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乡的日子里【四】~岳母的小菜园

   “卖葱儿喽~”“卖滴台喽~”滴台者，乃故乡鸡蛋之方言也。村子里，早早晚晚的会传来的小商贩吆喝声。于是，我们就走出门，循声而去，买下需要的蛋和菜。故乡村子里，离集市很远，所吃菜蔬没有可选性。小贩车子上带着什么就买什么。无非是西红柿、豆角、茄子、黄瓜、葱儿吧。

    岳母家里，吃饭简单，经常是炒个素菜，来个爆腌儿而已。清汤寡味的难见荤腥儿。我们回来了，大多也如是。不是少葱就是缺蒜的，就靠听吆喝买菜买蛋了。想要吃肉，就得去几里地远的市场，或是进城里儿。节俭惯了的岳母，连我老伴炒菜放油都要站在那里看，唯恐放多了油。这倒好，少吃油也是自然地健康饮食呢！剩下的菜也舍不得倒掉，即使是那菜的汤汤。我们就向她宣传，吃剩菜怎么不好，吃坏了身子可要花钱去看医生的。最令人费解的是院子里明明安了自来水，岳母却不让使用，关了截门，天天吃那井里的水呢！连那两家租房子的人家也是。倒也方便呀，院子里就有一口水井，安装了水泵，有管子直通台阶上的那两个大水缸，只要一合闸，汩汩涌流的井水就会抽将上来，不一会儿，水缸满了，洗衣盆满了，小水桶也满了。平日，是吃一桶就从院子里的水缸里淘回一桶回来，反反复复的，{yt}不知道要拎来拎去的淘几桶呢！我问岳母：真不怕麻烦，为什么不把自来水水管子安到厨房里吃那自来水呢？岳母笑笑说：吃那水是要花钱的......

    晚饭后，岳母接上了水管子，合上闸浇她侍弄的小菜园儿了。我也来打下手，扶着那长长的水管子，帮助岳母浇菜地。说是菜园儿其实就是院子里和门口儿的两小块地，加起来也没有一分大。却是岳母精心侍弄的快乐的小菜园呢！这里，种有西红柿、茄子，最像回事的西红柿已经有了绿绿的果子，还有豆角、辣椒和倭瓜呢。只是因为今年天气的缘故，都还是秧苗，未见长大呢！园子的周围，不规则地淤了一圈儿小葱儿，水灵灵地透着绿儿呀！园子虽小，岳母拾掇得很规整，豆角、西红柿都搭了架，豆角有的已经拉上了蔓儿，西红柿的果实绿莹莹的，就挂在了那菜架上，也十分地诱人哪！岳母不停地用铁锨铲着高处的土，使那水流浸满那些菜秧儿的根部，好叫她的那些宝贝们都喝足了水。一不小心，岳母踩在了那泥水里了，弄了两脚的泥，连那鞋袜也都变成了泥的了，只好迈着她那“泥腿子”坚持着。

    岳母的小菜园，收获不少哩！年年这时候，岳母的吃菜问题基本上可依靠此菜园儿自给自足。去年我们回故乡时，就曾经吃到过岳母收摘的不少青菜呀！紫的茄子，红的西红柿、辣椒，青的豆角、白菜，白白的大萝卜，黄黄的倭瓜又面又甜呢！这些菜秧儿，大多是岳母跟人家讨来的，肥料呢就是自家院子里那座茅厕里的排泄物，都是老岳母自己亲自淘的粪，泼在了那地上，做了那些菜们的催长剂。俗话说：一亩园，十亩田，亦即操持园子要比种大田费力得多。何况老岳母已经八十有四，年届耄耋，却还是终日闲不住，实在唯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