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yt}天明亮起来,一切都变的透明了。 无际的田野,成方连片的麦田在明亮的阳光里变的金黄。浓郁的麦香便荡漾在五月透明的空气里,醉了田野,醉了村庄,醉了整个五月。 记忆中的五月,是如诗的五月。每一个记忆的片段都是一首散溢着浓浓麦香的田园诗。 记起割麦的事情来了。 那些年,每到麦收,半月光景,都要早起。迎着东方的启明星和微凉的晨风,带上前天夜里磨好的镰刀,赶上牛车,扑进麦田。忙活一个早晨,一块地的麦子就收回来了。有时,饭就捎到地里,经常是咸鸡蛋就馒头外加凉白开,坐在地头儿,伴着麦香,一家人吃的津津有味。 麦子收回来两三天,就要打粒,我们称之为轧场。下午十分,太阳正烈,一场麦子在阳光下晒的嘎巴巴响。套上牲口,拉上碌碡,一圈一圈,碌碡吱吱呀呀,蓬松的麦子渐渐如毡一般。麦粒轧出后,用木杈将麦秸挑起堆在场边,麦粒和麦糠堆成一堆,趁着风,用木锨一锨锨扬起,随着一道弧线,麦糠和麦粒分的清清楚楚。白天忙不过来,就得晚上轧,明亮的月亮地儿里,一头老牛,一个老农,碌碡一圈一圈碾压在摊开的麦子上,吱吱呀呀的轧场声响到半夜。 儿时的五月,是伴着麦香度过的。 乡村的五月,大人们都下地收麦了,孩子们成了场院的主人。晒麦,翻麦,起场,垛麦,农村的孩子是不怕阳光下的劳动的,在他们看来,这是美好的享受。作完这些活计,余下的时间,尽情的玩耍,傍晚的阳光斜射在平整的麦场上,一垛垛麦子象蒙古包般散落在场院里。扔掉鞋子,赤着脚,充分享受肌肤与土地的亲密接触,欢笑、奔跑,充分释放着童年的快乐。 晚饭过后,来到麦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仿佛没有了{yt}劳作的疲乏。坐在麦堆上,望着天上的朗月疏星,晚风中飘来若隐若现的歌声,“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优美的旋律和着浓郁的麦香飘荡在朦胧的月色里。时至今日,每逢麦收时节,记忆深处的歌声仍会响起。但麦场上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光景,麦场也正渐渐走出人们的生活,逐渐成为一道历史的风景。随之是大型机械的彻夜轰鸣,于是,不用再晒麦,翻麦,更不用垛麦垛,轧场了。“一夜连枷响到明”的场景也只能在记忆深处和古诗丛中去寻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