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那个长满三叶草的园子,是我{za}去的一个地方。那是外曾祖父的宅子里,一个种了三棵枇杷树的小小的破旧园子。树下长满了三叶草,花开的时候特别漂亮。
夏天的时候,是三叶草长的最欢的一个季节。叶子的颜色较浓,不再是感觉很脆弱的那种鲜绿。花朵儿在浓郁的绿上点染着一簇簇淡淡的紫。风吹过,就像一片小小的荷花塘般,叶子田田起舞。
孩童时光是最天真的。我和妹妹叫上一两个小伙伴,在园子里摘三叶草玩。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简单的快乐时光。
外曾祖父是喜爱植物的老人,一辈子教书,经历过那个被别人瞧不起的臭老九的年代。闲暇时打理着各色花卉,犹爱菊,许多品种许多颜色的菊花,在小天井里面,快活着。
或许所有的文人都对菊有独特的感情吧。我们是不敢去碰他的菊花的,若是不小心弄伤了菊花,比如一条枝条儿折断,都会挨骂。
然而他是一个可爱的老人,所以孩童时光我们常常在他的宅子里玩耍。
三叶草的天堂,曾经是我们的乐园。记得那时候我们摘下三叶草连同长长的茎,然后把茎的表层去掉,只剩下里面一根白色有点儿透明的,韧性很好的纤维,然后两个人把这没有去掉叶子的纤维绕在一起往两边拉,谁的那根没有被扯断,谁就算赢。
或许这只是个无聊的游戏,但对那时候的我们,却在这里面乐此不疲。一个个比赛着,抢着摘长得{zh0}的三叶草。
于那些三叶草,在故乡是被当成野草的。外曾祖父没有把这些三叶草除掉,或许是因为我们,他爱我们。
我的记忆里有一张旧照片,那是外曾祖父在小巷里拉二胡。深深的小巷,尽头就是外曾祖父的老宅子。巷口一把折叠椅,他坐在椅子上,二胡在他的手里。身后的小巷,两旁是斑驳的墙,已经有些年代久远的味道,或许墙根的青苔开始散发着霉味了。
岁月静静流走,外曾祖父的样子却没有模糊。仿佛还能听到二胡的声音,还有他笑着说“这孩子真乖”。
有一回我们在园子里偷吃桑椹,涂得满脸都是紫红色的汁液,像小花猫一样。外曾祖父哭笑不得的样子,把我们惹乐了。他到门口的古井里打了水,帮我们清理乱七八糟的场面。好还爸爸妈妈干净的孩子们。
他从来不会责怪我们捣乱,就算把几个园子的土地都掀起。
外曾祖父去世那年,我读小学五年级。现在已经记不起那是怎样的情形了。而后我们便不再到老宅子去,再没有见到那么多的三叶草。
只有在他的祭日,我们才会去上柱香,到后来我们就没有去过了。
偶尔想起那故园的三叶草,偶尔想起一个可爱的老头子,偶尔想起{yt}井的菊花和另一小园的石榴和金银花。
又是枇杷成熟的季节,再也吃不到外曾祖父那长满三叶草的园子里的枇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