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在镜子面前长时间地审视自己?
孤独的时候,你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瞧这个可怜的家伙!
快乐的时候,你在镜子前自鸣得意:看我多美,人人都爱我。
失意的时候,你对着镜子安慰自己:无论如何,我还有自己。
如果没有了镜子,如果再也看不到自己,生活会是什么样?
知己是另一个自己。
他对你知冷知热,知根知底。
他理解你所有的想法,懂得你所有的欲求,谅解你所有的过错。
如果没有了知己,如果找不到这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生活会是什么样?
昨天晚上开始读《心是孤独的猎手》,今天的十二点,合上书页,长出一口气。
安东尼帕罗斯是辛格的镜子,他死了,辛格再也照不见自己。临水照花也好,顾影自怜也罢,总之,他形单影只,陷入了彻彻底底的黑暗和孤独。于是,他用一把xx结束了自己。
英国诗人、散文家瓦特·兰德在一首诗中这样写道: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辛格是高傲的,他和谁都不争,和谁争他都不屑。他只爱安东尼帕罗斯,因为他是镜子,是知己,是他的生命之火,让看到另一个自己。镜子碎了,知己死了,辛格也就走了。
可是,辛格还是“纽约咖啡馆”老板比夫·布瑞农、黑人小姑娘米克、共产主义青年布朗特、黑人医生考普兰德的镜子。辛格死了,镜子碎了。
“那个白人(辛格)的死的确在他的内心投下了悲伤的阴影。除了他,他还没有对其他白人那样谈过话,他信任他。而他的xx之谜让他困惑和无助。这种悲哀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也不能理解。”
于是,比夫恐惧,他“狭窄的左眼回忆过去,睁大的右眼害怕地凝望着未来――黑暗的、错误的、破灭的未来。”
米克伤心,她的脑子里没有音乐了。她再也回不到她的“里屋”,那个安宁的、自由的内心世界。
布朗特愤怒,他收拾起行囊离开了小镇,去远方寻找自己。
考普兰德困惑,“他的心里,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既没有真理也没有使命。”
他们都丢失了自己。
可是,事实上,谁都不是谁的镜子,谁都不是谁的知己。
安东尼帕罗斯从来都不懂辛格那喷涌而出的手语,辛格也读不懂小镇上那4个视他为知己的人喋喋不休的唇语。
他们只是需要倾诉,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安静下来倾听,除了安东尼帕罗斯,除了辛格。
安东尼帕罗斯和辛格被人当作镜子,被人视为知己,仅仅因为他们是聋哑人,他们沉默。他们对所有人的思想无法回应、照单全收,他们被动的倾听,他们不予置评,使得所有人对他们的理解力有了极大的想像空间。
上帝也是沉默的。
他们被想像成了上帝,想像成了无所不知、悲天悯人、正直有同情心的精神依靠和救世主。
这就是沉默的力量。
这种深到骨髓、无药可救的孤独,是那个时代特有的产物?还是人类永恒的宿命?
又及:书中反复出现这样一句话“美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但我们中的三分之一却在挨饿”,博友渭南汉推荐我读的“一封写给胡总的发聋振聩的公开信”中关于社会主义的论述,都令我深思。
无奈笔力有限,写不出那样高深的文字来。想起博友平哥推荐我去读《资本论》,也许是时候该读读《资本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