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下午做公开案例,教授请她先自我介绍。她拿着麦,说她什么名字,开过公司,刚徒步走完新疆,去年登了珠穆郎玛峰。同学们一阵惊呼,因为在座90%都是妇女,何况我这种好逸恶劳、舒服不过躺着好吃不过饺子的。这也解释了她的脸色如生抽。她有几分得意,接着往下说:她有很多朋友,而且是登山协会的,每周二、五、周日和一伙驴友都要爬野山,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教授顺势狠夸了她是一位“坚强、独立”的现代女士,她享受了,也享受了同学们眼神中的钦佩。
(我的感觉是,她想向众人证明点什么,越是秀、越是晒,越是可疑,掩饰心虚吧?我是不是挺冷血的?)
xx开始了。她的倾诉:
她的父母吵了一辈子架,所以她从小就想,以后我的家里不吵架。
八几年,她从江苏来粤的,开公司,发展得很好,把她男朋友从江苏调来公司,百般照顾他的面子,{zh1}还让他当老总。
两人结婚生子。90年,她在家坐月子时,她老公冷不丁地就出份文件,在她开创的公司开除了她。她心想,不要吵架,都是一家人的钱,反正我也想在家带儿子。
其间,内老公还挺委屈,说她生了儿子之后,眼里就没他了,私下里都难过得哭了好几次。
(装“受害者”,恶人先告状)
说到这,她强调了一下:“我们感情基础很好,我老公是非常爱我的,不能没有我的,就是那些女的不好。”
于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一年后,公司做大了,搬去广州,她说带儿子也搬去广州,老公坚决不同意。但老公一两个月都不回一次家(两小时路程),她就带儿子跑广州,次数多了,就捉到了老公和出纳的奸。
继而发现,不只出纳这一个,就出纳还经常换人呐。
这么多年,往返两地,也算是另一类的“捉奸”驴友。每次带着她儿子一起去的。
内老公反正是从来没管过儿子,这下更烦自个儿子了,正好找到借口,多少年不回家,也不给家用了。
(有些男人,通过从情感上拒绝抛弃自己的孩子,来报复、惩罚自己的配偶。)
最近又在东莞开分公司了,她带着明年要高考的儿子,在这次xx前的捉奸,捉的就是她老公和东莞的小财务,她老公暴怒,护着内小财务,赶她和儿子。
而且,她每次给她公公、婆婆、小叔小姑说这些,他们也都是向着她这个好女人的。
(这种客套,她也当真?而且她想发动群众,争取声援,围剿她老公,这什么年头,管用吗?)
诸此种种。
她回到了座位。
教授开始建议了,一,她的老公有性瘾,也就是对女人上瘾,而且在经济、人格上侮辱、虐待她和孩子,这是从开除她就宣战了。她不应强留这段名存实亡的恶劣婚姻,而是应该现实点,赶紧找律师,去战斗、去夺回自己的财产、尊严。
同学们群情愤涌,纷纷出招对付这种{jp}垃圾男。
热闹之际,她又走上讲台,拿了教授手里的麦:我补充一下,是这样的,我和我老公,7年前已经办了离婚手续了。
全体都傻眼了,嗑巴了:怎么,怎么,7年前办了离婚?那你不是还叫他老公吗?(大伙都没逻辑了)
尤其是教授张大嘴,说不出话,要不是有眼镜片挡着,他的眼珠就掉地上了。
她又详细描述了离婚过程。
7年前,也就是1999年的某天,她老公破天荒回了家,她高兴万分。
在出租车上,她在兴头上,就吧吧吧地说老公以后要多顾家,内老公就说:“你整天吵吵,既然和我过这么没意思,不如离婚算了!”她正在憧憬美好未来,冷不丁给这么一激:“离就离!”内老公得了这句话,打铁要趁热,掏出笔“刷刷刷”就在出租车上写起离婚协议来,1、2、3、4、5、6。。。。。。。写得有条不紊、有备而来,总之儿子、她住的那套房子归她,其他的都归他。
她一看,老公这架势是蓄谋已久,心凉到底,赌气:都这样了,什么财产一项项老公分那么清楚,还有什么意思,离就离吧。
(她老公太了解她了,她什么脾性、会有什么反应,一切皆在他的运筹帷幄中。)
于是又一个于是,出租车直接开到了民政局。
几十分钟,她回到家,发呆:我怎么离婚了?
开始了7年的纠缠、围剿,几乎每月一两次,都要携子奔去捉前夫的奸。只不过,这还能叫捉奸吗?
她讲完,又回到了座位。
教授估计是给雷晕了,过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清了清嗓子:
“咳咳,既然这位女士七年前已经离婚了,再说{dy}个建议就没有意义了,接受现实,好好生活吧。既然你能穿过新疆、爬上珠峰,为什么不能跨越生活中这个创伤呢?
第二个,你必须停止利用你的儿子,他这样从小就被带着,去看他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在那种不体面的场合,再被他的父亲辱骂、赶走,你是在毁坏你的儿子,他都16、17岁了,应该保护他的尊严。如果继续下去,你的儿子认为女人都是和他的妈妈一样是可怜的“受害者”,而什么都对女人让步,很有可能在他成年后,会遇见一个坏女人,让这个坏女人占尽他的便宜。”
据说,她当时脸就挂不住了。
第二天的课上,她没出现。再没出现。
她的儿子今年该读大四了吧,真希望这孩子好好的。
从此以后,我留下两个后遗症:
1、听到有人说“我们感情基础好”、“我们是有感情的”,我就想起她的自欺,不由心里颤抖。
2、“女性驴友”也是敏感词。
要不,怎么说心理xx是一个郁闷的职业呢?就算睿智强大如教授,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