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的牛仔裙
(照片由礼莉提供)
出生在纽约的三岁的茜茜,可爱又淘气。她将随妈妈{dy}次飞回中国探亲,看望远在开封的奶奶。为此,在美国的一大家子人纷纷赶到他们小家送行。心灵手巧的二姑连夜为她赶做了一条小裙子,蓝色的牛仔裙镶着红色的荷叶边,上面绣着爸爸、妈妈和她名字的{dy}个字母,裙子后背也靓着呢,一条精致的红腰带似挥不去的蝴蝶。别小看这条裙子,是用路路哥哥穿破的罗夫罗兰.泼罗牌牛仔裤改制的,论家谱也算是xxRL+POLO+JEANS服装的嫡系啦。
(新三年,旧三年,改裤换裙又三年)
茜茜大姑礼莉盯着这件改制的小裙,心中漫过一阵亲切的母亲的味道,小裙后背上的红蝴蝶,飞舞着将她带回中国的六十年代:
“新三年,旧三年,补补连连又三年”。我上中学穿的都是我哥哥穿旧的、或父亲改小了的男装,开封俗称“溜瓜皮”,衣服轮到妹妹穿时,早被不安分的我穿飞了。补丁摞补丁,但爱美的妈妈补补丁时非常讲究,膝盖上的一定要方方正正,屁股上的却是椭圆形,缝两圈线作为装饰。妈妈还学会了用旧布打“袼褙”,纳鞋底。很快“xx”来临了,大家都穿军装。也不显得我总是男装打扮。知青下乡时穿过自种自织的粗布衣裳,冬天,是补着大补丁的深色棉袄,腰间束条绳子,xx是农村老大爷的做派,所以村里人喊我“二虎头小子”。进工厂后,大家都穿工作服,咱们工人有力量嘛。上大学是篮球队主力,{yt}到晚穿运动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注重打扮自己,一睁眼,满大街港式服装、喇叭裤子。一次我穿着妹妹们从上海为我买的外衣,亲手为我缝制的裤子,脚蹬的也是她们送我的贼亮的皮鞋。去看一位老同学,只见她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惊讶得五官挪位,念道:你,你,你!
(吴老师的洋娃娃们——礼莉六兄妹小时候)
礼莉和我是在河南大学家属院一起长大、上一个高中、又一起下乡的老朋友,她从国外发回的邮件和牛仔裙的照片,也让我浮想联翩。
六十年代初一次大雨之后,我在吟诵柳宗元的诗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一个身材高大的“渔翁”出现在雨帘中,她头戴尖顶斗笠,身披蓑衣,身后蹦蹦跳跳跟着高高低低的五、六个孩子,孩子们全穿着妈妈用布剪裁合体又涂着桐油的“雨衣”(那时很少塑料雨衣、尼龙折叠伞之类雨具),这就是礼莉兄妹们和她的妈妈——华籍美(国)人、现河大外语学院博导吴雪莉教授。在大水漫进屋子时,妈妈领着孩子们用脸盆和桶往外舀水,取得“抗洪”胜利后,母子们到院里嘻戏热闹。雨衣飘飘,风雨中一群欢快的黄“鸽子”和勤劳乐观的“蓑笠翁”,就清晰定格在我少年的记忆中。
如果说那时艰苦朴素大多无奈于天灾xx和布票、粮票的“计划”经济,而此时却因为环保意识和低碳经济。礼莉信中说:自打看了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编辑的一部电影《不方便告知的真相》,警告人们不要加速破坏子孙后代赖以生存的地球资源,减少生活垃圾。那灵魂深处的勤俭节约的作风很快又复苏了。缝缝补补袜子上的窟窿,男装衣领破了,拆下来翻翻面又焕然一新。用洗菜水浇浇花啦,装节能灯泡了,尽量利用日光晒衣服等等。在我工作的学校实验室,下班人们走了,十几只灯管一起亮着,真让人心痛。我看见总要跑去关灯锁门。其实,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奶奶和茜茜)
从“地球日”回来,准备回开封省亲的茜茜,收到姑姑们“以旧改新”这样美好的礼物,自然也毫不为怪。如今,当茜茜穿着她漂亮的牛仔裙,带着开封奶奶、姥姥们暖暖的亲情,重返美国时,这个小人儿美丽的大眼睛里,溢出的是盛不下的新奇和欢乐,而那低碳环保概念,会像一颗无形的种子,悄悄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扎根发芽吗?
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低碳”也要从娃娃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