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先做思想工作
不论从哪个时代的角度看,庞敏的从艺之路可以说是坦途一条,也契合70年代末年轻人蓬勃、激昂又纯真的时代气息。
1977年从上海歌剧院歌剧班毕业后,学习女次高音的她到歌剧院演员剧团工作。“xx”一结束,上海歌剧院便开始复排《白毛女》《江姐》《洪湖赤卫队》等经典剧目,吸引了不少全国各地的文艺工作者前来观摩。所以当长影的王家乙导演他们出现在排演现场的时候,演员们习以为常,以为又是哪里来参观学习的。几个人离开后,剧团导演叫住庞敏:“愿不愿意演电影?”当然愿意。对已经习惯琴房、食堂、家三点一线的她来说,专业除了声乐就是表演,去演电影有什么不可以?
和王家乙的会面很顺利,剧组原本计划找几个新面孔的上海年轻人。不过见面的重头戏不是面试,而是思想工作。1979年的电影《小字辈》,表现了改革开放之初上海青年人的钻研精神和懵懂爱情,主角是29路003号公交车上的售票员小青与和平饮食店的青年工人小葛。小青热情开朗,小葛见他们长时间报站嗓子沙哑,制作了一个扬声器来减轻报站负担,这甚至打动了一直态度不佳的售票员小黄。小葛曾通过前女友小方买装配材料,却被小方轰了出去。庞敏喜欢小青,王家乙想让庞敏演的,却是那位爱慕虚荣的小方。庞敏成长在正面人物“高大全”的氛围中,行当又是女次高音(她以前舞台上扮演的一系列人物都很正,譬如《白毛女》的张二婶,《洪湖赤卫队》韩母,《红灯记》的李奶奶),她有些接受不了。而且这一出门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本工歌剧要受影响,庞敏一时想到了放弃。
王家乙导演耐心地给她讲道理,演员对角色的热爱是方方面面的,不该分正面反面。而且《小字辈》里出演胖嫂的叶琳琅,也是以反面人物见长的。庞敏被说服了,跟其他几名上海演员一起,高高兴兴地坐上去长影的列车。
1979年从上海到长春,坐火车需要两天时间。{dy}次远离家乡,几个上海的年轻人激动得一夜睡不着,趴着车窗向外眺望。作为新中国电影的摇篮,之前只在电影、照片上见过的长影厂出现在眼前,他们感觉很神圣,也很兴奋。王家乙的要求很严格,演员们做了两个月的小品,同时到公交车队体验生活。之后又从长影返回上海拍摄。回忆起演《小字辈》的踌躇,庞敏说王家乙导演对她的帮助特别大,不但让她丢开了演反面人物的心结,也给了她大银幕表演最初的指导。几位新人对电影拍摄知之甚少,还好奇着“镜头是圆的为什么拍出来是方的”这样的问题。王家乙导演一点点给他们分析。比如今天体验的是吃饭,但这个人物睡觉是什么样子,走楼梯是什么样子,跑着走还是跳着走,也要演员要考虑到。人物像一把扇子,方方面面思考周全,折起来的时候厚度就有了。庞敏说,《小字辈》时自己对电影表演一无所知,幸运的是遇上了王家乙这样的好导演,少走了许多弯路,简单几句话让人受益终身。{dy}部戏全是“蒙着来”,导演如何说自己便如何做。
“临摹”导演要求,也难免遭遇小尴尬。有一场戏,小方下车找新介绍的小偷男友,怎么样表现那种喜欢?以导演的想法,小方下车就该“扑”向小偷。这位仁兄蓄的胡须是当时标准的流氓扮相,更不巧这段戏正好在庞家门前拍摄。当年一碰上拍戏,围观的人会堵得里三层外三层。众目睽睽之下,在家门口跟小瘪三表现亲昵,初入社会的庞敏怎么都演不出来。犹豫了很久,只能“厚着脸皮”,按着导演提示一下车便挎着小偷,匆匆完成。
剧组的生活比电影简单。在上海拍戏时,庞敏每次回家都带来家里的八宝辣酱、干炸鱼、红枣给大家分享,向别人介绍哪里的糯米团子{zh0},还有坐哪路车换哪路能买到{zpy}的xx。叶琳琅是演员组长,管得很严。哪场戏没演好或是回剧组晚了,会直接说出来。谁和谁多说了几句,也会提醒:“注意关系啊!”生活很清苦,能让人怀念的是这份朴实和友好。
拍摄后期相当长,在上海拍了三个月,剧组又回到长影,直到审查结束待了半年多时间,已经快过年了。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是格外有活力。东北的黄豆很多,几个人一袋一袋打包。鸡鸭鹅也便宜,那么大的鹅只要两毛多一斤,干脆到市场“团购”了一大堆。北方菜市场和南方不一样,没有宰杀活禽的服务,只有自己动手。他们向当地人请教得来一个窍门,给鹅喝点酒,一是鹅昏过去好动手,二是醉酒后鹅的毛孔张开鹅毛容易褪掉。临行前几天,庞敏和几位同乡在屋里忙活开了,屋外挂满了冻好的禽肉。这是很多经历过限量供应时代人的共同记忆,上海当时仍是凭票购物,花生黄豆每人只能买那么一点,在长春买这些则不受票额限制。大包小包快拎不动了,几个年轻人还不觉得累。拍电影的兴奋,回家的喜悦,加上能给家人丰盛的年货,冲淡了疲劳。
为角色忘了自己
峦城解放不久的某天深夜,“静庐”公寓里,一个老更夫巡夜时遇害。这里曾是伪兵工署副署长兼驻峦城办事处主任林南轩的秘密住宅。从现场遗留的痕迹看,凶手似乎在寻找些什么。面对这些线索,侦察科长沈兰回想起一段往事:自己曾以美军顾问团翻译身份为掩护,借助救林南轩之女林晶的机会打入林家,寻找蒋介石毁灭峦城的“C-3”计划。影片《雾都茫茫》从这里展开。
80年代的电影观众,大概没有几个不熟悉《雾都茫茫》片头,老更夫走到窗边、长长的窗帘下绣花鞋一抖的镜头。那双惊吓了无数观众的绣花鞋,就穿在庞敏扮演的林晶脚上。珠影厂找庞敏谈话的时候,她已经在《毕
昇》剧组做小品体验生活。对于出演《雾都茫茫》,她是有过犹豫的,一来是可惜做了很多功课的毕夫人,二来是女特务林晶带来的压力非同一般。尽管不舍得下了功夫的《毕
昇》,作为演员服从分配,庞敏进入了《雾都茫茫》剧组,而林晶成了后来她很喜欢的一个角色。
《一双绣花鞋》原小说影响十分广泛,庞敏自己也曾抄过手抄本。“xx”后这部“地下文学”{dy}书被不少话剧团改编后演出,广受欢迎。现在要搬上银幕,之前在全国走马灯似的挑演员试戏,主创的压力可想而知。电影《雾都茫茫》对庞敏而言是一个转折点,是她表演意识的觉醒。作为演员怎么塑造人物,这种自觉思考还是从林晶开始的。在重庆庞敏接触到了与林晶身份相仿的战犯。面前毫无血色的憔悴老人,会是当年沾满人民鲜血的人吗?她意识到,这些人物的悲剧在于信仰不同,具体到林晶,处在她那个位置,为xxx只有做出她的选择。
彼时庞敏的状态可谓痴迷。这是她的第二部戏,又是如此有名作品的改编,拍摄以外的事情庞敏浑然不知,xx沉浸在人物中。事后别人问起拍摄地重庆是不是传说中那么潮湿闷热,庞敏一片茫然。她行动坐卧都想着林晶不同时期的变化,下楼梯也把林晶的戏带进去,嘴里还念念叨叨。这种忘我的状态,庞敏觉得很美好,难得的美好。直到现在她仍然跨不了戏,不喜欢从一种状态跳出到另一种状态。
庞敏用海绵形容自己,在这部戏里拼命吸收经验。她仔细观看镜头内外颜世魁、史进的表演,暗暗摸索分寸,对电影涉及到的每个细节也精益求精。剧中沈兰和林晶有段探戈舞,饰演沈兰的颜世魁是舞蹈演员,陪着庞敏下功夫练习。为了躲开别人,他们选在珠影厂招待所的阳台上练舞,但舞影乐声招来了不少目光。80年人们的思想比较保守,看到年轻人晚上在阳台跳舞难免指指点点,为此两人忍受了不少风言风语。
细节决定成败,电影无不如此。片尾林晶仓皇逃走时开枪,沉浸在情绪中的庞敏差点射伤别人。尽管如此剧组还要用真枪,因为真枪的火光、震动是道具无法做到的。30年代的人穿旗袍走路要像猫步,坐下的姿态动作也有讲究,一定是膝盖并拢斜着坐。配合旗袍穿的高跟鞋几乎“恨天高”,脚上的茧子正是那时穿高跟鞋练习旗袍仪态磨出来的。上学时当做“封资修”批判的传统,从那时开始被一点一点拾起,也让演员收益良多。旗袍这样可体的服装一坐就会出现褶子,为了拍摄效果,只要旗袍穿上身,珠影厂的服装人员便不许庞敏坐下。实在累得受不了,庞敏只能脱下鞋,赤脚站在地上稍事休息。不穿旗袍的时候也不轻松,少女林晶的发型十分复杂,做头是用油脂作成卷,每天晚上回来彻底清洗头发就得半天,洗完没多久还要接着做头。每次化装需要两三个小时,不但耗时久,发卷还不能碰任何东西,做好的发型想靠在什么地方休息一下绝无可能。但庞敏很认可这些做法。
时代烙印有时会内化成性格。在接受本刊的这次采访过程中,庞敏一再抱歉,接听了十几个电话,为了确认某历史剧服饰应采用圆领还是交领。她想做到如实准确,或许能成为以后参考的范本。在她担任制片的影视剧中,看不到扎耳洞的红军女战士。没别的,正剧不可以戏说。
再好的剧作,难免留有遗憾。接到剧本那天起,庞敏一直和导演王进商量剧终服毒镜头如何表现。导演建议:“你吃辣椒试试。”尝试之后效果并不好。为了找晕乎的感觉,拍摄前喝了一点酒。但人在生命尽头是什么状态,服毒是什么感受?当时不知道,也找不到参考,只能凭想象发挥。尽管导演采取高速旋转拍摄和闪回的技巧修饰,对这场戏她仍不满意。其实电影和生活一样,即使多拍上几条,也是不能重来的。
“做汤团去!”
面对面交谈,事务再忙始终温和的庞敏,怎么看也不像是女特务的{zj0}人选。但成功出演了《雾都茫茫》,她成了这类角色的代言。1982年电影《诱捕之后》中,她又演了一个敌伪特务芳岛,一开始就在万国公墓诱捕了青岛地下党农运部长。对导演来说,启用她有保障;对她来说,要做到不重复。为了把日本人的跪、走路、行礼做到标准,庞敏每天反复跪坐、穿木屐、鞠躬,练到头昏脑胀。
80年代初反面人物正演是很时髦的话题,单一化模式化的表演方式逐渐被摒弃。庞敏将之用在了芳岛身上。芳岛效忠天皇,有自己的价值体系,可以说她非正义,却不能说她一无是处。在芳岛不多的出场中,{wy}让庞敏不舒服,是和医生调情一段。以她的理解,此时芳岛也在做戏,为的是得到情报。各为其主并非没有原则,不管是穿和服还是国民党制服,电影造型没有丑化芳岛。影片开始接头的场景,庞敏没有让观众一眼看穿这个是反面人物,俨然一副共产党地下工作者的做派。这也是庞敏选择反面人物正演的原因。
带着前几部戏积累的经验,1983年电影《何处不风流》中的艾娜庞敏演绎得十分自如。1979年,一群温州姑娘组成了光明汤团服务社,在旅游风景区江心岛卖汤团。尽管小本经营困难重重,还要面对工商所是否属社会主义性质的质疑,光明社还是发展成了多种经营的公司。
尽管这是一部紧跟时代号召的改革剧,但特定环境、人物的设置,使《何处不风流》比同时期同类型的电影更真实更生活。温州民间当时已经很富庶,很有商业意识。买卖不管大小,招呼客人一样热情周到。有时庞敏他们去吃馄饨,一看排队人多自言自语:“算了算了,不买了。”老板会跑来问他们住在哪里,一会儿给送去。一碗馄饨也送,庞敏印象十分深刻。温州的色彩和节奏其它城市看不到,上海那时还是小碎花小资调,温州却是火辣辣的。电影中庞敏花衬衫喇叭牛仔裤的搭配让很多观众瞪圆了眼睛,其实这些衣服在温州街头比比皆是,只不过电影的热播让这身装束又流行了几年。
跟其他姑娘不同,艾娜刚从劳教出来不久,找不到工作,本打算嫁给一个老港客。能进入服务社,无疑给了她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庞敏把艾娜看成一棵苦苗,她的心灵是委屈的,但并不丑陋。从小方开始,这些与自己反差极大的角色对庞敏的帮助也特别大,让她一开头就能放开了表演。作为歌剧演员的那段日子,她并不自信,电影角色的反差倒让她找到了演员的定位,也中和了天性中拘谨的一面。
温州街头的新鲜事儿太多了,路边小店老板的围裙,也会用纱捏出花边。剧中百无聊赖的艾娜曾拿xx牌算过命,庞敏不知道怎么表现。经人指点,她到温州公园里大开眼界,生活中有人真可以将牌拉成一条线。想练到这些高手的水平太难了,庞敏和朱文顺导演合计,摄影机不动,艾娜快速地拉动xx牌,不洗牌而造成了洗牌的视觉效果。二十年后剧组重聚首时,还有观众对艾娜洗牌技术信以为真。
洗牌虽然抢眼,这部戏出镜率{zg}的动作还是包汤团。镜头前几个姑娘反复包捏,而包好的汤团一端到后面就被大家煮来吃掉。每天到江心岛拍摄要摆渡,庞敏几个人很早去把锅子刷干净,把水烧开,等候开机好包汤团大家分享。大家戏称别人是前店后厂,剧组是前厂后店。开始吃着不花钱的道具汤团,剧组都特高兴,当饭一样吃。导演朱文顺当时60多岁,200斤的体重,和年轻演员一样哒哒哒上下楼,变着法儿的给剧组买各种温州小吃。整部戏像过家家一样,完成得特别愉快,也格外自然,没有刻意为之的痕迹。
电影之旅的奇妙甘苦
演了几年电影,表演经验从无到有,转行的事终于提上日程。女次高音的表演类型很受限制,永远得不到像白毛女那样的年轻女性角色。而且在中国歌剧距离普通人太遥远,观众群无法与电影相比。1986年,拍戏7个年头的庞敏离开上海歌剧院,正式从事影视表演。同一年,她饰演了《在被告后面》中的丁兰芬。这个人物被庞敏形容得呼之欲出:“那是个穿着红高跟鞋的共产党员。”既然定位已经是共产党员,再端着便是无趣了,倒不如正面人物反演。周围全是省长、书记,丁兰芬敢穿着红高跟鞋,什么都不吝,提意见无所顾忌,此人形象反而立住了脚。
1989年拍摄电视剧《渴望》时,庞敏刚在北京安家,单位却在上海,调动期间想在北京接一部长一点的戏,免得两地来回奔波。在她看来田莉这个角色链条是断的,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踪影不见,毕竟主戏不在她身上。但上映后专家点评说她把田莉演活了,承担起了穿珠子的任务,把王沪生、亚茹一家剧情穿了起来。原先主要是为了在北京待久一些,进剧组后庞敏逐渐发现这么一个热心人是能演好的,生活中很多妇联干部正是如此,好心肠,热情,又有些唠叨,别人听不听也要说。《渴望》讲情义,正体现在田莉身上:不管亚茹对她怎么样,她认定了亚茹人不错,就要不遗余力地帮助。
说到戏份场次的碎,庞敏笑着说:“一到剧情演不下去,田莉出来折腾折腾又有了。”50集的《渴望》,剧本是边拍边写的。好几次拍不下去了,大家停下来讲故事,各自构想人物的走向。故事原型就是报纸上一个豆腐块,只有一个轮廓,内容是拍摄中不断补充进去的。《渴望》是同期声,三台机器同时编剪,任何人台词或走位有一点差错,都要停下重来。每天15分钟的台词量,还要同时录音走位,这点上演员们压力很大,生怕因为自己连累到其他人。
在北京生活不久的庞敏,除了家门口哪儿都不认识,语言上也有些障碍,不知道在哪里加儿化音。同期声导演的编剪台很远,常用喇叭喊:“停!庞敏,把你的舌头捋捋直。”好在副导演是北京人,庞敏一句一句跟着学。剧组租下的是香山的一处干休所,每天晚上,总会有很多小鸟顺着窗户飞进摄影棚,同期声总不能一段有鸟鸣另一段又没有,所以第二天早晨到香山脚下的摄影地,全组化装好后{dy}件事就是赶鸟。拍摄场地离主演们的家很远。班车沿着二环走一圈,把他们一个个接上车开去摄影棚。每天披星戴月,天不亮等班车,拍完回来天已大黑。每天中午庞敏吃完午饭总会买点青菜豆腐,预备晚上回去给家人做饭。拍摄忙碌,生活依然平静。
谁也没想到《渴望》会那么火,一经播出轰动南北。各大电视台纷纷邀请剧组做节目,和观众见面。朝夕相处了将近一年,主演们出去像是全家总动员,戏里面怎么样称呼,现实中也是怎么称呼。出去之后同样没想到的是,观众的态度泾渭分明,田莉、刘大妈人人喜爱,王家几个人处处不招人待见,在南京甚至有人用石头砸向饰演王沪生的孙松。对角色的爱憎延续到了演员身上,这也是演员生活的奇妙甘苦。无论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对演员而言没有界限,无需计较,都只是表演的一个侧面。
1979年的东北之行,也是庞敏最初的电影之旅,每个记忆片段都是生动的,直到现在她仍然喜欢白菜、黄瓜、豆腐丝拌的东北凉菜。东北风土民情与上海不一样。离开长影前,庞敏打算给爷爷买些xx叶。刚蹲到摊子前,摊主立马卷好一支塞到她嘴里:“尝尝”。根本不会抽烟的庞敏吓了一跳,才知道这是卖烟人说明自家烟好的办法。一进入秋冬,市场上蔬菜常买不到,这点生活的不便倒成了年轻演员的乐趣。秋天,他们到高粱地里面掰玉米,掰完藏在军大衣里带回招待所。没有炊具,就把热得快放到脸盆里面煮,热得快烧坏了仍没煮熟,大伙儿又买来800瓦的热得快接着煮。到了冬天,市场里没什么蔬菜,楼道里堆满了各家各户的白菜,他们有时悄悄地抱走一两颗炖着吃……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样,小小的恶作剧成了物质匮乏时代青春的欢乐点缀。那时的电影,未见得是什么大制作、明星效应,却有不少作品成了一个时代的精神坐标。庞敏说:集体的纯真时代无法复制,但好的表演可以出现在任何时代,无谓正面还是反面。
庞敏简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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