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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Z导师请我们几个人吃饭,她的丈夫也来了。Z先生估计也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所以其间话题总归要围绕我们的研究课题进行。他针对Ingénierie的发展史举了一个例子,可以说是对我们懵懵懂懂的研究的{zh0}的总结:40年前,土木工程师要修一条路连接A、B两个点,他必定从距离最短这个条件入手,然后考虑地形、地貌,有的地方需要开挖土方,有的地方需要加高地基,那么设计一条路线,就是要使这种对自然地表的修改工作量最小化,而这个指标也可以在成本上得到充分体现。而今天,要设计一条路,则需要考虑一些额外的方面:驾驶的舒适性和安全性,沿线居民的舒适性和安全性,整体社会的安全性和稳定性,等等,而这些参数,往往是很难用一条1维的数轴来评估的。在这样一个变化中,produit不变,而qualité决绝然不同了。之所以说变化深刻,是因为产品固有属性的纬度xx不同了。难倒我们能说[1]和[1 0]这两个系统是同样的系统吗?
产品的属性发生变化,乃是因为思考的方法发生了变化,Méthode的变化。“工程”这个词,在汉语中的意义是模糊的,它同时表示一种建造行动,以及自始至终围绕这个行动的一切活动。所以说ingénierie是一门艺术。因为在它的领域中,processus本身成为最重要的决定因素,一旦processus成型,剩下的都只是按部就班的实施工作了。比如说,如何选择一种建筑材料?首先要确定几种不同的候选材料,分别进行精密的试验和评估,从而找到最适合的……这其实是ingenierie中的低端,而非xx,因为整个过程只是流程中的一个步骤而已。能够进行到这一步,ingenierie这门艺术其实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它的创造,那就是说:我已经把一个未来10年的需求转化成明天将要实质进行的工作,我是怎么做到的?就跟绘画一个道理,当构思确定下来的时候,意匠已经完成了真正noble的使命,剩下的就是技艺和投入罢了。
但是,学校课堂上能教的内容,都是这个问题之后的步骤:无穷无尽的计算,公式,标准,条例,测量,试验……实际上是在以一种简化的方式熟悉科学家的语言。工程师的使命在于实现,他是科学家和社会的桥梁,是日常语言和科学语言之间的翻译器。因此,工程师学生应当懂得社会的日常语言,而学校负责教授他们科学家的语言。这就是传统工程师的成长方式。问题是两种语言的发展并不总是同步,比如说Frederick Taylor在刚提出把人力劳动像机器运转一样来组织的管理模式之时,他提出的是一种目的明确、简洁高效的科学思维,而社会要到一段时间以后才能回过神来,发现对人不能总像对机器一样来管理,两种思维因此产生了矛盾和变化。去看看这个矛盾和变化的时代,会发现它正好遇上了工人革命、浪漫主义音乐,印象派美术,心理学,社会学发展的时代。所以说,ingénierie内核的演进,是科技与社会两个支柱共同作用的结果,而我们日常讲到的“工程”的进步,则已经是正确把握了科技与社会变化的工程师们完成的作品了。
所以,可以说,这5年学下来的东西,其实都不是ingénierie内核中真正的精髓(这种精髓也是光靠在学校学不来的)。当人说我们要学的是一种méthode de travail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明确这个道理。同时所有的事实又都证明,如果“低端的”技术活儿掌握不好,要想了解xx的思维精髓也是xx的不可能。所以啊,我掂量掂量自己,总觉得这个道理明白得晚了点,脚底下有点空洞。要是早点这样体会到,也许之前也不会觉得那样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