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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和上海人:还记得四川的恩德吗 [原创 2010-06-16 17:48:03]   
 

北京人和上海人:还记得四川的恩德吗

 

可能北京和上海这两个城市中,从“三年自然灾害”中活下来的人和他们的后代都很难再记得当年四川对他们的恩德了。正是当年四川人民承受了重大牺牲,才让京、津、沪这些要害城市度过四十多年前那恐怖的一劫。为纪念当年死于“三年自然灾害”的四川同胞,我不得不在这里重温那段辛酸的历史。

要说清这段历史,不能不提到当年四川的“调粮”。而是说清四川的“调粮”,就不能不提到李井泉其人。“西南王”李井泉口碑之差,在建国后为数不多的“封疆大吏”中可能是无出其右。时下四川网民中,左、中、右派为各种观点吵得面红耳赤,但在对井泉的评价上却出奇地一致。在四川的网络上,我就没有看见过一篇对井泉哪怕稍稍表示出一点好感的文章。xx中李井泉全家都被整得很惨,他被中央xx和造反派定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反xxx思想”的三反分子,遭到红卫兵和造反派的批斗。“xx李井泉,解放大西南”的口号响彻全川,那时没有哪一派愿意保他,连最“铁杆”的保守组织都不敢公开保李井泉。李像如同丧家犬一样在云、贵、川东奔西藏,好歹躲过了一劫。可是李的家人命运却非常悲惨:夫人肖里在揪斗中头发全部被扯光,{zh1}被逼上吊xx;次子李明清因为“反对中央xx”,被北京航空学院的红卫兵殴打到几乎要咽气的时候,被送到火葬场,还未断气就被塞进焚尸炉,烧成了一把灰。这不能不说是丧失人性的暴行!在xx这种类似的暴行在全国各地并不罕见。问题是当李的家人被斗死的消息传到四川民间时,不管哪派观点的人都暗自称快。这只能说明川民对这位前“西南王”是何等的痛恨!

李井泉最为川人痛恨的事,莫过于“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的“调粮”。“调粮”造成四川大量的非正常死亡。不久前原李井泉秘书陈振寰口述的李井泉在“三年自然灾害”中的“调粮”的经过,客观地道出了当年“调粮”的真像。我现在把这篇文章(原文载于2010年6月7日的凤凰网)下载后转贴于后,让朋友们对当年四川“调粮”有进一步的了解。因原文太长,本人做了些删节;但仅是删节,{jd1}没有塞入个人的一点私货。

 

李井泉秘书陈振寰口述

  时间:2009年7月15日下午3点
  地点:北京和平门外东大街3号楼2门206室
  采访人:周  燕
  受访人:陈振寰(原全国人大常委会机关党委书记,1954~1963年、1975~1978年曾担任李井泉秘书)

讲到四川的问题,不能绕开李井泉,讲到调粮的问题也不能离开李井泉。调粮问题是李井泉在四川争议比较大的一个问题,在全国也有一定的影响。我想从我个人了解的情况,也算是我个人的见证吧。
  李井泉为什么有争议,关键就在粮食问题上。他在四川17年,应该是有功有过的。
  
  四川这个地区历来很复杂……(略)
  
  土改以后,1954年开始搞粮食统购统销,1953年我还参加过{dy}期的统购统销。统购统销完了,我才调到李井泉身边当秘书。从1954年统购统销到 “xx”每年都向中央调粮,土地改革完成以后,搞合作化运动,进入初级社,后来是高级社,农民积极性很高,生产有很大发展,粮食产量是逐年上升的。全国有十多个省市都吃过四川的粮食。
  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出在三年困难时期。1958年大跃进,大家头脑都有点热,包括李井泉。到处放卫星,浮夸虚报,风气在全国形成,四川也不例外。四川不是xx。河北的徐水放卫星嘛,后来又是河南,湖北麻城,最早的是这三个。

四川郫县的两个公社虚报就有2300万斤,县委书记就要按这个数字,粮食局长就不干呀:“你报了这么多,我拿不出粮食来怎么办?”县委就批他,后来,地委来做工作,总算把这件事情给平了。县委书记还不饶,一直把这人调开粮食局,下放到农村去。后来,地委感到这件事情严重了,把这个干部调到地委去当机要秘书。郫县在四川浮夸虚报是个典型。
  以前调粮没有说过二话,四川每年都如数完成。三年困难时期发现问题了,中央还是要调粮,情况紧急了,上海柯庆施也打电话来,北京彭真也打电话来,总理打电话都要调粮。
  我想说两件事:
  大概是1960年夏天,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一次省委召开地委书记会议,正在研究安排生活,说是半斤粮食农村里能不能保命?能不能还参加点劳动?结果,半斤粮食都很难安排。根据当时的库存情况都安排不下去。正在这个当中李先念打电话来,还要调一亿斤粮食。李井泉让财办主任张韶方(后来是主管财办的副省长,也是我们山西人。)跟李先念说,调一亿斤粮食,四川就要死多少人,你看他还调不调?
  张韶方就去接电话,李先念的态度很强硬,说:“死人也得调!”会场上所有的人听到这话以后,鸦雀无声,大家闷着抽烟,谁也不说一句话,闷了半个小时,散会。
  李井泉说过:“你那里是国务院,我这里也是小国务院,你调粮不跟我商量。”这是一件事。
  第二件事情。也是在1960年夏天,总书记xxx到四川传达中央一个文件,传达完了,吃完中午饭就要走。当时,在省委办公大楼下边,临上车的时候,李井泉提出到机场送他。他说:“井泉啊,粮食还得调,死人也只能死我们四川的人,不能死北京的人,也不能死上海的人。如果北京、上海死人国际影响就大了。”基本上是xxx的原话,当时在场的也就是三五个人。李井泉是否给其他书记讲了,我就不知道了。
  
  (周:何郝炬的文章《我所知道的四川调粮》,说“大国务院,小国务院,”是在1961年年初,在金牛坝宾馆开省委会议时,李井泉接李先念的电话时说的。这篇文章登在《当代四川要事实录({dy}集)——当代口述史丛书》四川人民出版社)
  
  到底是1960年,还是1961年?我也记不太清了。可以到四川查。
  xxx来,是60年还是61年,我记不太清了。也可能是1961年,1961年是最困难的时候。时间可以查到,但这个话是档案材料中没有的。当时xxx说这个话,在场的只有三五个人。王瑞林在不在场,我记不清了。
  当时全国都缺粮的特殊情况下,中央出于无奈,没有办法的办法,才下死命令四川必须调粮,才说这样的狠话。这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措施。这种特殊措施在当时情况下,全国一盘棋,不管是谁,都得执行中央的命令。不管是李井泉还是王井泉,谁来当四川的{dy}把手,你能不执行吗?结果是,全国都有死人,四川死的人更多一些,损失更惨重一些。
  在调粮问题上,李井泉有功有过,服从中央的指示,调了不少粮食,照顾了全局,应该说是有功的。那么错误在哪里呢?对四川当时的情况底数不足,对虚报浮夸估计不足,当时调粮要调多少调多少,没有讲过二话。
  
  (周:有!从1960年初期,省粮食厅就开始给中央打报告,就开始反映缺粮的情况了。)
  
  那时再讨价还价已经没有用了。
  
  (周:应该说,中央这时已经打定主意了,只有,也只能从四川调粮了。)  
  调粮是李井泉当政治局委员以后的事情了。我们说的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办法。责任不在李井泉一个人。
  说到这儿,又说到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为什么李井泉一直过不了关?{dy}次,省长李大章代表省委作检查,陈刚代表……作检查,大家还有意见。集中的意见是调粮多了,死人多了,这个意见谁应该负?李井泉作为一个老干部,他始终没有把责任推给中央。他没有说“我没有办法,这是中央下的命令。”他始终没有说这个话,我觉得他的这个风格够高的。一方面,他没有把责任向中央推,他的检讨中也没有痛痛快快地承担责任。他感到委屈,他的内心处在矛盾的斗争中。我不检讨不行,检讨了推给中央也不行,让我一个人承担也不是这么回事。
  朱老总是四川人,每次中央开会,他都要向四川的干部了解家乡的情况。他把地委书记召集起来见见面,谈个话,{dy}个发言的是涪陵地委书记,叫孙俊卿,就讲了,困难时期调粮多了,没有饭吃,死人特别多,感到很沉痛。涪陵在四川也是重灾区。
  
   到底死多少人,我不清楚。当时是很秘密的。我看了许梦侠的材料,他也说不清楚。
  孙俊卿发言后,感到很沉痛,讲着讲着,痛哭流涕,说不下去了。他这一哭,在场的人都哇哩哇啦地哭了起来。都不说话了,都在哭。后来朱老总说了一句话: “四川调粮多了,也不能都怪四川省委,四川的问题中央也有责任,现在,大家要总结经验教训,搞好以后的工作,也不要过分的难受。”大家{dy}次听到朱老总说,“中央也有责任。”
  四川组住在前门饭店,李井泉住在北京饭店。
  第二次,李井泉正式作检查,代表省委。在检查前的一个晚上,李井泉基本上没有睡觉,北京饭店的老楼。朝南的是包间,朝北的是普通间,他觉得住在南边马路上吵闹,每次开会我和警卫员就住包间,而李井泉住在工作人员的房间。一两点钟了,他不睡觉,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推开我们的屋门。他一来,我们就得起来。他说,大家意见很多,检讨什么?我说,大家的意见主要是对调粮的问题,这个问题说清楚了,大家就不会有意见了。
  李井泉说:“调粮问题,不是已经检讨了吗?还不行啊?怎么个检讨法呢?”看上去他很为难。他的内心,就是我刚才讲的,一个矛盾的心理。
  第二天检讨,在北京工人俱乐部,小平来了,是李井泉请小平来的。只有xxx一个人。
  李井泉的检讨很沉痛,声泪俱下,就是这样检讨,他始终没有把责任推给中央,只是说,省委有责任,对下边的情况了解不够,自己承担责任。
  他讲完以后,小平同志讲了几句话,很简单:“调粮的问题,井泉同志检讨了。中央也有责任,这个问题不能怪四川省委,调粮调的多了些,四川死人死的多了些,中央也有责任。”就说了这么几句话。散会。从小平的谈话中,到会的同志已经心知肚明,中央是下过死命令让四川调粮的。从此以后,大家的情绪缓和多了。
  我所说的是,中央下这个命令,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我作为一个见证人,我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中央是出于无奈,特殊情况下。我记得,最困难的时候,宝成铁路客车都停了,运粮,发生这么严重的问题。四川交通不便,人背肩扛,背到公路上,再由汽车转到火车站,转到长江轮船码头。
  你说,李井泉调粮的错误,就是服从了中央的命令,你能说他是错误吗?有错误,前期对情况了解不够,调粮调的多了些,后期,这个责任不能归结到李井泉一个人。从全局来讲,他是有功劳的。
  牺牲了局部,照顾了全局。我最近看了电影《集结号》,很有感触,我说四川三年困难时期,就像打了一场阻击战,为了保证全局的胜利,保证大xx的胜利,一个连坚守,不吹集结号,就永远不准撤下来,一个连的战士全牺牲了,只剩下连长一个人。那么,四川,中央下了死命令,你只能执行。局部牺牲,保证了全局。
  中央下的命令,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要写的文章,把这个问题写清楚。
  
  (周:我不能写,“小平同志说,死人也只能死我们四川的人,”只能这样写:“只有我们四川做出牺牲了!”“我们四川”四个字,小平同志说的非常重。)
  
  对历史问题,我有几个看法:
  {dy},不能离开当时的大环境、大背景。四川调粮是特殊情况,特殊政策,离开当时的情况,现在来空说,没有用处。
  
  (周: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
  
  第二,对人的评价要公正,不是所他有错误,把什么错误都加在他头上,要实事求是,要公公正正。
  第三,要宜粗不宜细,一定要把细节讲得那么清楚没有用。
  第四,不能过分追究个人的责任。
  对李井泉这个人是有争议的,他的经历也是很xx的。对调粮的问题争论{zd0},不仅是四川,全国都有人骂李井泉。全国十几个省市从全国统购统销开始就吃四川的粮食。具体数可以查。

……  
  后期也有问题,不够谨慎。1958年,他包了飞机,就坐四五个人……飞机到北京后,他不许飞机回去,在机场停着,还要收费……我给他提意见,不符合中央规定,浪费太大,他找了种种理由反驳。
  金牛坝省委招待所,后来是金牛坝宾馆,平常没人住,中央开会才住。他从下边回来以后(困难时期),就住在那里,他一住,整个招待所都要转动起来,上至所长、下至厨师、服务员,那里还有一个游泳池,主席来时,在那里游泳,游泳池一烧就得10顿煤,然后,每天还得保持,浪费太大。谁都不敢给他提意见。
  那时他都在金牛坝吃饭,比家里稍微好一点,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有一段时间根本不吃肉,xxx不吃肉,他也不敢吃肉。1958年以前,他比较谨慎,以后,有点不太谨慎了,这些问题,谁也不敢给他提意见。我看不过去了,很不客气地给他提意见,他也不接受,说是方便,一出门就看见庄稼了,在城里看的都是房子,什么也看不到。
  
  (周:困难时期,他是怎样派干部下去蹲点,生产自救的呢?这方面能不能谈一谈。)
  
  那就太琐碎了,没有必要详细写。

……
  
 (周:当时,四川是死人死得特多吗?横尸遍野?)
  
  四川死人是比其他地方多一些。全国各省都有死人。昨天我看了一张报纸,李先念对xxx说:“全国形势不是大好,也不是小好,是一点也不好,老百姓在挨饿,已经饿死了不少人了!”有一些省说粮食大丰收,又一方面给中央打报告要救济粮。四川比其他地方死的多一些,但没有必要说四川死了多少人。四川也是重灾区,又调了这么多的粮食,死人比其他地方多一些。全国都有这样的问题,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四川因为执行中央调粮的命令,死的更多一点,但到底死了多少,没有必要细扣。
  我看了许梦侠的回忆录,他也说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
  
  (周:中央文献的张素华在《变局》中写的,用的是 1985年《中国人口年鉴》,她用1958年的人口数,减去1962年的人口数,连续4年人口总数下降,全国两年净减少人口1350万,四川4年则净减人口622万。她已经写到书上了,而且北京青年报也都连载了。所以这个事情就不说不行。廖博康拿1957年减1960年,他说四川死了1000万人口,他拿一个文件,再用一张报纸,两个根本不搭界的东西,没有比较性,杨尚昆再一拍大腿,变成1200万。这么大的黑锅,简直罪该万死,死有余辜。我要写当然婉转一些,按照张素华的援引的1985年《中国人口年鉴》,用廖博康所说的1957年减1960年的人口,得出的结果只有461万人,包括正常死亡、非正常死亡和人口迁移,我不写461这个数,让读者自己算去)。
   
  别的地方死人,四川还得调粮啊,肯定比别的地方死人要多。
  一定要说调粮是李井泉一个人的事不符合事实。谁来当{dy}把手都得执行中央的指示。中央高度集中,全国一盘棋,xxx的威望那么高,周总理的威望那么高,你能不执行吗?话都说到那样的程度了,“死人也得死四川人,不能死北京、上海人”,你能不执行吗?谁都得执行。
    xxx说的话是无案可查的,只有几个人知道,而且活着的人没有几个了。
   我所说的中心意思是:中央在特殊环境下所采取的特殊措施。而且在全国一盘棋的情况下,只能服从大局,局部做出牺牲。
    批判廖博康时,重庆的任白戈天天来汇报,我没有参加,但看得出很紧张,我现在才知道,重庆当时开会是批判廖博康他们的右倾。
   我把当时中央领导同志的讲话讲出来,我相信作为一个正直的共产党员是会理解的。当时的情况很紧张,彭真来电话讲:“北京只有3天的粮了,井泉同志你要支援支援啊!”李井泉作为四川省委{dy}书记、西南局{dy}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总理也打电话,先念也打电话,彭真、柯庆施都打电话,总书记也打电话,还专门来到四川做工作,你说怎么办?他能不服从中央吗?
  在调粮这个问题上,李井泉不是错误,而是对中央有功的。有人说他是罪,我说不是罪,而是他的功。照顾了全局,牺牲了局部。我看了《集结号》的电影,很感动,就说吹集结号,一个连坚守,全牺牲了,只剩下一个人,保证了大xx的胜利。
  
  (周:我把你关于《集结号》这段话用上行吗?)
  
  当然可以了。四川死人多了,中央下了死命令,你能不执行吗?不吹集结号,永远不要给我撤下来,{zh1}只剩下一个人。中央让四川调粮,调啊,结果死了那么多的人,但是保住了全局的稳定,这不是贡献吗?
  我今天讲的就两条:
{dy}, 中央让李井泉调粮,他不能不掉。
第二, 李井泉作为一个老共产党员,下边攻他攻得这么厉害,他没有把责任推给中央,虽然他内心也有矛盾,感觉到委屈,一个人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他没有对县委书记们说,中央让我调粮,我能不调吗?一个老共产党员的党性原则,照顾中央,照顾全局,虽然大家对他有意见,不满意,他一个人都承受了。背负骂名,自己背了,认了。
  

以上部分录自2010年6月7日《凤凰网》。再一次说明:本文中对陈振寰的采访报导xx复制于凤凰网,没有一个字是本人加进去的私货(当然为了减少篇幅,对与本文宗旨无关的部分,如合作化时期李井泉做工作,都略去了)。再以下的内容就是本人撰写的了。

 “三年自然灾害”中四川到底外调了多少粮食?成都市图书馆藏书《当代四川实录》记载,四川大量往外调粮是1959、1960、1961年这几年,这几年恰恰又是四川因“大跃进”发生严重困难的几年,粮食产量连年大减产,但外调粮却连年递增。1959年外调四十九亿斤,比1958年的三十九亿六千万斤增长23.3%;1960年外调六十八亿四千万斤,比1959年又增长28.3%,比“一五”期间平均每年外调三十亿五千四百万斤增长一倍多。由于外调任务过重,原有库存被挖空,省内粮食严重不足,这是四川浮肿病流行,人口非正常死亡高的主要原因。

四川之所以成为“三年自然灾害”中非正常死亡的重灾区的原因,除了各全国一样大搞“共产风”、“一平二调风”、“浮夸风”、“强迫命令风”、“瞎指挥风”和外调粮过多以外,李井泉个人的极左也是重要原因。四川执行极左路线远比其它地区更坚决,时间也更持久,后果远比其它地区严重。如《当代四川实录》书中记载,1959年庐山会议结束后,8月30日省里突然通知县处级干部开会。去了以后发文件,就是《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本来李井泉参加了庐山会议,对会议取得粉碎“彭德怀反党集团”的“伟大胜利”是一清二楚的。但他回四川却闭口不谈发生在庐山的一切,反而故意把《意见书》发给大家看,上午看下午讨论。在当时农村形势日趋严峻的情况下,彭德怀的《意见书》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表态同意。岂知第二天即宣布了中央对彭德怀的结论,这些人才知道上当了,冤冤枉枉地被“引蛇出洞”,成了“小彭德怀”。

又如农村公共食堂,是“大跃进”中搞“三化(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和“吃饭不要钱”的产物,从一开始就暴露出许多问题。1959年随着粮食减产,公共食堂的困难和问题越来越多,成为农村肿病流行和大量死人的重要原因之一。川内有的领导同志自发地对公共食堂进行了xx。如泸州地委{dy}书记邓自力,面对农村严重的饥荒,他深入基层调查研究,敢于从实际从发,在全省率先解散公共食堂,给社员划自留地,同时在一些生产队搞包工试点。这些措施调动了社员的积极性,对促进生产解决农民困难发挥了很大作用,被当地社员称为“邓青天”。可是在反右倾斗争中,泸州地区却被省委定为复辟资本主义的典型,邓自力被定为四川“{zd0}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撤销地委书记职务,下放农村劳动。紧接着省委发出了一系列恢复、巩固公共食堂的指示,并指出:“可以肯定,在县、区公社各级领导干部中都会有一些具有资产阶级立场、代表富裕农民的要求,热心搞资本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为了保卫党的总路线,应该坚决地把他们揭发出来,进行批判,进一步纯洁党的各级领导核心,以便在干部中彻底纠正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这些错误的做法进一步加重了农村的困难。

再如自留地是合作化时期土地入社后留给社员的“小自由”,自留地种什么作物,是自用还是出售,均由社员决定。人民公社化后,在“一大二公”思想的指导下,社员的自留地、私有牲畜、屋基等统统收归公社所有。困难发生后,全国许多地区又全部或大部将自留地划归社员个人。这对缓解群众生活困难、顺利度过饥荒起了不小作用。早在1959年5月,中央《关于农业的五条紧急指示》中就提出允许社员私人养猪,可以给社员恢复一部分自留地。而四川在转发这个《指示》时却指出:“一般即可不必再恢复自留地了。如果恢复自留地,就会影响公共食堂的巩固。”这种不给社员恢复自留地的做法在四川维持了一年半的时间,直到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即十二条)下达数月后,四川基本上仍不贯彻落实,一直到1961年7月,省委在正式发出“不办公共食堂”的指示后,才于当年8月批转省委农村工作部《关于社员自留地划拨情况的检查报告》中对社员“没有划够的应立即按规定补足。”自留地被群众称为“救命地”。四川在恢复自留地问题时间上拖的时间太长,导致浮肿病和非正常死亡人数增加。

四川还搞了个“查粮食、反瞒产”的运动。1960年冬,正当粮食紧张。矛盾重重时,苍溪县在全县范围内开展“查粮食、反瞒产”的工作。省委于10月下旬批转这个报告的批语中,要求“其它地区应仿照苍溪县委的做法,把‘四粮’(征购、口粮、种子、饲料)落实”。报告下发后,有地地区就给一些基层干部甚至部分社员加上“私分”的罪名,到他们家时进行搜查;有的地方甚至因此逼出人命。1960年9月,四川又搞了个“粮票作废”,共作废粮票四千八百万公斤。此举严重损害了政府的声誉和形象,以致川内怨声载道。

1961年,中共四川省委指派几位领导同志到重灾区梁平县担任各级领导职务,《当代四川实录》书中也收录了他们当时在梁平的回忆。“我们下去的时候看到到处都是浮肿病人。下边的干部并不像上边的领导同志那样,忌讳说没有粮食,饿死人,是给我们说实话的,包括县委书记徐海清,并没有向我隐瞒实际情况。他领着我去看了一个最严重的村子。我去看了以后,很难过,跟刚打完淮海战役的情况相仿。门窗都没有了,家具也没有了,屋子一个个都是敞开的,屋里都是杂草和灰尘,后边的山坡上是一堆堆的坟,村里村外看不见一个活人。他还领我们去看了肿病医院,干瘦的多,肿了以后就干瘦。”    “三年自然灾害”中四川到底死了多少人?因为官方对此一直三缄其口,所以无法得到xx的数字,但也可以根据其它有关资料失算出来。按《当代四川实录》记载,1962年5月,省委批转《省委行政机关编制小组关于全省国家机关、党派、人民团体精简工作的意见(草案)》,规定了各市、地、州分别按城乡人口的比例定编。这个文件本身很简单,但附有一个各地区人口数字及各地干部定编数。文件中记载,1960年底四川人口总数是六千二百三十六万,而另一个材料《户籍年报》上1957年四川人口是七千二百一十五万七千。两数相减,60年比57年四川人口净减近1000万。书中还说,实际上“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中四川人口净减数还不止此,因为1957年到1960年还有个自然增长数;同时1961-1962年上半年,全国都好转了,但四川却还在死人。以此而言,四川荣登“‘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全国人口减少最多的省”榜首,应是毫无悬念的。当然也有一些数据比上述数据少,如陈振寰的谈话中说是461万。其实就是按这个数字,461万具白骨也是个相当可怕的数字。

当年四川调粮,把责任xx归于李井泉一人似乎不够公道,事实上,正是由于我们川人在“三年自然灾害”中做出了{zd0}的牺牲,才保住了京、津、沪这些要害城市,这是我们四川人民的骄傲,也是我们川人对北京人和上海人的恩德。当年搬运外调粮的民工,宁肯自己饿死也不敢动自己搬运的粮食(如今可能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正是我们四川人的牺牲,才救了众多北京人和上海人的命。只是当年四川人用自己生命保住的北京人、上海人以及他们的后代,还记不记得我们四川当年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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