工,怎能相比!)这不,陈良宇又被政府“保外就医”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美誉的苏州养了起来。这些人在位和不在位一个样,都会尽情地享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给他们带来的优越性,永远过着“红色人生”那优哉悠哉的神仙般的日子。
{zh1},我想用中华人民共和国{dy}任的国家主席xxx的一句唯物辩证的话来做个结束语。xxx说:“我们共产党人是主观愿望和客观效果统一论者。”但愿当前大大小小执政的共产党人把自己平常说的话、作的报告、下达的文件——也包括入党时举着拳头宣誓所说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能够与自己的行动统一起来。那么,我们的国家会更加富强,我们的社会会更加和谐。
2010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