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内陆地区,老公是宁波人,所以,一般去菜场买鱼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我。不过,老公要是在路上堵了,那就是我去买鱼了。而我也非常谦虚谨慎地请老公看看我买的鱼,点评一下,是否有长进。老公如果说,还好、还好,那只能表明他那天心情还好,所指不一定是鱼;老公如果说,这个鱼不是这个季节的,并且一边说一边皱皱眉头,那就说明他心里被什么堵了,比方股票跌了什么的。
那天,是我去菜场买的鱼,带鱼。大概因为前{yt}老公买的就是带鱼,我不知不觉地就跟了这张牌,这样不太容易出错。白闪闪的带鱼齐齐搁在摊位上,光泽度不错,有如擦亮的银器,再一看鱼眼,虽然已经死不瞑目,也还算清澈。待得老公回到家来,我把洗好的带鱼交给他,这个,你来做。老公的{dy}句话,你又买带鱼呀?语气里含有一丝丝儿不以为然,或许他认为菜场上鱼类众多,我没必要跟着他走老路。我简单地嗯了一声。老公的第二句话,这鱼还新鲜。我淡然不语,只一一把烧好的菜摆到桌上。{zh1},蒸好的带鱼压轴上台,老公的第三句话,这鱼买得比我昨天的还新鲜。此刻,我方展颜一笑,说,现在可是休渔期了,新鲜的鱼没有了。这时,我家的小学生诧异道,啊,什么休鱼妻,我只听说过古时候的人要休妻的,怎么连鱼也会休妻的?这便是由鱼引发的一则笑话了。谁能想到,我们10岁的儿子竟是这个笑话的版权所有人呢?
有时候,我们不去菜场买鱼,也能吃到新鲜的鱼。这全因为,我的老公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兼职渔夫,他上班的厂两三年前搬到一近海区域,厂区大门前正好“一条大河波浪宽”。据他说,由于中午单位配送的快餐相当难吃,他们厂一帮职工便在河里布下渔网,每天捕捞甚丰,有虾有鱼有鳗,除了中午供他们大快朵颐,下班时还能按各人投入的渔网股权和劳力多少分得相应的各色水产若干,带回家与老婆孩子快乐齐分享。有时候,他带回来手指般大小的小鱼难计其数,他极有耐心地一条条破肚掏肠洗净,放进油里炸成金黄色的鱼干,便令我们家的小学生闻香而动、垂涎三尺了。
说到这个油炸小鱼,又要提到去年草长莺飞之际我们一家三口参加的东钱湖风筝节,那时报上登出这信息,想是企业为了宣传推广,活动是免费的,来回坐车免费,自助午餐也免费,免费的午餐当然要吃。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在东钱湖的湖光山色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把一个风筝放得跑路了好几趟,直到{zh1},它无可挽回地掉进了东钱湖碧蓝的水波里,我们才发现已过饭点,而腹内也已饥肠辘辘。我们赶忙去餐厅吃免费自助午餐,进去才发现,大xx早已将各色菜肴扫荡一空,我们仔细搜寻,发现有一种油炸小鱼很是可口,可惜所剩无几。小学生吃着屈指可数的小鱼,又馋又恼。其父为了安抚他,信誓旦旦地说,儿啊,阿爸回家给你炸小鱼,保管你吃个够。所以,咔嘣咔嘣地嚼着这些香脆脆的小鱼,小学生的心里对这位渔夫阿爸的感情想来又增进了一层吧。
话说这位渔夫老公,在捕得一些可以果腹的大鱼中鱼小鱼之余,也收获了很多不具食用价值的小小鱼儿,不能吃的鱼儿能派什么用场呢?养起来观赏吧。于是,我们家餐桌旁边的窗台上,平添了一个金龙鱼油壶,容量为1。5升的那种,里面放置了我从海南带回来的海螺,我和小学生一起在山东日照海边捡拾的彩色卵石数枚,游弋着十余尾扁扁的柔柔的小鱼儿,尾鳍如荷叶边,颜色虽不如金鱼那般明艳,也透出一股粉红色的味道,在水里嬉戏舞动,倒也有些好看。经过一段时间的证明,这些小鱼凭着一元钱一包的鱼食喂养,竟能活得好好的,老公张罗着想把金龙鱼油壶换成一个好看点的容器。因为窗台狭小,况且又不是像别人那样正式养鱼,故而也不打算换成那种玻璃缸。老公在望湖市场搜索一通,本意想买一个透明的塑料容器,未能如愿。我指指他搁在橱柜顶上用来收纳票据的乐扣乐扣的一只塑料盒子,说,鱼缸不就在那里?他看了看,倒出一箱乱糟糟的纸张,擦洗干净,将金龙鱼壶里的鱼儿移居过来,置于窗台上,大小刚刚好,看上去鱼儿的住房明显上了一个档次,豪宅自然算不上,总算摆脱蜗居了吧。后来一个xx,我们一家去鄞州五乡山里挖笋,渔夫老公顺便从溪坑里挖来一株小小的碧绿的水草,带回家养在鱼缸里,也顺利成活了,并且蓬勃生长,不几日发展成为大株,鱼儿们在水草间时隐时现,看起来对它们小区的绿化也感到比较满意了。小学生曾经养过几尾金鱼,都没能养得很长,金鱼相继死去,小学生非常伤心,我带着他在小区的花坛里找到一棵树,在树下挖了个小坑,把金鱼葬了,告诉他金鱼会变成树的肥料被树吸收,生命会延续到这棵树上,小学生说,那这棵树就是金鱼树了吧。而今,他见老爸的养鱼事业获得成功,也格外欣喜,每天也忍不住要去鱼缸前面观察好几回,提醒他老爸按时喂鱼。记得有人说过,按风水学的理论,居室里养一些鱼会增加灵动感,会提升生命的气场,自从这些鱼儿栖身我家,我不能确知生命的气场是否提升了。不过,那种居家过日子的乐趣倒是增加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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