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部专集_通山文艺_新浪博客

                                  雪落何处
                                                ◇ 孔帆升
    寒风贫穷得一无所有,贫寒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风的。一到冬天,这个词就刮得人生痛生痛。还有什么能持久地触及到-个人內心的软弱呢,惟有寒风。
    山野一片空旷。庄稼收割了,牛羊归圈了,鸡犬回舍了,晒太阳的老人与小孩也裹得严严实实,黏在家里不出门。风找不到一点牵绊,徒然地拿了刺骨的刀对着空气乱割,割出久驱不去的阴霾。
在密闭的房里,我仍能感受风的无孔不入。风实在穷极而无所顾忌,到处乱钻缝儿寻求温暖。风像一个稚弱的婴孩,嗷嗷待哺,嚎叫得人心慌意烦方寸大乱。
    等待一场雪,我睡得迫不及待,起得仓惶潦草。天还没有亮,外面一片寂静,是湿漉漉的静,冷瘆瘆的静。水泥地面,瓦屋,以及远处的山,都还沉睡着,睡得索索发抖。就如最苦的路边乞者,没有一床棉被覆盖。
    预报说昨晚要下雪。我想一睁开眼便看到洁白的世界,来不及穿外衣,就到窗前向外窥探。邻居的房顶没有一点白,远处的山没有一点白,院内水泥地板除了废尼龙袋,也没有一点白。现代科学发达得真的让人失落,于失望中让你无法找谁说这个理。没雪就是没雪,找谁去评?就是某个学者在电视上吿诉你什么厄尔尼诺,你也是似懂非懂云里雾里的,咱这辈子要有多少事弄不懂,有多少愿望注定要无可奈何地落空啊!
    老天爷并没有下雪,却把雪溶化为助风袭人的雨,冰凉冰凉地敷在我的心上。是谁在捉弄我们?显然是科技。可是科技是人发明的,那么,最终还是人捉弄了人,使我们越来越受制于这样的人,把大把的精力与时间交给这样的人去打理。我们互相提醒要下雪,翻箱倒柜寻出棉衣与厚被,把火锅架起来,干柴丢下楼,准备好牛羊饲料,结果是许多准备都显得盈余繁琐,没多大用途。有准备的下雪,像“狼来了”一样絮叨,还有雅趣吗?
    我去问一位早起的朋友:为什么说南方要下雪了,就是没有雪?朋友说,大概是雪下到别处了。我想是的,天气预报一定只是说给一部分人听的。譬如下雪,它就是下给一部分人看的,下到海拔千米以上的山上去了。
到哪去了呢?可能又下到童年打柴的山上了。在山村的前些年,几乎每场雪都会冻走几位长辈,雪还没落完,我就把自已的长辈送光了,送到了离雪近离村舍远的地方。长辈们曾经请人算过自已的阳寿,总是阴差阳错,{zh1}不算了,通通被雪算去了,雪替他们向世人作着美丽的告别。
    在我生命旅程中,我曾那么畏惧雪,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小孩子似地盼望起下雪来了。是的,我们太需要-场雪。被淘空的丑陋土地,被玷汚的大自然,以及狂热追求利益的人类,太需要附上雪的精魂了。倘若-些灵魂会因雪而得到拯救,一些生命会因雪而解脫痛苦,一些人性会因雪而变得高洁,一些狂妄浮躁之辈会因雪而有所沉静,一些欲望与丑恶能因雪有所抑制,那么你就下吧,猛猛地下吧!从山里下到城里,下到心灵深处,下到精神世界里,下得厚厚实实风风光光的。倘若不是如此,我们又何必婴儿哭奶般猴急猴急地巴望着下雪?
    老实说,经历过人生四季,物是人非,我心里有些许的伤感排遣不去。就是眼下真的下了雪,也难以兴奋了。这雪也远非多年以前的雪了,又能带给人多少悸动呢?人们心里早就知道了有雪,想象着雪,做好了许多与雪相处的准备,到哪里去找意外惊喜的感觉?所谓幸福铺天盖地,猝不及防与喜不胜喜,那是童年的梦,遥远飘渺。
    我盼着雪,包工头盼着睛天又盖上-层楼,有的地方还盼着雨呢,众口难调,不是的是老天爷,人类没-点过错。人会抱怨,会人工降雨,也会用塑料大棚把疏果与阳光隔离。人麻木得无需天时地利,争名夺利还在大叫人和。人只在意自己那片小天地,自家院子的花花草草,哪管你远村的丰歉。我们搞不清到底需要什么,需要多少才是个足。-会儿风,-会儿雨,一会要热,-会要凉。今天出行要好天气,明个走亲戚想个晴天走着脚板不沾泥巴,搞个庆典巴不得世人同庆老天也灿烂地笑。用自已的感官来看世界,这世界肯定是个牺牲者,遭到掠夺和任意的宰割。太势利的人类,总算明白过来,老天也会闹点别扭,耍耍脾气,捉弄捉弄自以为是的人。
    全球变暖了不是?气候反常了不是?盼雪如往昔盼过年了不是?人哪!自己张扬不算,还把一场雪弄得浅薄张扬。还没有下呢,早早的几天前就给人发短信,在电视上提醒着人:要下雪了。于是,你好像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温柔与平等,好像看到寒气逼人中的-点生动与优美。好像这世界真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是雪们的。其实,天空是阴的,空气是灰的,企鹅般盼冰雪的心也沉沉的压抑着。
    “谁将平地万堆雪,剪刻作此连天花。”一场雪能把大自然与人间搞得千娇百媚,遮住一切丑陋、卑鄙与肮脏。雪带给麻木的成人童话般的世界,把他们的眼眸擦得欣喜明亮。此刻单纯的我,是多么想“老夫聊作少年狂,”在雪地里雀跃-回啊。
    我想回到激情四溢的年代,想在雪地里打滚,雪地里吹呼,雪地里抬眼凝望一棵树,雪地里走得像猫。亦或似一条悠闲的流浪犬,无需追逐一只兔子,只是得意地在雪上盖满脚印,把漫不经心的行走当画笔,绘出朵朵雪梅。我想在落雪三尺的时候,冒昧地去叩开-扇紧闭的门,然后求主人温-壶热茶,聆听冰清玉洁-样的前辈娓娓道来,让我醍醐灌顶,在热气弥漫的房间里把时光-寸一寸漂白。
    下吧,让雪来得更猛烈些吧!雪一落地,天就会晴朗。

 

 


                                 散文二题
                                                ◇ 杨道幼


                                         远去的钟声
    上帝是陶匠,而我们只是泥。
    跨过新年的门槛,就象跨过一条汩汩东去的河流,岁月的坎坷、人生的悲苦、生活的琐碎都掺杂在别人的快乐或者烦恼里,一起逝去。偶然回首,记忆里鲜活的渐渐模糊,刻骨的渐渐淡漠,而前路,又将是新的或者似曾相识的经历在等候。
    人,注定不能孤独在别人的命运之外。表面上看,他人的生死、苦戚以及贵贱和我没有关系,似乎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我们手里能握住的,只是少得可怜的一点。有两只手,暗中控制着我们的未来。一只手,是上帝的,另一只,上帝把它附在人类中极少数的人物的身上。
    一波海啸,一次地震,一场瘟疫,可以让动辄数十万的生命一劫不复。乃至小到一次车祸,一回疾病,可以把你编织得美满的梦撕得粉碎。这种神秘而又无所不在的力量,除了神,还有谁能做到?最初的时候,人类面对自然的不可预知的破坏,肯定是恐惧的,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在他们渴望灵魂得到慰藉的时候,神便应运而生。除此,他们还能到哪里去寻求庇护呢?
    还有一些人的制造劫难的能量,和上帝比并不逊色。希特勒一伸手,整个欧洲和半个非洲都被拖进战争的泥潭中,六百多万犹太人,从集中营的焚尸炉中化为黑烟,升入天国。二千多万人死于疆场和战乱,还有苦难更为深重的亚洲。当某一些因素集合到一起的时候,几个人的一阵密谋,就可以改变世界,或者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就象伊拉克,阿富汗,就象科索沃、索马里、卢旺达,就象“911”。
    谁能够说,上帝不是在假借他们的手,拨弄世界之弦?
    在那么多的未知面前,可怜的握在手里的那一点命运,被我们无限放大,以期掩盖内心的怯懦。于是,我们一面示弱于天,祈求上苍保佑,一面虚张声势,幻想成为世界的主宰。
    有时,站在高楼之上,看地面上人潮如蚁,忙碌东西,便仿佛自己被遗弃在十字路口,不知所终。有时想,不若去西藏,去喜玛拉雅,去地球之巅,去旷古无人的天地之间,在那里,生命或许会得到一丝尊重,能感觉自己真实的存在。倾听,或能听到上帝的声音。
    寒山寺的钟声,远去又近来。


                                           窗外的风景
    很久没有留意窗外的风景了。
    其实,窗外也无所谓风景的。大楼后面的荒地,终于被混凝土占领,成为休闲式的体育场地,在白晃晃的阳光下,呆板、冷漠、无情。楼边那条小河边的那片菜地,在一阵轰隆隆的推土机声响过之后,胆怯而慌乱地向河边退去,绿色也惊恐地逃离。河两岸那一小片树林,岸这边的正在接受改编,大约是审查合格的,留下来作为人工景观的一部分,决定他们命运的,大概是政府大楼园林处的包工头了。岸那边的更大的一片,悲伤地向河这边张望着,看到同伴渐渐的凋零,他们仿佛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与这一湾浅浅无声地流淌的小河诀别,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或许迁徙,已经是他们最幸运的结局了。
    即便是在高高在上的九楼,你也别指望能望见秋天的田野。忽然间矗立起来的一片片高楼,足以遮断你所有关于乡村原野的望眼。那一望不尽的田畴,那千重相接的稻浪,那炊烟相绕的村庄,还有被风送远的鸡鸣与犬吠。那金黄色的秋野啊,若干年后,或者只能从书简、从残留的文字里去体会、去梦游了。
    窗外的风景,总是在变迁着。记得在乡下的时候,没有坐着电梯才能到达的高楼,我们一律住在盖着大红瓦的平房里,高高的法桐树的树荫,把天空几乎遮的严实。窗外,是小溪,是田畈,是鸡犬相闻的农家,再远一些,是黛山,是远峰。一入秋来,空气中闻到的是田野里熟透的收获的气息。如果勤快,你可以从附近的乡人手里讨一小块菜地,种你喜欢的时疏,学着农人的忙碌,然后和他们一样去采摘,去体验收获的喜悦。
    而这一切,都和青春一起,远去了。
    现在高楼大厦间可怜的一点绿色,是那样的脆弱。说不定一夜之间就没有了,取而代之是冻冷枯燥的水泥桩。好好的一片草地,忽然就从车上跳下一楼面无表情的人,象卷凉席一般给卷走了,留下一地土壤的碎片和狼籍。绿化带里好好的一排水杉,猝不及防的就被人连根拔起,草草的包扎之后,又要听天由命地去另一个陌生之所。城市的风景,城市的绿色,成了可以随意拼接、随意腾挪、随意删除的符号,让人感觉比网络还虚拟。
    高楼之外,不变的,只有灰色的天空。天空里,我等不到一只飞鸟。

 

 


                         小小说二题
                                       ◇ 阿木

                                 父子
    孟夫子把好多事搞得很神秘。对于这些,小镇人都理解。孟夫子是羊山镇最出名的画家。
    孟夫子神秘有神秘的理由,只是不向外人说而已。
    羊山镇有好多人要拜他为师,他一个也不收,羊山之外的就更不谈了。有一次,街坊老于头厚着脸皮领着他漂亮的闺女来,奉上好烟好酒,好说歹说要孟夫子收他闺女为徒。老于头说:“孟夫子啊,我闺女聪明呐,从小就学素描,作品得过省奖呢。闺女,快把你的东西把孟伯看。”
    孟夫子有些动心,但他不看老于头闺女的东西,而是盯着眼睛看一旁站着跟自己一般高的儿子。
    老于头晓得孟夫子的心思,忙说:“我闺女可贤慧呐,平常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她娘一色。”
    孟夫子看了半天儿子,{zh1}挤出一脸笑来,说:“老于头,对不起,您老晓得我的规矩,我不收徒,我儿子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老于头还想说,孟夫子不再听,只顾拿着笔画他的画,好象老于头不在似的。
    {zh1},老于头在闺女催促下,老于头才气瞽瞽走了,走时没忘记提走那好烟好酒。
    老于头父女走后,孟夫子的儿子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孟夫子又盯眼睛看儿子,然后用笔头点儿子的脸蛋说:“儿啊,你喜欢他闺女?”
    他儿子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嘴里“哦,哦”几声。
    孟夫子说:“哈哈,我儿子要开窍了。”
    孟夫子的画在羊山镇最值钱,一幅画卖几百块,而且还常常买不到。人们就奇怪了,说:“每天看孟夫子在画呀,他的画都到哪里去了呢?”
    有人就说:“你晓得个卵,我听说他的画都卖到广州、深圳、上海、北京去了,卖高价呢。”
    这么一说,人们才恍然大悟。但是,人们又发现了问题,说:“还是奇了怪了,你们发现没?孟夫子的画落款都是他儿子孟小二的,从来没见他孟敬轩的名字,这又是为何天哉?”
    这么一说,人们就无言以对了。后来,有人就去孟夫子的“敬轩画廊”问孟夫子,孟夫子笑着说:“爬不得卵!这还不晓得?我儿子的画比我画得好啊。”
    尽管孟夫子这么说,人们还是不信,心想从来没见你儿子画画,你儿子就比你画得好?但不敢再问,也没得法,只好在心里骂句:文人就是翻卵怪!
    羊山镇的人不晓得这内面的名堂,但晓得孟夫子也是一个遭孽的人。
    孟夫子不是本镇本土的,是当年大学毕业贬到羊山镇的,说是嘴巴不关风,乱说了不能说的话,一顶“右派”帽子就戴了好多年。小镇人比较实在,这种人不敢沾,尽管孟夫子人长得帅,又聪明,但没有一家敢把女嫁给他做老婆。所以,孟夫子直到四十挂零才找了个寡妇成了家。可是,孟夫子命硬,那寡妇跟他生出儿子孟小二就产后大出血死了。
    当时人们很同情孟夫子,都说不能怪孟夫子命硬,是那寡妇年纪大了,那大年纪的生人还不要命?
    后来,形势变了,孟夫子这样的文化人涂了一层蜜,很吃香,不少人就跟他说媒牵线,介绍婚姻。但,没有一次成功。据说,女方都看得上孟夫子,就是嫌孟小二有病。说是丢了孟小二,一切都好说。后来,大概孟夫子也认了命,不再说婚姻,带着弱智的孟小二过, 一心一意画他的山水和风情万种的仕女像。
    孟小二大了,孟夫子更加忧愁。孟小二出不了门,也干不了别的事。偶尔一个人出去玩,不晓得回家的路,急得孟夫子捏着滴墨的笔四处拖着长腔唱戏般喊,{zh1}找回鼻青眼肿的孟小二。
    说来也怪,孟小二平常弱智,但只要孟夫子一挨画案一起笔,孟小二眼腈就放光,象猫一样乖,在一旁一站一上午,大气都不出一口。孟夫子叫儿子画,孟小二拿笔学孟夫子样,在萱纸上上下揉皴,画得象鬼画符,毛笔按成上翘的胡子,把萱纸揉成八十岁老太婆的脸皮。看见这般情景,孟夫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笑。
    一段时间,孟夫子没日没夜发疯似地拚命画画,也不知为何?
    这日,孟夫子把儿子叫到床边,孟夫子说:“令仁啊,爹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
    孟小二点点头,说:“哦,哦,记住了。”
    孟夫子说:“那你说给我听听。”
    孟小二点点头,说:“哦,哦,我……我每月到阁楼拿一幅画,我……我每月只能卖一幅。我……”
孟夫子一口气上不来,去了。
 ……
    若干年后的今天,孟小二的画在省城火爆,一幅卖万元。

 


                                         十四床
    第三天,看见14床空着,心里莫名其妙地空落落的。心想:他病还没好,怎么就回去了呢?
    14床是和我同{yt}入院的,姓程,60多岁,是羊山镇的,得的肺气肿,气管炎什么的,说话象拉风箱,不停地咳,咳起来身子缩成一团,呼吸挺困难的。
    其实,我没什么大病,根本不用住院。那天,化验单出来,只是转氨酶、转肽酶什么酶的指标有些高,妻子好象我得了绝症似的,叽叽喳喳就没停过嘴,一个劲地埋怨,非要我住院。
    如今这年头,谁没病呢?三头两日餐馆进餐馆出的,大鱼大肉,白酒啤酒,不得高血脂和肠胃炎,那才怪呢。所以,这个高那个高点也属正常。
    入院后,我发现“内二”就住了好几位局长。他们见我来,都跑来看我,都赞成我妻子的意见。说:“要住院呀,不注意不行呢。”,“老王啊,酒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
    我说:“都是你们害的,哪次喝酒你们放过我?”
    他们一听都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局长笑痛了肚子,忙搂着肚子跑,说:“不行了,不行了,又得上厕所。”
看见他那狼狈样,大伙又是一阵大笑。
    他们走后,邻床的老程对我说:“你们真好。”
    真好?我躺在床上想老程说的话。老程是说我妻子对我好?还是局长们对我好?同时,我又想到一个问题:老程怎么住进了“内二”?“内二”是老干部病房。
    9点多钟,主治医生来了,我妻子叫他再为我全面检查,什么甲肝、乙肝、丙肝、肝功能,
    第二天,只有老程一个人在病房。我问:“你老伴呢?”
    老程说:“一黑早回去了,她耽心猪。”
    一上午就热闹了,同事、部下、朋友都来看往,送花蓝、送水果、送钱的,真是“路不断人,灶不断火”,好象不来,再也见不到我似的,把个小小的病房搞成了小卖部。
    人走房静,我把好几提水果送给了老程,老程死活不肯要,我说吃不了倒掉他才收下。下午,我好几次发现老程在看我送给他的水果,喉咙直动,我叫他吃,他说不喜吃。
    护士来了,手上拿着张纸,说我欠费500,说老程欠费200,又说不交就得停药。
    护士走后,老程说:“这么贵啊,两天要大几百?”
    我说:“开始是这样的,检查啊,化验的,费用要多些,以后就少了。再说,这是干部病房,收费要高些。”
    老程不说,眼睛盯着天花板。
    第三天,老程走了,我问主治医生,他说老程非要出院,开了些药,带回去打。
    下午,病房里来了个年轻人,在银行工作,他认识我,说是跟领导闹了意见,懒得上班,住院躲清静,反正有工资,药费全报销。说完,他笑递给我一支烟,问我:“王局,怎么能找出住院的病来?”

 


                                     太阳的味道
                                            ◇黄慧心

到了秋冬季节,夜有寒意,睡觉时钻进被窝,便有冷的感觉。于是常晒棉被,成了秋冬季节最勤做的事情。每当晚上女儿躺进晒过的被窝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吸着鼻子说:“好舒服啊,太阳的味道!”
    是的,白天翻晒的棉被,晚上总是散发着浓浓的太阳的味道。太阳是什么味道?暖暖的香香的亲亲的。这是女儿说的。已读高中的女儿,在结束{yt}紧张而疲劳的学习后,洗个痛快的热水澡,然后一头钻进被窝,就像一头扑进了太阳的怀抱,暖暖的香香的亲亲的太阳的味道扑鼻而来,像吃奶的孩子偎进了妈妈温暖而芳香的胸怀,妈妈那带着体温的奶香扑鼻而来,对一个孩子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感觉了。于是,每当一钻进暖暖的香香的被窝时,被窝里传出的是女儿情不自禁的一声感叹:“好舒服啊,太阳的味道!”
    平时我知道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但却忽略了太阳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女儿感觉到的,也是从女儿嘴里说出来的。于是我懂得了生活还有这种很重要的味道,太阳的味道。
    女儿说这味道是妈妈给的,女儿也将这种味道定格成了妈妈的味道。每次女儿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妈妈不是在灶台上做着香喷喷的饭菜,就是坐在灯下安安静静地缝补着衣裳,亦或是在电脑上写着自己的文章。进门看到这一切的女儿总是说她好幸福,总是说她一进门就闻到了妈妈的味道,那是和太阳一样暖暖的亲切的动情的味道,能让一个孩子感到特别幸福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会让一个孩子向着太阳的方向健康快乐地成长。
    女儿给我定格的味道,使我感到xx的感动和欣慰。我欣慰我在孩子心中不是别的味道,而是温暖的亲切的芬芳的太阳的味道。这使我觉得,我为女儿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我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我没有从事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总是在家里或看书报或写作,或做家务或缝补,总之,安安静静地做着一个主妇和母亲应该做的事情。而没有像有些家长那样沉浸在xx桌上忘乎所以,或者沉溺在外面的玩乐场所吃喝玩乐。那些家长,孩子从学校回来了,他们往往还没有回来。就是深更半夜回来了,随身带回的或是xx的味道,或是酒肉的味道,或是鼻孔中散发的香烟的味道,或是身体里残留的香水的味道,亦或是外面依附而来的寒风的味道,久而久之,孩子从这种父母身上感觉到的便是这些味道了,久而久之,父母留给他们的印象,也就是这些味道了。孩子就像花朵,像小树,需要的是阳光,是雨露,是良好的土壤。那些xx烟酒香水或寒风带来的味道,不但不能成为花朵小树成长的营养品,反而会成为它们成长之中的毒害剂。
    二00九年九月底,在县政府广场举行的全县公审公判大会上,三十多个犯人就有二十多个是少年犯,其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四岁。这小小的年纪,如花样的季节,小树般的身子,正是茁壮成长的时候,正是学习知识勤奋上进的时候,为什么正路不走非要走邪路?要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孩子都不是天生就要犯罪的,这与他们的生活环境家庭教育与成长经历是密切相关的。一个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成长的孩子是不会去到了秋冬季节,夜有寒意,睡觉时钻进被窝,便有冷的感觉。于是常晒棉被,成了秋冬季节最勤做的事情。每当晚上女儿躺进晒过的被窝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吸着鼻子说:“好舒服啊,太阳的味道!”
    是的,白天翻晒的棉被,晚上总是散发着浓浓的太阳的味道。太阳是什么味道?暖暖的香香的亲亲的。这是女儿说的。已读高中的女儿,在结束{yt}紧张而疲劳的学习后,洗个痛快的热水澡,然后一头钻进被窝,就像一头扑进了太阳的怀抱,暖暖的香香的亲亲的太阳的味道扑鼻而来,像吃奶的孩子偎进了妈妈温暖而芳香的胸怀,妈妈那带着体温的奶香扑鼻而来,对一个孩子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感觉了。于是,每当一钻进暖暖的香香的被窝时,被窝里传出的是女儿情不自禁的一声感叹:“好舒服啊,太阳的味道!”
    平时我知道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但却忽略了太阳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女儿感觉到的,也是从女儿嘴里说出来的。于是我懂得了生活还有这种很重要的味道,太阳的味道。
    女儿说这味道是妈妈给的,女儿也将这种味道定格成了妈妈的味道。每次女儿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妈妈不是在灶台上做着香喷喷的饭菜,就是坐在灯下安安静静地缝补着衣裳,亦或是在电脑上写着自己的文章。进门看到这一切的女儿总是说她好幸福,总是说她一进门就闻到了妈妈的味道,那是和太阳一样暖暖的亲切的动情的味道,能让一个孩子感到特别幸福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会让一个孩子向着太阳的方向健康快乐地成长。
    女儿给我定格的味道,使我感到xx的感动和欣慰。我欣慰我在孩子心中不是别的味道,而是温暖的亲切的芬芳的太阳的味道。这使我觉得,我为女儿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我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我没有从事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总是在家里或看书报或写作,或做家务或缝补,总之,安安静静地做着一个主妇和母亲应该做的事情。而没有像有些家长那样沉浸在xx桌上忘乎所以,或者沉溺在外面的玩乐场所吃喝玩乐。那些家长,孩子从学校回来了,他们往往还没有回来。就是深更半夜回来了,随身带回的或是xx的味道,或是酒肉的味道,或是鼻孔中散发的香烟的味道,或是身体里残留的香水的味道,亦或是外面依附而来的寒风的味道,久而久之,孩子从这种父母身上感觉到的便是这些味道了,久而久之,父母留给他们的印象,也就是这些味道了。孩子就像花朵,像小树,需要的是阳光,是雨露,是良好的土壤。那些xx烟酒香水或寒风带来的味道,不但不能成为花朵小树成长的营养品,反而会成为它们成长之中的毒害剂。
    二00九年九月底,在县政府广场举行的全县公审公判大会上,三十多个犯人就有二十多个是少年犯,其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四岁。这小小的年纪,如花样的季节,小树般的身子,正是茁壮成长的时候,正是学习知识勤奋上进的时候,为什么正路不走非要走邪路?要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孩子都不是天生就要犯罪的,这与他们的生活环境家庭教育与成长经历是密切相关的。一个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成长的孩子是不会去到了秋冬季节,夜有寒意,睡觉时钻进被窝,便有冷的感觉。于是常晒棉被,成了秋冬季节最勤做的事情。每当晚上女儿躺进晒过的被窝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吸着鼻子说:“好舒服啊,太阳的味道!”
    是的,白天翻晒的棉被,晚上总是散发着浓浓的太阳的味道。太阳是什么味道?暖暖的香香的亲亲的。这是女儿说的。已读高中的女儿,在结束{yt}紧张而疲劳的学习后,洗个痛快的热水澡,然后一头钻进被窝,就像一头扑进了太阳的怀抱,暖暖的香香的亲亲的太阳的味道扑鼻而来,像吃奶的孩子偎进了妈妈温暖而芳香的胸怀,妈妈那带着体温的奶香扑鼻而来,对一个孩子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感觉了。于是,每当一钻进暖暖的香香的被窝时,被窝里传出的是女儿情不自禁的一声感叹:“好舒服啊,太阳的味道!”
    平时我知道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但却忽略了太阳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女儿感觉到的,也是从女儿嘴里说出来的。于是我懂得了生活还有这种很重要的味道,太阳的味道。
    女儿说这味道是妈妈给的,女儿也将这种味道定格成了妈妈的味道。每次女儿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妈妈不是在灶台上做着香喷喷的饭菜,就是坐在灯下安安静静地缝补着衣裳,亦或是在电脑上写着自己的文章。进门看到这一切的女儿总是说她好幸福,总是说她一进门就闻到了妈妈的味道,那是和太阳一样暖暖的亲切的动情的味道,能让一个孩子感到特别幸福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会让一个孩子向着太阳的方向健康快乐地成长。
    女儿给我定格的味道,使我感到xx的感动和欣慰。我欣慰我在孩子心中不是别的味道,而是温暖的亲切的芬芳的太阳的味道。这使我觉得,我为女儿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我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我没有从事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总是在家里或看书报或写作,或做家务或缝补,总之,安安静静地做着一个主妇和母亲应该做的事情。而没有像有些家长那样沉浸在xx桌上忘乎所以,或者沉溺在外面的玩乐场所吃喝玩乐。那些家长,孩子从学校回来了,他们往往还没有回来。就是深更半夜回来了,随身带回的或是xx的味道,或是酒肉的味道,或是鼻孔中散发的香烟的味道,或是身体里残留的香水的味道,亦或是外面依附而来的寒风的味道,久而久之,孩子从这种父母身上感觉到的便是这些味道了,久而久之,父母留给他们的印象,也就是这些味道了。孩子就像花朵,像小树,需要的是阳光,是雨露,是良好的土壤。那些xx烟酒香水或寒风带来的味道,不但不能成为花朵小树成长的营养品,反而会成为它们成长之中的毒害剂。
    二00九年九月底,在县政府广场举行的全县公审公判大会上,三十多个犯人就有二十多个是少年犯,其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四岁。这小小的年纪,如花样的季节,小树般的身子,正是茁壮成长的时候,正是学习知识勤奋上进的时候,为什么正路不走非要走邪路?要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孩子都不是天生就要犯罪的,这与他们的生活环境家庭教育与成长经历是密切相关的。一个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成长的孩子是不会去犯罪的,一个有父母悉心培养和教育的孩子也是不会去犯罪的,好的父母会引导自己的孩子朝着阳光大道和美好人生一步步前进,而决不会让他们滑进泥泞和阴暗的歪道上去。而那些滑进歪道之中的孩子,也不是一个箭步就滑得那么远那么深的,是他们在一步步地往下滑的时候他们的父母或沉浸在xx桌,或沉溺在玩乐场而根本没有顾及到孩子的现状,久而久之,孩子越滑越远,他们甚至蒙在鼓里,等到从鼓里探出了眼睛,却已无能为力将滑得太深的孩子拉回阳光大道了。
    那些孩子,原本也是开放中的花朵,是成长中的小树,可是他们的父母,没有给他们正当的健康的营养,相反,给他们的是污浊的腐败的毒害的空气和味道,在这样的熏染中,花朵和小树能够健康正常地成长吗?不枯萎不败死才怪。所以,从那些犯罪的少年人身上,我们看到的不是少年犯本身,而是他们的父母家长们。现在犯罪的是少年,而之前犯罪的却是他们的父母。因为父母的犯罪,才有孩子的犯罪。只不过父母的犯罪属于间接的犯罪,目前法律对这一点却没有相应的惩罚。要想杜绝少年犯,也许只有从做父母的身上才能找到办法。
    我庆幸我是一个合格的家长,不沾xx,不图玩乐,不染一切不良的嗜好,安安静静地做好一切正当的事情。照顾好孩子的日常生活,假日带孩子融入大自然,亲近大自然中一切美好的健康的东西。我借助一种太阳的味道,陶冶孩子,引导孩子向着光明的灿烂的阳光大道前进。

 


                             聆 听 鸟 鸣
                                             ◇徐金秋
    在众多人心里有个错觉,认为春暖花开才会有鸟,山上有鸟,田野里有鸟。其实只要有树的地方就会有鸟,不管是城市与农村。树一直是鸟的家,绿色一直是鸟飞翔的向往。树能行走多远,它们的思想就有多远。
    一次车行江汉平原高速公路,正值寒冷的冬日,只见两排高高挺立的杨树上筑满了鸟窝,不时还能见到成群结伙的鸟们迎着阳光歌唱,至于它们唱些什么我们没有听清。车速很快,只觉得车儿是沿着流畅的线条直穿树林,鸟儿的确是在我们上空歌唱,那种感觉很温暖很轻松很愉悦。我们要到达的目的地也就不远了。
    事实证明鸟儿不只是在春天歌唱。也不愿做贪婪温暖富贵的宠儿。常常是富贵人家的笼子里藏得住鸟的天生丽质却藏不住鸟的向往。鸟是自由的,想去哪就飞到哪,所以它们一路歌唱,想唱就唱,唱出的歌全来自原创。那些好听的音色都蕴含有花香绿叶阳光雨露草丛田野平原高山空旷寂静苍茫明丽的味道。那些歌声如同蜜蜂酿蜜般全采集于大自然的精华具有温婉清新爽朗亲切的浑然而成。那从嘴里吐出的不是简单生硬的词语而是一串串阳光一滴滴晨露一丛丛青草。不带世俗的糊焦味。它们要是实在快乐得不行了,会邀蓝天作幕,撕一片云作衣裳,请山林和风伴奏,衔一束阳光抛洒。我认为再伟大的音乐家是模仿不了它们的。
    记得小时候在老家。每到冬天树木叶落后,我们就喜上山砍那些不带叶子重量的柴禾。偶尔能惊喜地看到从某处干草蓬里蹦出来一两只小鸟,它们边跳边唱,一点也不显寂寞神伤。从那寂静冬日的山林里,从那干枯的杂草蓬中蹦出的音符清脆干净,有如清泉流淌的从容轻松,有如翡翠破碎的清亮纯净。那声音能碰触到枯竭的灵魂的最深处。那是一段绝妙的清唱,没有春天的舞台。这样绝妙的清唱只有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才能听到,我很庆幸自己是山里人。我的孩子已成为新一代的城市人,还有更多的孩子不愿呆在农村逐渐走向城市,很担心他们再也听不到这么纯净的声音。
    听一声鸟叫就能看到春天,不管是在什么季节。鸟是快乐的天使,它们因自由快乐而飞翔。鸟是春天的使者,它们一拨弄树梢琴弦,山林就醒了,再唱两声,花儿就醉开了。于是整个春天是鸟语花香。鸟的美不取决于轻盈的身姿而是它们的声音,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来自超脱世俗纯美的声音,来自快乐祥和的声音,相信这声音每个人都会喜欢。有时细心听来会有种超越神的力量与向往,一些繁杂浮事都会被洗得干干净净,刽子手听了都会放下屠刀。有了这鸟声整个大自然便蓬勃活跃有生机,整个人类都变得安祥快乐有朝气。因此许多画家常在自己的画中要添一两只鸟,有了这鸟,同样是静态的山水树木花草,这画面就有了声色,有了说话的思想。
    当我们听到一种凄唳鸟叫时,一定是人类背离了大自然的生存状态。曾从一报道中得知某座城市里的鸟带着凄唳的叫声直飞向海岸的岩礁乱撞后纷纷坠落死亡,紧接着是成片成片的死亡,这惊世骇俗的死亡曾引起许多科学家们的注意。后被许多人引伸为这一壮举是带有某种神性的迷。尽管他们已知地球上的绿色植被越来越少,人类生态环境在逐渐走向恶化。凄唳的鸟鸣不单纯是对生存的绝望还包含有某种抗议和对生的呼唤。绿色植被逐渐减少生态环境的恶化实际是割断了鸟儿飞翔的希望,没有思想的行尸骷髅生存等于苟且偷安,它们死也不要。
    树是鸟儿的归根,绿色是鸟儿追寻的梦。有家有梦鸟就能快乐的生存。只要城市里有树,鸟儿也会飞向城市的怀抱。前年我在山西太原的某处公园里就看到许多鸟儿和人们一起在地面上达溜跳跃并无拘无束,还不时叽叽地叫着仿佛与人类共语。孩子们尾随追赶着,它们也不惊慌飞跑而是像捉游戏般一步一步地向前蹦跳,可把来此游玩的小孩子给乐坏了。那些被乐坏的孩子一定也渴望自己是一只小鸟。鸟儿能在此逗留与人类共舞是公园里有成片的树林和一个地方文明和谐的进度是分不开的。
    城市的树上是有鸟的,它们也歌唱,只是城市的残杂声太多掩没了它们或吓跑了它们。就是再天真的孩子也难能听到,实际上在城市的繁华里也没有几人能真正静下心来听。
    如果一个人能静下心来坐在树林里的石凳上细听鸟鸣,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那才是真正的禅境。

 


                       花言樵语(二则)
                                      ◇ 辛酉
                                 唐朝的牡丹
    大诗人白居易在京仕朝的那些年里住在长安城东市附近的常乐坊,常乐坊街口的“天字{dy}号”早膳店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几乎每天早上他都会到这家店里用早膳。通常他会选择邻窗的一张椅子坐下来,除了优哉优哉地就着一碗小米粥吃掉两块甜饼解决肚子问题之外,观察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穿梭如流的人群是他数十年雷打不动的必修功课,当然如果他突然来了兴致当众为食客们朗诵一首即兴创作的口语诗,那也算不上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孀居多年的老板娘朱陈氏许多年后仍然还记得,唐朝第200届国际牡丹节开幕那天清晨的情景。须发已经花白的香山居士带着一位同样略显老态的先生走进了早膳店,从他们的谈话当中可以得知,他们起个大早的主要目的是打算用完早膳后,结伴到牡丹节展销会的现场去挑几盆廉价牡丹。然而,当他们填饱肚子大街上早已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举步维艰,用白居易自己的话说就是“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用陪同白居易一块去买牡丹的xx诗人兼同庚好友刘禹锡的话说就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根据白居易《买花》一诗中的记载,由于当时国人喜爱牡丹到了疯狂{qg}的地步,再加之无良奸商的恶意炒作和哄抬价格,以致于水涨船高“贵贱无常价,酬值看花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关于市场经济的文字纪录吧?在当时还没有版税和稿费可拿而且也很少有走穴机会赚取灰色收入的情况下,以白居易不高的薪俸像“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这样的天价{jp}牡丹他是无论如何也消费不起的。
    谈论唐朝的牡丹,就不能不谈倾国倾城婀娜多姿的杨贵妃。作为大唐帝国开元盛世的形象代言人,杨贵妃毫无疑问是世间最美的一朵牡丹花,与她同时代的那些位卑职微而且xxx分泌过剩的知识分子,由于没有寝香宿玉的资格甚至连获取一睹芳容的机会都比登天还难,于是凭空杜撰了一个所谓“羞花”的典故聊以自慰。而比她生活的年代稍晚的许多没出息的诗人,则油印了很多怀念她的好诗,叹息她当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天香国色。天宝二年暮春的某日下午四点钟左右,就在杜甫写下《饮中八仙歌》吹嘘李白“天子呼来不上船”不到半个时辰,奉旨出宫捉拿大学士李白前往兴庆宫陪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赏牡丹花、写牡丹词的太监们已经赶到了饮中八骚纵酒赋诗的酒肆,当李白第三次含糊不清地“自称臣是酒中仙”时,太监们不由分说便七手八脚地将后者塞进轿子抬到了沉香亭。后来的事情是地球人都知道的,这位恃才傲物的个性与才华横溢的诗歌同样名扬天下的青莲居士,在皇帝陛下提供的金花笺上不假思索地写下三首谄媚的牡丹词《清平调》。其中{dy}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之句堪称经典,第二首“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之句也历来为人所称道,而第三首“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之句则显然就是非常露骨的溜须拍马了。李白借花喻人用牡丹花来赞颂杨贵妃本想讨得唐明皇的欢心谋个好前程,然而事与愿违不料马屁拍到驴脸上,根据我年少时读过的一部描写大唐游侠生活的旧小说所载,事后太监高力士抓住李白诗中“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之句向杨贵妃进谗,说李白实际上是在骂她像汉朝的美人赵飞燕一样xx而且不会有好下场——野史虽然不可信,但郁郁不得志的李谪仙于当年秋天离开长安再次云游四海却是千真万确的史实。


                                     人面桃花考
    有个通常用来形容艳遇的俗语“桃花运”我们都知道,但是如果问起这个俗语的最早出处却未必人人皆知——其实,它讲的是唐朝诗人崔护的故事。根据唐人孟棨《本事诗•崔护求饮》记载,崔护是个姿质甚美而且孤洁寡合的小帅哥,由于在会试中成绩不理想名落孙山,便于清明节那天独自跑到城南去踏青。崔护是唐德宗贞元十二年及第的进士,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这次出行发生在他考中进士之前。需要说明的是,农历三月三日是中国传统的踏青节,在此前后未婚的青年男女都会出城春游,因此也被称为“青年节”。此外,稍微懂点历史常识的朋友肯定都知道,唐朝是由北方的鲜卑族和汉族杂交而成的帝国,而且历代皇帝又都奉道教为国教,因此儒教提倡的礼法和教条在社会上没有多少市场,这便导致了全国人民在性自由和性开放方面比较前卫——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唐玄宗与寿王妃杨玉环名正言顺地公开爬灰一事得以佐证。皇帝都如此,平头老百姓自然也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青年男女们表面上是出城踏青春游,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巴不得邂逅中意的异性搞点一夜情之类的艳遇,诗人崔护之所以大老远独自跑到城南去玩当然也毫不例外地怀有此种目的。
    实事求是地讲,崔护的艳遇指数还是很高的。当他口渴绰有余妍的美女。美女既心地善良又十分热情,“以杯水至,开门设床命坐,独倚小桃斜柯而立”,此情此景真是美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就像歌德形容的那样: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崔护与美女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埋在两人内心深处的爱情火花瞬间就都被对方给点燃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崔护在泡妞方面资质愚钝毫无经验,他错误地认为美女站在桃花树下娇羞地盯着他看是对他的性暗示,于是壮起胆子用肉麻的语言挑逗她。而更离谱的是喝完茶后,崔护踱到美女身后竟然伸出手去强行搂抱美女的小蛮腰,企图求那云雨之欢——这显然与孟棨在《本事诗•崔护求饮》中的说法有较大出入,事实上儒家提倡的“发乎情止乎礼”和“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封建礼教,是宋代朱程理学出现之后才逐渐流行起来的,相对来说唐代的社会风气要开明得多——孰料这位美女是个有教养的知识女性,而且性情很刚烈,即便心里千般欢喜万般愿意,但崔护如此唐突的轻浮举动还是让她本能地反感,于是她左右开弓毫不犹豫地给了崔护两记耳光。崔护羞愧难当落荒而逃,此后再也没有来过这个村子;直到一年后的清明节,“忽思之,情不可抑,径往寻之。门墙如故,而已锁扃之”。百感交集之余,崔护遂在墙上题诗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后人辑录的笔记小说或戏曲杂剧中,崔护题诗之后又颇费周折地与美女重新邂逅,并且奇迹般地起死回生挽救了美女因相思而病危的生命,结局当然是中国式的皆大欢喜。不过我倒觉得相见不如怀念,作家们的杜撰既有一厢情愿的成份也有迎合市场的考虑——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愿意接受类似于“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那样的尘埃落定。难耐叩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正准备讨口水喝的时候,果然碰到了一位妖姿媚态绰有余妍的美女。美女既心地善良又十分热情,“以杯水至,开门设床命坐,独倚小桃斜柯而立”,此情此景真是美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就像歌德形容的那样: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崔护与美女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埋在两人内心深处的爱情火花瞬间就都被对方给点燃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崔护在泡妞方面资质愚钝毫无经验,他错误地认为美女站在桃花树下娇羞地盯着他看是对他的性暗示,于是壮起胆子用肉麻的语言挑逗她。而更离谱的是喝完茶后,崔护踱到美女身后竟然伸出手去强行搂抱美女的小蛮腰,企图求那云雨之欢——这显然与孟棨在《本事诗•崔护求饮》中的说法有较大出入,事实上儒家提倡的“发乎情止乎礼”和“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封建礼教,是宋代朱程理学出现之后才逐渐流行起来的,相对来说唐代的社会风气要开明得多——孰料这位美女是个有教养的知识女性,而且性情很刚烈,即便心里千般欢喜万般愿意,但崔护如此唐突的轻浮举动还是让她本能地反感,于是她左右开弓毫不犹豫地给了崔护两记耳光。崔护羞愧难当落荒而逃,此后再也没有来过这个村子;直到一年后的清明节,“忽思之,情不可抑,径往寻之。门墙如故,而已锁扃之”。百感交集之余,崔护遂在墙上题诗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后人辑录的笔记小说或戏曲杂剧中,崔护题诗之后又颇费周折地与美女重新邂逅,并且奇迹般地起死回生挽救了美女因相思而病危的生命,结局当然是中国式的皆大欢喜。不过我倒觉得相见不如怀念,作家们的杜撰既有一厢情愿的成份也有迎合市场的考虑——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愿意接受类似于“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那样的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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