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三十五） 崇明岛之行
李怀存
八十年代初期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如火如荼，发展迅猛，珠三角和长三角的改革步伐更快一些，其方法步骤比较稳妥，效果也非常明显。黑龙江省农垦总局为了加快垦区的改革步伐，避免走弯路，组织了一个考察团，赴苏、浙、沪长三角地区进行学习考察。我们建三江农垦管理局时任局长刘廷佐参加了这个考察团。当考察团在上海垦区崇明岛上的几个农场考察时，除对他们的经济体制改革模式和经济效益非常感兴趣外，同时对他们农场的职工文化生活也颇感兴趣。刘局长回到建三江管局后，向局党委作了南下考察报告，其中提到要向上海垦区学习，努力改善建三江管局职工文化生活状况，按照上海垦区的模式和经验，首先在管局局直和七星农场场直建设一个工人俱乐部，作为先行试点，取得经验后向全管局推广。建设工人俱乐部的任务交给管局工会和七星农场工会。管局和七星农场交叉居住在一起，为了减少浪费所以管局局直和七星农场共建一个，由七星农场进行管理。为了把这项工作做好，管局党委决定派一个考察组前往上海垦区学习考察，回来后立即行动，尽快把工人俱乐部建起来。
1983年初冬，按照管局党委的决定，管局工会和七星农场工会联合组成了考察小组，考察小组成员有管局工会时任副主席杨璐、管局工会女工部长魏桃桂和我本人我们三个人组成，一男两女，当时我是七星农场工会副主席，杨璐为考察小组组长。杨璐是天津市下乡知青，魏桃桂老家在湖北武汉。杨璐因家中有事要先走几天，并让魏桃桂陪同一起前往天津市，我们约定时间到天津市杨璐家会合后前往上海垦区崇明岛进行学习考察。
按照我们约定的时间我准时到天津市找到了杨璐和魏桃桂，在天津市住了一夜，然后我们共同乘车南下去上海市。当时上海市的住宿很紧张，我事先给我场原宣传股干事上海知青程义家取得了联系，让他先给我们安排一个住处。我们到达上海后程义家前来接站，把我们安排在武定路一家旅店，这个旅店是他们街道办事处开办的，因为是熟人介绍，在生活方面可以给提供方便。这个旅店条件不太好，大房间上下铺，没有淋浴也没有食堂，好在这个旅店的地理位置比较好，交通很方便，离市中心繁华商业区不算太远。我们就以武定路旅店为大本营往返于崇明岛和上海市之间。
崇明岛位于上海市东北方向，在长江入海口上冲积形成的一个大沙岛，被誉名为“长江门户，东海瀛洲”。是我国第三大岛屿，面积仅次于我国的台湾岛和海南岛。海岛面积约1100平方公里，总人口69万人，是上海市所辖的一个县，岛上有13个镇3个乡十几个农场，上海垦区的大部分农场都分布在崇明岛上。
我们从吴淞口码头乘船，40分钟后到达彼岸踏上了崇明岛。这次参观考察我们重点看了前进农场、长江农场、长征农场三个单位。我们首先看了他们的场容场貌，工业生产，然后又看了他们的职工文化生活。我们每到一处都感到特别新鲜，场容场貌非常整齐干净，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宽敞的柏油马路，绿树成荫，鲜花飘香，草坪遍地，南方的椰子树，芭蕉树也落户在农场，景色怡人，空气新鲜。职工住的都是楼房，烧的是沼气，下楼就有超市，鸡鱼肉蛋，生猛海鲜，各种新鲜蔬菜，应有尽有。就连各种肉馅，饺子皮馄饨皮都是现成的，切好的盘菜也很多，买了端到楼上一炒一加热就可以吃饭，生活太方便了，和上海市的居民相比没什么两样。场区还有运动场、休闲广场、露天大舞台、各种健身器材样样都有，如果不是我们亲眼所见，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都不会相信崇明岛上还会有这么好的花园式农场。
我们还参观了前进农场的工业生产，主要参观了他们的手表装配车间和制锁厂。上海牌手表总厂有一个装配车间就设在前进农场，由上海手表总厂把各种零配件发到前进农场手表装配车间，组装好后把成品再发到上海手表总厂。每组装一块手表，总厂给3元钱手工费，技术熟练的职工每人每天可组装100多块手表，一个职工每天可以给农场创收300多元钱，一个车间有100多名职工，仅一个手表装配车间每天就可以收入3万多元，职工是开基本工资，有点奖励不多，职工的干劲都非常高涨。随后我们有参观了前进农场的制锁厂，这个厂生产十几种锁，销路{zh0}的要数自行车锁，前进牌的自行车锁就是他们生产的，远销国内外，国外有30多个国家经销他们的产品，国内各省市区都有他们的销售网点。制锁厂每年可盈利几百万元。其它工业单位我们没来得及去参观。前进农场的经营模式是以工为主，以农为辅，以工养农，工农并举。农业单位以种植蔬菜为主，粮食作物为辅，因为背靠大上海，蔬菜供不应求，价格也看好，蔬菜是来钱的好路。这就告诉我们，农场不一定就必须以农为主，只种地不干别的。他们的思想比较解放，打破了原来计划经济的条条框框，以市场需求制定生产计划，所以，前进农场的经济效益一年比一年好。
参观前进农场的职工文化生活是放在晚上进行的，这也是我们这次考察的重点项目。工作劳累了{yt}的农场职工，晚饭后携妻子儿女走进了农场工人俱乐部，走进文化广场。工人俱乐部有很多活动项目，有台球室、乒乓球室、棋牌室、游艺室、电视室、阅览室、健身房、练功房、舞蹈室等等。俱乐部里面{zd0}的一个活动场所是音乐茶座，里面有桌椅板凳，像个大餐厅，一次能容纳200多人。上海人有爱喝茶的习惯，晚上有成年人，有老年人，也有儿童，还有的是全家一起来的。坐在茶桌上，听着音乐，品尝着各种上等好茶。茶座里有牛奶，各种饮料，各种糖果，各种糕点，吃喝都是低价收费。有的是全家，有的是好友，围坐在一起，边喝茶，边听音乐，边唠家常，其乐融融，赶走了{yt}的疲劳，真是神仙过的日子。要说最热闹的还是几个游艺室，有吊瓶的，有钓鱼的，有射击的，有投球的，有套圈的，有蒙上眼睛摸鼻子的，大家玩的兴致勃勃，非常开心。各项都有比赛规则，胜者当场发奖，真是好一派热闹景象。
再到文化广场去看也非常热闹，有很多人喜欢在户外活动。广场上有露天电影，有太极拳表演队，有秧歌表演队，葡萄架下还有交谊舞爱好者在表演舞蹈。室内室外一样热闹，看了真让人高兴，让人羡慕。他们这些活动每天晚上7：00—10：00准时开始，天天都有，节假日活动项目更多，风雨不误，一年365天，{yt}也不休息，职工们特别高兴。由于农场的经济效益好，职工文化生活搞得好，农场的政治空气好，自然空气好，增加了农场的凝聚力，有很多职工都表示要在农场干一辈子。我们参观完职工文化生活之后，随之与前进农场的有关领导和工人俱乐部的同志们进行了长时间的座谈，主要了解他们创办的过程，学习他们的管理经验。在崇明岛考察了4天，开阔了眼界，学到经验，增长了知识，丰富了头脑，这次南下不虚此行，圆满完成了学习考察任务。
返回上海后，杨璐副主席说，咱们到上海来一次不容易，可以休息几天，到苏州和杭州游览观光，但是旅游期间的一切费用全部由个人承担。我们很感谢杨副主席的这个决定。第二天我们三人一同乘火车到了苏州。到苏州本来是想看看苏州的园林风光，可是杨璐和魏桃桂提议要先去商店购物。看来逛商店逛市场是女人的天性和一大爱好。我愿意逛公园，她俩愿意逛商店，意见不一致，既然是玩，那就各取所好吧。我们商定在下午4：30到指定地点会合，共同乘船去杭州。
她俩去逛商店，我去逛公园，我们分头行动。我去了苏州的留园、寒山寺和虎丘三个景点。我原来读过唐代大诗人张继的xx诗句《枫桥夜泊》，读完以后印象不深，这次到了寒山寺的枫桥镇，看到了枫桥，看到了停靠的船只，看到了一块石碑上刻着张继的诗《枫桥夜泊》，再读一遍感情不一样，理解的程度也不一样，“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身临其境，感受颇深。在虎丘有一位导游说，当年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有{yt}唐伯虎和秋香在虎丘上香时相遇，唐伯虎这个风流才子一眼就看中了美妙女子秋香，在秋香磕头拜佛时，唐伯虎故意踩住了秋香的裙带，秋香回身见唐伯虎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发呆，就嘲笑他，唐伯虎见秋香朝她笑，就以为秋香对他有情有意，就是在这里引出了以后的“三笑姻缘”。秋香上完香之后就乘船顺京杭大运河去了杭州，唐伯虎迷恋秋香，于是就沿着秋香行走的路线追赶到杭州，{zh1}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听完这段小故事感到很有趣味性。逛完公园后我就到附近的船票预售处买了3张船票，准备按照唐伯虎和秋香行走的路线去杭州观光旅游。顺便也观赏一下京杭大运河两岸的美丽风光。
按照我们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下午4：30我们三人如期相会了。我给她俩说，我买好了3张去杭州的船票，正好是夜间行船，明天一早就到，还不耽误我们白天游杭州，这样还能节省时间。杨璐和魏桃桂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去杭州了，要马上返回上海。我说咱们原来商量好的，游玩苏州游杭州，你们俩怎么又不愿意去了呢，有什么特殊情况吗，她俩说没啥特殊情况，就是感到有点累，俺俩就不去杭州了，要去你自己去吧。杨璐是我的领导，我只好下级服从上级了，我又去退了两张船票。她俩乘火车返回上海，我独自一人乘船顺京杭大运河奔往杭州。
发船时是下午5：30，天还不黑，运河两岸的风光还能看到，走了一会天黑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两岸的灯火慢慢的向身后移去。运河的水特别平静，没有任何浪，平的就像一面大镜子。我乘坐的客船，机船在前面用很长一条钢丝绳牵引着后面的好几条小客船，像xxxx，又像陆地上的一列小火车，这样噪音小不影响旅客晚上休息。我们4人一舱，上下铺，都是成年人，没有小孩，船舱里很平静，晚上休息的很好，一觉醒来就到了杭州。顺着当年唐伯虎和秋香由苏州去杭州的路走了一趟感觉很有意思。
在杭州我到了灵隐寺，看了岳王庙，也叫岳坟，听了岳飞“还我河山”，“精忠报国”的故事，很感动人，又上了一堂爱国主义的教育课。接着游览了杭州西湖，在西子湖畔观赏了“三潭印月”，观看了湖堤“断桥”，《白蛇传》中“断桥”一折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感动了很多游人。在杭州只游览了{yt}，天黑之前返回了上海。
在上海休息了{yt}，然后我们就赶快返回工作单位。在返回时杨璐要回天津探望父母，魏桃桂要回武汉老家探亲，只有我一个人回工作单位，决策已定兵分三路离开上海。我买了上海至哈尔滨的火车票。在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位山东老乡，是济南市某工厂的一名工人，他姓余，比我大几岁，我称呼他余大哥。谈家乡唠家常，说到山东的名胜泰山，他说泰山是五岳之首，非常好看，他离泰山只有几站地，可是从来没去过泰山。外国人都来游泰山，泰山就在我们家门口，可就是一直没能上山去看看，太遗憾了。是啊，我也有同感，我老家离泰山只有300里路，我们本地人却没到过泰山，是感到很遗憾。后来我们俩商定到泰安下车，游览完泰山明天再走，反正火车票也不作废，签个字改个车次就可以继续乘车，要是再专程来游泰山还要花很多路费，算来算去这样很划算，到泰安车站我们就下车了。
火车到达泰安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游泰山也只有一下午的时间。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走到中天门以后就乘空中缆车到了南天门，又步行到了日观峰。一路上看到了一些奇松怪石和带有历史典故的若干个小景点，感到很新鲜，很有观赏意义。按照正常游览一般都要在山上住一夜，次日早晨看日出，这是游泰山最靓丽的景色。可是我们着急赶火车回家，不能住在山上，决定立即下山。我们下山时天色已晚，日落西山夜幕降临，行人稀少，缆车也已经停开，我们俩只好步行下山。人们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是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名言绝句，说的很对，我们有切身体会。下山的路上没有路灯照明，只能借着不太亮的月光慢慢往下走。风摇树动，树林里不时传来沙沙的响声，害怕有野兽出没，我们手无寸铁，如果真的遇上野兽，很难猜想是什么后果，心里真有点害怕。心里害怕就想快点走，累了就歇一会，走的满身大汗，累的两腿又疼又酸。当我们走到山脚下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钟了。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旅店，正好还有一个房间，我们俩就在这里住了半宿，次日天一亮我们就乘火车北上了，余大哥到济南下车，我直奔哈尔滨。
回到单位后我们向管局党委作了详细汇报，并递交了长篇考察报告，介绍了上海垦区前进农场的基本做法和成功经验，提出了我们的建议和设想，供管局党委在讨论决策改善职工文化生活时作参考。对这次崇明岛之行，去上海垦区学习考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回忆录链接
一、恩重如山
二、雏燕展翅
三、走西口
四、闯关东
五、正阳河
六、小岭印象
七、探亲
八、参军记
九、九天九夜
十、{dy}次打靶
十一、战斗打响之前
十二、悄悄学艺
十三、难忘那年过生日
十四、军中大比武
十五、相亲
十六、转业北大荒
十七、挺进大兴岛
十八、我眷恋的地方
十九、一条不寻常的路
二十、保皇派
二十一、有这样一支队伍
二十二、在那段日子里
二十三、只要心中有团伙，办法总比困难多
二十四、向知青战友致敬
二十五、黑土情未了
二十六、困难户的贴心人--孙英
二十七、各显其能
二十八、谢忱邓灿
二十九、三次大选
三十、我和我的残疾朋友
三十一、购粮证粮票布票
三十二、庐山会议
三十三、我在团委的时候
三十四、审干.外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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