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宁写于2007年2月12日)
终于观影结束,听着片尾的背景音乐,看着缓缓出现的战时记录照片以及相关字幕,感觉音乐还真不错——弦乐似在触动引发人们的回忆与思考,与若有若无、由远而近、低沉雄浑的背景整体交响乐相互应,听上去有点敏锐、沉寂、沧桑,又有点警示感,还有点厚重感,仿佛担忧人们对影片参悟不透似的。
影片伊始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照片上的旗手英雄之一、战时医护兵、老年的约翰·布莱德利的话外音:每个傻瓜都以为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些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们喜爱美好而简单的事物,善良和邪恶,英雄和恶棍,很多人两者兼具……我所认识的很多人都不愿意谈过去的事,因为他们正在试图忘掉,他们确实不认为自己是英雄……
的确,一群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单纯的美国大男孩们原本想得并不复杂,然而历史和战争让他们在硫磺岛上经历了生命中的炼狱,打了36天的血战,他们中的多数尸骨不存或已成为零部件,然而当他们在山顶竖起美国国旗的那一刹那,嗅觉灵敏的政客们便立刻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得找到他们。”
“这年头,一张照片就能影响战局。”那时,这个位于北美的国家面临破产,甚至连生产拉链的工厂都停产,“……没汽油,我们的朋友阿拉伯人只认黄金,而我们已负债累累……”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们冷嘲热讽,厌倦战争。”
于是,在硫磺岛战役的第五天,一个需要铭记和值得“炒作”的时刻诞生了。几个陆战队队员把一面美国国旗插在了硫磺岛的制高点上,场景也被拍摄了,不过此照因胶卷损坏而没能洗出来。某高级领导看到山上飘扬的旗帜,一时兴起,打算收藏此面旗帜——有了它,我敢说美国海军陆战队还能存在500年。于是,通讯兵瑞尼捧着一面替代旗帜,和另一拨人爬上去,放下了{dy}面,再次竖起了另一面,美联社记者及时按下了快门,于是这张有背部没面部、貌似造型过的照片便诞生了,进而成了美国人的精神支柱。据说有近300家报纸刊竞相登了这张照片。
“每个看过照片的人都以为插旗就意味着胜利。”几个星期后,照片上一半的人都死了,六人中的麦克、富兰克林、哈伦战死,约翰(医护兵)、瑞尼(通讯兵)、艾拉(印第安人)被接到了美国本土做宣传以便替政府募捐。瑞尼将插旗的哈伦说成了汉克,引起了艾拉的不满,然而{dy}面旗的升旗手中有汉克。
汉克而非哈伦的母亲被邀请参加了“金星母亲”(死去旗手的母亲)见面活动,面对汉克母亲的泪水和疑问,“我是他妈妈,可我认不出哪个是汉克。”好心的医护兵只能指着哈伦说这是汉克。这出“张冠李戴”,给两个家庭平添了一些多余的不幸。因为“成为照片中的一员颇有意义,看着它,就会相信所有的牺牲并非白费。”配合此话外音的镜头是汉克母亲的哭泣,接下来的画面是认出儿子哈伦背影的母亲,因为报纸上的名字不符,而和哈伦父亲争执。
杜鲁门总统对幸存旗手说:“你们曾经拿下太平洋上的一座山,现在需要你们去拿下钱山。”于是三人在全美巡回,效果很好,双倍完成了2个月筹集140亿美元的任务。
然而天生实在憨直的艾拉受不了做作,面对做成六个战士竖旗造型的冰淇淋被浇上鲜红的草莓汁,他受不了;看到善于做秀的通讯兵瑞尼仿佛职业偶像般的表演,他感到恶心。不仅瑞尼·盖格南本人善于演戏,他那个无时不刻地都要表现自己的未婚妻也十分受媒体xxxx券卖得很好。艾拉·海因斯{zx0}离开了“巡展”阵容,临走时,他对上司说:“……我知道我们需要钱,但是我受不了他们叫我英雄,我所作的不过是让自己没被打中而已……没有什么可自豪的……麦克才是英雄,他是{zh0}的海军陆战队员,你见过麦克吗?”上司回答:“没有,不过如果他坐在这里,我想他也会说这些话,因为,他也不想做英雄。”
战后,艾拉在田间劳作,有一家人开车路过,认出了他,要求合影,“他可是个英雄”,临了塞给艾拉几个零钱作小费……若干年后,艾拉步行1300多英里,找到哈伦·布劳克的父亲,告诉他升旗照片上的那个人是哈伦,“虽然艾拉已看淡了这些,但这对哈伦的家人来说却意味着什么”。
媒体知道了此事,告诉汉克·汉森的母亲,她的孩子不是升旗手。于是,在海军陆战队的雕像揭幕仪式上,汉克的父母没被邀请。始终被英雄之名所累的艾拉最终暴死在阳光下,善于作秀的瑞尼{zh1}看大门了此一生。
退役后的医护兵约翰·布莱德利不愿和妻儿提及自己的过去,他经营着殡仪馆,或许和活人打交道太累,更或者他所关心着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他宁可和死人接触。
在影片快结束时,观众通过约翰·布莱德利的儿子,即原著作者对父亲遗物(美国海军十字勋章和国会荣誉勋章)的好奇和对父亲健在战友的采访,得知了作为医护兵的父亲的人生——他给大伙儿理发,不在乎人们说他什么;他不愿拒绝他人,即便他的刀已磨了三次,在伊基提出磨刀遭大家拒绝时,他递出了自己的刀;虽然他不喜欢爱出风头的瑞尼,但在瑞尼提出要求时,依然担当了瑞尼的婚礼伴郎;在战场上,他忙碌而勇敢,只要听到或看到受伤战友的召唤,他就奋不顾身地在炮火中前往救护,甚至在自己受重伤的情况下,依然爬着去救助他人,自己却差点因流血过量而死……“不放弃任何人”对医护兵约翰而言不是口号,而是准则。
医护兵之子在寻访探究的过程中、在父亲的行为中逐渐明白了一点:英雄是我们创造出来的,因为我们需要英雄。对他们而言冒着生命危险、枪林弹雨,为的是他们的战友……他们为国而战,但为友而死,是为了他们身前身后的普通战友们……如果我们想要真正铭记这些人就应该还他们以本色,正如我父亲做的那样……
或许这才是通过此片人们应该获得的思考,不可否认,这也是作者、编剧、导演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