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的岁月{三} 作者成长安_保小同学会的空间_百度空间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我也以此作为我的座佑铭,但一想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累死累活就挣七分钱时劳动的热情就荡然无存。我们知道,劳动是人类生存的需要,一旦劳动无法满足生存的需要时,试问劳动还有什么意义?那时黄村的人举家劳作,加上自留地的补贴,也仅仅是过着半温半饱的生活。想到此,我与学松决定不干了,先混着,找机会去西藏或当兵去。逆来顺受,苟且偷生不是我们的性格。

   说不干就不干,从那时起我俩几乎在没下过田,但遇到开会,参加贫宣队等机会,我们还是不放过的,不干活拿工分傻子才不干。

   刚开始哪些天,队长总来叫我和学松上工,每当队长来,我就立刻点头哈腰讲一堆无法上工的理由,赶紧献上早已准备好的香烟,那烟是三分钱一包的经济烟,我熟练地把烟塞到队长嘴里,并殷勤地点燃,再抽出一根架到队长耳朵上。队长无可奈何地走了。那时我就对贿赂运用自如,而且屡试不爽,十几天后队长不来了,因为他知道我们永远有不重样的理由不干工。

   既使我俩不干活也并未引起村民的反感,因为我们用良好的人际关系加以修复,我知道天时地利不如人和,我对村民一直都恭恭敬敬,笑容可掬,口惠而实不至,得到了一致的同情与理解,那时我就知道群众基础决定一个人的成败。

   每日三晌的饭都是我们队的女生下地劳动回来以后做的,她们做饭的手艺不错,杆面烙饼样样拿手,就是没有付食,难为巧妇了。做好饭后她们来叫我们,吃完饭碗一丢我俩立马走人,她们往往来不及洗碗就又去下地了,我們從來不知搭把手,那时我们小,还不懂怜香惜玉。

   学松比我强知道心疼人,有{yt}他帮忙去烧火,他屁股朝天又是吹又是捅,柴火不着火直昌烟,我在一旁笑道:‘指屁吹灯’,他恼怒地一脚踢乱了柴草,踹了凳子,流着鼻涕眼泪说:‘这柴他妈是湿的,怎么着’。真是老龟煮不烂遗祸于枯桑。只见白爱菊上前轻轻一拔弄,火苗就直舔锅底,我又道:‘婆娘不要娃,还怪坑边不好’,这哪跟哪啊,一阵笑声扫去许多苦闷。

    粮食很快没有了,一月的定量半月光,我们五个人150斤麦子,磨成粉只剩130斤左右,没有付食,全凭吃粮,我们又在长身体的时候,常言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正是能吃能喝的年龄,这点粮食怎么能够,没办法找队长软磨硬缠,队里也困难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好歹再给上几十麦子我们还得去磨成粉。

    我们村没电,临村十里有电磨,白天人多要排很久的队,女生白天还要去挣工分,只好晚上去。可晚上正是狼出没的时候,每逢磨面都是我在前面,打着手电扛着红樱枪开路,中间三个女生各背几十斤麦子,后面是学松扛标枪垫后,一路走去。磨面也是女生的事,她们在电磨前紧张地忙碌着,飘起的面粉将他们造成了白毛女。磨好面我们还像来时一样回去,一路很少言语。只有交织的喘气声,叹息声。抬眼望去,只见月亮躲在云层里露出半个脸注视着我们,我想她也不忍看我们如此可怜。

    我们不下地,成天躲在窑洞里或在村头的老树下看书,书是我们下乡时,从教学楼的排水管攀到三楼,撬开图书室窗户后偷的,记的有红与黑。三言三拍,唐诗宋词,鲁迅文集等好几袋的书。

    学松眼睛近视,看久了头晕,他总是看一会就睡着了,我看书特有天赋,往住是一目十行,xxxx,到了晚上又娓娓道给学松听。我讲故事的时候又不时按我的想法去断章取义,添油加醋,反正他没看,听不出.那读书的快乐,掩去了多少生活的困苦。虽然吃的粮食不够,但精神食粮倒也充足。

    这期间我看了许多书,我比较喜欢历史与哲学书,尤其喜欢唐诗宋词和鲁迅文集。通过看书提高了我对事物的认知能力,和讲究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当时我就认为文化大革命无非是一场在路线斗争掩饰下参杂着个人恩怨的权力争斗,知青下乡是国家无法消化xx中积累下来的劳动力而采取的权益之计。

   那时我们常常会为一些不明白的事争论不休,记的曾为鲁迅骂一左翼作家“药渣”而辩论,药渣的含义始终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攻击别人为药渣,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后来知道药渣出自一典故,真打心里佩服鲁迅骂人的刻损。菜根谭里有这麽一段话:“天薄我以福,吾厚吾德以迓之;天劳我以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厄我以遇,吾享吾道以通之,天且奈我何哉?"曾给我们在困苦时以启迪。

    通过读书我知道“知识就是力量”,更知道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和"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千年古训。读书真好,那时的知识积累,使我终生受益霏浅。

    良禽择木而栖,对播队条件的不满意,促使我们产生了跳槽的念头,我知道机会永远属于能发现它的人,恰自强说他姐在离上海不远的昆山插队,于是我作为学松等人的代表随自强去上海考察,因闻当地有血吸虫病故知难而退。我们曾集体扒火车到西宁想进藏。但在西宁饥寒交迫几天后无功而返,返回的路上因扒错火车差点到了包头,一番折腾下来,我们还得在乡里挣扎。

    那时除了看书我与学松尤喜串门,我俩常去保小同学插队的村子,每到一处就赖着不走,非把他们吃的锅底朝天才去下一站。

    有{yt},我与学松去镇上买煤油,路遇十中四十中的一帮痞子,他们仗着人多,伸手就抢走我俩的国防绿帽子。那时的军帽是我们的{za},学松何时吃过这等亏,受过这等鸟气,他可是条烈性汉子,他右手伸在裤兜里,伸出另一只手走到抢他帽子的那人跟前斩钉截铁地说:"还我帽子",对方楞了,他们也许想不到,这区区两人竟敢讨要帽子,学松又说了一通,"还我帽子",语气明显严厉了许多。对方哄的笑了,口出秽语,他们在笑学松的自不量力,在笑他的不识时务。学松的脸铁青,一字一顿的又说:“还我帽子”,痞子就是痞子,他们哪能理会到这是{zh1}的通碟,浅薄的人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已,他们不曾料到,就这么两个人,也只敢向十几个人亮剑。对方压根不想还帽子。刹那间学松伸进裤兜里的右手掏出一把起子挥向对方的脸颊,只听沉闷的一声扑哧,那厮一声惨叫,吐出一口血水和混在血水里的半颗牙,忙用军帽捂住伤口呀呀的哭嚎。对方十几人立刻把我们围在麦田里,他们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用树条抽打,寡不敌众,形势万分凶险。我突然想到,我村农民在镇上拉化肥,距此不远,只有搬来救兵才能化险为夷,我对学松说"我去叫人",边说边瞅个空挡冲了过去,虽然背上脸上多了几道血痕,终于找到我村农民。我告诉xx他们:“老黄快被人打死了”。他们闻讯随我去救人,xx边跑边喊:“狗矢的,知青xx哩”,许多不明真相的农民拿着扁担农具跟着跑向出事地,老远就见十几个人围住一个人在打,就象非洲马拉草原的一群野狗在围攻一头雄狮。那帮痞子见来了这么多人,吓的连滚带爬从山沟里滚了下去,累累如丧家之犬.

    第二天,那帮痞子结伙来到黄村找我们,我叫了十几个相好的农民小伙子手持家伙站在窑洞外,约好如对方动手立即反击,我先跟他们谈判,看我眼色行事。

    那是在女生住的窑洞里,学松靠在案板边,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腮帮的肌肉隆得老高,女生坐在洞底的炕上惊恐万状.来人挤满窑洞口,大有山雨欲来城欲摧的阵势.我对为首的痞子讲:"今天你们来想干什么?如打架,你们恐怕出不了黄村,你看外面",说着指了指外面严阵以待的农民兄弟,痞子头说:"我们不想打架,要打也不在这打,可以在外面截你们,我们来要医药费",我说:"事情因你们而起,这叫报应,话又说回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外面截我们,只要打不死就没完,怨怨相报何时了?",我棉里藏针,不卑不亢继续说道:"我们是穷知青,没有钱",我有理有利有节侃侃而谈,对方理尽词穷.但事情总要有个了断,给对手出路就是给自己留有余地,说着我掏出身上仅有的一毛六分钱道:"就这么多钱了,赔给你们就此了断,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他们望着门外黑鸦鸦的村民,再看看杀气腾腾的学松,终于不情不愿地拿钱走人了.我笑了,心里想:就你们这点水平,老子捂半张嘴也说死你们.通过这件事我更加体会到:实力与计巧是决定成败的要素.没有兵临城下就没有城下之盟.

   几十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沉闷的"朴哧"声,我仍难柰莫名的兴奋,那是多么美妙的声音,那是多么潇洒的一击,他让我看到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魅力.勇哉,学松!壮哉,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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