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卫生巾》
文/荷碧
“大姨妈”又来了,却发现家里的“面包”在上次已全消灭殆尽。
来到楼下的士多店,却发现只有几个不知名的牌子。好像就“安而乐”我比较熟悉,所以我就买了几包回家。临走时,店主硬要给我的“面包”们套上一个黑袋子,她说被人看见了难为情。无奈我买得太多,袋子又太小,套不进去,店主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说,没事,这些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无须要遮遮掩掩的!
店主一脸愕然地看着我离去……
曾几何时,我们对待这事怎会有这般潇洒?
记是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母亲的一个秘密:她总会有一段时间老是在房间里磨蹭半天,又不肯让我进去。因为平时,我是出了名的母亲的跟屁虫,整天和母亲秤不离砣,砣不离秤。所以,小小的我便产生了一丝疑惑……
经过用心观察,我发现母亲原来是在换底裤。而且这次换的底裤跟平时的底裤有所区别:平时是四角短裤,而这次是一条很奇特的“裤子”--一条腰带般粗的布条两端各系两根细绳子。中间的粗布条内的两侧还缝着两块布条。
母亲在粗布条上放上了一叠叠好的草纸,然后操在她的下体。并且每次她都会换下一叠带血的草纸。
我很好奇,问母亲:妈妈,你怎么流血了?
母亲很尴尬,红着脸跟我说:妈妈是因为生你,每个月才会流血的,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乖!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一年我才五岁。
我喜欢和比我大的人玩,因为他们懂得东西更多,特别是我的那些表姐们。
有一次,我去二伯家玩,却意外地看到大表姐的裙子底下在不断地在滴血,我很纳闷:大表姐又没有生小孩,怎么也会流血?
我回家问母亲,她只冷冷地抛给我一句话,小小年纪不要知道那么多,长大了自会晓得!那一年,我刚刚六岁。
后来上了小学,识了字,便喜欢看些课本外的东西。
一年级看图文并茂的连环画,二年级看童话故事书,三四年级便涉足琼瑶岑凯伦的言情小说,五六年级就狂览金庸古龙之武侠小说,再加上天天和那些比我大的女孩子凑在一起玩,我明白了:那个原来叫做月经--每个女孩长大成熟了都会有!而且来了月经后的女孩子跟男孩子睡在一起就会怀孕生小孩。那一年,我刚读小学三年级。
小学三年级,我十岁。
我最要好的同学萍就来了月经。那一年,她也才十岁。
本来这是萍的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还是被我发现了。
那是一个课间,萍的同桌婉跑过来跟我说,她趴在萍的凳子上看萍的数学xx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前臂沾满了鲜血……
我问婉,是不是你的手上有旧伤口,不小心弄伤了?她说,没有,我就只在萍的凳子上趴了一下!我拿出餐巾纸把婉手臂上的血迹擦去,确实发现婉的手臂上没有一丝伤口。
我顿时明白了。
我把萍偷偷地叫到操场一个偏僻的角落,问萍,你是不来“那个”了?萍红着脸不肯承认,反问,哪个呀?真是莫明其妙!我故意生气地说,我们是{zh0}的朋友,曾经发过誓彼此有秘密一定要告诉对方的!
萍终于向我坦承了,她说前两个月她来了{dy}次月经,这次是第二次了。由于经期不准,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在上课时,月经不约而至!
我窃窃地笑了,萍急得快要哭了,说我取笑她。我说,哪有,恭喜你终于变成大姑娘,可以生孩子了!
我和萍拉钩,这个秘密不可以跟任人何说,否则天打雷辟!
但是自从那以后,萍变得自卑、沉默寡言,学习成绩也倒退了!
初二上半年,我迎来了人生的初潮。
那是一个晚上,我刚要就寝,却发现下身粘乎乎的,还有点热,像滴了尿一样。脱下内裤一看,却是一裤子的鲜血!
我又是惊讶,又是惶恐,又是害怕。有点像小偷,快要被人发现时的那种烦躁不安。
我赶紧脱下血裤,然后学母亲的样,把草纸叠成厚厚小小的一叠,放在内裢内侧。
那时候农村里卫生巾还没有普遍。
接着连夜把血裤丢到一个很远的厕所里,消毁“罪证”。
还好{dy}次月经来得不是很多,我的这个秘密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由于上学太匆忙,每次来月经时我就先把血裤放在席子底下,等放了学后再来处理。最终,纸包不住火,我的秘密被母亲发现了。
母亲问我是不是来月经了,我支支吾吾不肯承认。当母亲把血裤在我面前一丢,我的脸刷得全红了!
母亲非常生气,说这些沾满了污秽的东西怎么可以乱丢,是会得罪神灵的。
所以,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烙下了经血是一种不吉物的印。
记得有一次,我一时疏忽把沾满经血的内裤放在了父亲的衣服上面,被母亲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说,你这是大逆不道啊,你这种行为会使你父亲秽气一辈子的,要遭天打雷辟的!
后来,农村里也开始普及方便简洁的卫生巾了。
记得{dy}次用卫生巾都不知如何是好,竟把卫生巾粘底裤的一面粘在了下体,后来取下来的时候痛得半死,还“牺牲”了不少阴毛。
那时候的卫生巾没有现在的柔薄贴身,质地好。卫生巾只是简单地棉花外面加吸水纸,很厚。吸不了多少经血,棉花全部变得肿大,硬棒棒地,很难受。
记得有一次我的经血量很多,一个小时就要换一次,还没等到放学,“面包”就用完了。那天,操着那块又肿又硬的卫生巾走到家时,大腿的两个内侧全部起红泡,火热热地灼痛。
卫生巾的发明真是我们女性的一大福音!
那时我还不敢堂而皇之地去商店里购买卫生巾,每次都是用母亲买回来的。
有好几次“大姨妈”来的时候,凑巧“面包”没有了,而母亲又不在家,我又不敢自己去买。
还好,妹妹才七八岁,未谙世事。
于是叫妹妹去买。
刚开始妹妹还是挺乐意为我跑这个腿的,后来她好像也端出个睨出来,再也不肯去了,哪怕我给再多的脚钱。
后来上了高中,开始住校。寝室里的女生大家都是一个样,就不再扭扭捏捏了。
但是大家很少会谈这方面的话题,讲话也很含畜,来月经不叫来月经,而叫来“大姨妈”,卫生巾不叫卫生巾,而叫“面包”。
每次去购买卫生巾总要在外面套上一只黑色的袋子!
再后来,读上大学,远离家乡,来到时尚的都市。
城市里各类资讯十分丰富,就连最讳言的性也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校园内到处放上了避孕套自动取用机。
这时,女性的月经就变得那样小儿科。
大家可以谈笑风生卫生巾。
卫生巾这种我母亲辈认为难登大雅之堂的不吉物也大大方方的上了电视广告,而且天天会在你吃饭的时间准时出现在你的视野。
我们对女性的月经也有了正确的认识:月经是青春期女子由于卵巢分泌的性xx作用使子宫内膜发生周期性变化,每月脱落一次粘膜和血液,经xx排出体外的流血现象。
而不是农村里认为的“脏东西”、“秽物”“不吉物”!这些思想观念只是一些封建残余,对女性是一种歧视和侮辱。
如今,卫生巾再不用遮羞布,购买卫生巾也就变得阳光灿烂了!
(写于2006年07月09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