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士的胡思乱想之续文三
四
上二篇续文中出现二种古代乐器:筑、瑟。其中筑,应当说已基本失传,没听说今人进行复制的事。而瑟,已有复制和演奏的了。荆轲剌秦王,高渐离击筑易水送别,使筑这件乐器,被今人几乎皆知其有,但它什么形状、几根弦、右手的所谓用竹击弦,是像鼓锤,或像杨琴音尺那样上下一起一落地敲击,还是像琵琶、或三弦那样地弹拨?是像琴、筝、瑟那样的横式弹拨乐器,还是像现代的琵琶、阮、三弦、月琴那样的竖式弹拨乐器?按照xx工具书的解释,综合起来,说是像琴、筝、瑟,应理解为横式弹拨更倾向上下起落敲击;理解为筑的有弦的那一面应当向上,向天。说是有13或者12根弦。但都没有注明根据和出处(有兴趣的朋友可在百度搜索:关于筑的考证
卢秀彬)。卢先生对xx提出质疑。他于1997年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参观一次出土文物展,目睹过一件汉筑。他的基本观点是:筑是五根弦,而不是13根弦;不像琴也不像筝,而是象三弦;是弹拨乐器(意思是摩擦拨动,而不是像杨琴那样上下敲击)。这显然与xx的解释相佐。
这使我无所适从。看张艺谋导演的《英雄》时,也没注意到有没有击筑送别的情节画面,如有,又是如何处理的。是把筑抱在怀里还是放在什么东西上?也就是说是竖式还是横式?如果高渐离也跟着荆轲走的话,那显然是在怀里,属于竖式弹拨乐器和演奏方式,是摩擦拨弦而不是上下敲击。
司马迁简洁的文笔,让后人认真起来很麻烦。筑这乐器不传也罢。不知乐器是否也自然选择优胜劣汰。
瑟,这乐器其实也在淘汰之类。据说,后人复制的瑟,高音区音色空泛,低音区音色单薄,这说明音质音色不好。不知古代的是何效果。据说,孔子擅长弹瑟,弹琴。又有“琴瑟和鸣”好词,比喻象征爱情友谊。其实琴优于瑟,所以文人雅士多于琴情有独钟,结不解之缘。其故事、雅事,逸事,趣事,轶事不胜枚举,个个都让人浮想、“垂涎”。琴,就是古琴、或七弦琴,也称瑶琴,琴的性格与士人尤其是儒士、文士,风流雅士很合拍合韵。古琴中最知名的当属“绿绮”琴,据传说,汉代才子司马相如追求才女卓文君时,演奏《凤求凰》一曲,“以琴心挑之”而至两人私奔,就是用了梁王送给的绿绮琴。须知当时相如虽已写了《子虚赋》,但尚未被汉武帝对上号,正重蹈游学、游说阶段,是不得志的游士,失业了,还没实现再就业、且父母双亡家徒四壁,而卓文君家则是当地巨富。她图个啥?情之为物,无可理喻,可说是琴缘吧。而诸葛亮的空城计如果没琴可弹,不知这位儒士会以何物代之,而装成xx自若状。古琴最和谐相处的伙伴是洞箫,而并非瑟。洞箫是竖式吹奏乐器,而古琴是横式弹奏乐器,洞箫之中有一种专一为古琴相配合演奏的“琴箫”,是七个音孔,而普通的洞箫则是六个音孔,古琴也是七根弦。琴与箫的关系,很符合阴阳搭配,是蓝红颜知己,而琴与瑟,让我想到二个不同气质的女性在一起,一个是典雅的淑女一个则是也算可以的村姑。现代人如果一男一女持一琴一箫,同奏《高山》、《流水》等,是会有人羡慕的事。不过,《流水》是古琴独奏曲,用箫不好演奏,《高山》不知失没失传。古琴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还有古筝这么多女性都学,同类的瑟,被冷漠也罢。
由士人也很容易让人想到棋。所谓琴、棋、书、画,棋居然名列第二。这四样,皆是文人雅士特别是怀才不遇或不愿合作者之{za}。在人的观念中,棋应是指围棋。这不仅因为围棋同书法一样,是一种很高的黑白境界,它们是简单而复杂的统一,是在变幻莫测的世界中寻找到的一种宁静;而且古时的人下棋与写“书”,很少功利性,不大想争“几段”和搞书法创作,相反,是恰恰与世界相忘,在世界唯我而又心中无我中弄出一种空灵,淡泊,在不计得失悲欢中无意却诠释着一种玄学的虚实、阴阳。中国象棋则与士的“正统”的、传统的人生定位和思想观念更近一些。会下中国象棋的人都可以悟出来的。士与相的本位离帅最近,而且不出国界,只按自己的规范保驾护航,可谓三纲之首,各子的忠义礼智信,也算五常,自不待言。
象棋盘上,一般在中间写有楚河汉界,可见是借用项羽和刘邦作战,当然这是后来的演变。不过,从中国象棋的前身“象戏”演进为象棋,定型为有双炮的32枚棋子,到明代时,高手下象棋的水平也已经接近了现在的非{yl}国手。成书于明崇祯五年的千古名谱《桔中秘》,标志着中国象棋发展到成年期了,它已掌握了象棋的基本规律,各种布局已略具规模,尤其是“顺炮局”。在联众世界网上下中国象棋10+3快棋的网友,有不少保持3级以上的爱好者尚未出其右。秘谱重在用炮。而乾隆年间王再越编的《梅花谱》则主要是屏风马破当门炮,侧重于以柔克刚,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之妙。他也是一身坎坷,郁闷无聊、性情刚直的贫寒之“士”吧。不成想,以“雕虫小道”,被不少后人记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