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我神情自如步履平稳地跨出了门，感觉到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有的时候我有种恍惚的感觉，这样是不是太像电视剧了？我刚刚做了些什么？和HR总裁对骂？而且我还看见他那张僵尸一样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极度愤怒的神情。我承认我的掌心出了一层汗，同时我也为我没有开口求饶感到庆幸。 几乎是门在我身后“砰”一声合上的时候，韩庚也从过道里朝我走来。看见我还能完整地走出那扇门他脸上担忧的表情淡去了不少。“奎贤没有为难你吧？”他问，“老头子们见不到人就找我。” “赵奎贤在里面对着墙喷火呢。”我说着笑了起来，“那帮人还没走啊？” 韩庚点头：“我不是被他们赶回来了吗。” “那就走吧。”我说。只要赵奎贤别到参一脚，一帮光吃不干的老家伙我还是能搞定的，“倒是恩赫，他去了哪里？” “他下了楼在大堂呆了一会儿之后，去了附近的一家药店。”韩庚皱着眉，“好像叫齐人药房……” “怪名字。”我嘟嚷了一句。这会儿韩庚和我已经到了电梯前面，他按下按钮，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屏幕，上面显示电梯还在底层。“恩赫也是Dance的人吗？” “不算是吧。”韩庚说，“据说是老爷子身边的人，一直待在美国总部。但是最近在Dance来往很频繁。” 一直在美国总部。我脑海中突然浮起在酒店厕所的那副画面以及教堂里恩赫的话。他一定和李东海有什么关系。我想。难道是老爷子把恩赫派给李东海吗？来往频繁……“韩庚哥，你帮我查一下恩赫。” “好。”韩庚对我露出一个微笑。这时电梯门打开了，我们走进去后，韩庚按下了七楼。 “过一会儿我会跟着你进去。其实这次会议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定期汇报各地的情况。”韩庚笑了笑让我放松下来，“你只要坐在一边看他们对骂就是了。” 对骂？我忍住了笑出声的冲动。一堆头发花白满脸横肉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子互相对骂？我就知道这帮人一点用都没有。“那我岂不是太轻松了？” 韩庚轻轻地敲了敲我的脑袋：“你给我消停一点。论奸诈你和他们还差一大截呢。”他接着说，“老爷子把他们派过来管理Dance也不是没有考虑，毕竟晟敏和东海都太年轻，需要一些有声望的人顶着些才不会遭人欺负。只是晟敏上手之后也没把那群人给遣回去退休……” “于是直到出了事他都没来得及清理这些废物。等到李东海接手的时候，这帮人又重新有用了。”我接过下面的话，“所以我还是得摆着笑脸讨好他们？” 韩庚点头。然后电梯门蹭一下打开了。 由于方才有了激怒赵奎贤那样的经历，我算是拾回了点自信。我知道这扇门后面虽然都是拿不动枪走不动老头子，但我清楚他们还有一样{jd1}厉害的东西——威信。这是我没有的。我相信同样的一句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和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是有不一样的反应。就凭这一点，我清理这些人就得难上许多。 或许我该听韩庚的话？我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将手放到了门边的指纹识别器上。门嘀嘀嘀响了几声，我觉得这就跟xx的定时器一样，进了这扇门我就彻底断了退路——我现在还可以冲回去找到赵奎贤向他忏悔并双手奉上Dance。不过我清楚我不可能这么做。李东海死在我面前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事吓得住我了。我想起房间里他阴霾的双眼，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怀疑李东海的意外和他有关系。我曾经还怀疑过李晟敏——显而易见现在不是。所以赵奎贤就硬生生地闯进这个区域。刚才他的表现像一头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豹子。我几乎是一瞬间就下了要查清这件事的决定。往往这种冲动都有一个名字，叫征服欲。 房间里的温度适中宜人，我还穿着被拽出门前匆忙套上的毛衣，和屋里一排黑漆漆的西装格格不入。听到动静全部的人都朝我这里望过来。韩庚退后了两步站在我的身后。我僵硬一下，很快恢复了xx。 我迅速到扫了一遍会议室里的布局。大约七十五平方左右，放了一张十米长的深棕色长桌。左边一排坐了八个老头子，右边一排是五个头发梳得油光光的中年人。会议桌左边尽头还单独坐了一个人，只是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面容。至少从头发来看，应该不会多恶心人。再从位置来看估计是很重要的人物。 我信步走到右边尽头，同时我也看见我椅子后方站了个人。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长得挺斯文。左手捧着一个文件夹。大概是秘书之类的？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劈回去。我还真当这是正经公司了。 我尽量让自己坐下来的姿势优雅从容一点，因为现在全部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除了那个低头的男人和戴眼镜的男人。我开始感到紧张了。不过我现在不可能再放弃了，我得想办法自力更生。 “恩……”我想说些什么开场白，“相信大家对于我已经不陌生了吧。”我敢保证他们一个个都查过我的来历，“那么我就不作介绍了。但我对你们还是不熟悉。”我笑得龇牙咧嘴，“我需要认识一下。” 然后是一片沉默。我看似不经意地迅速对韩庚使了个眼色。 “这里的人很多，我事后会让人把资料送到你桌上。”我听出这不是韩庚的声音，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随后他走到我身边，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我面前，“这是近期各地汇报上来的情况。” 我一笑，把文件夹推到一边。这下我看见那帮老头子的眼神变得更加怪异了。年轻男人不动声色，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开口道：“那么请口头汇报。” “哼……”我看见左边第四个打灰色领带的干瘦老头说，“难不成金先生你也老了，看不清字了吗？” 就在同时我看见韩庚的脸色变了变，我估计七成是这老头是这里最有身份的一个了。我嘿嘿笑着，什么叫xxxxx，就让你见识见识。 “哪担待得起啊。”我感到周身那种紧张的气氛散去了，“我就是想核对核对。” “我觉得报告这种事儿经常会出错。比如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抄作业老是被发现。那时候的老师对我们这些不良的坏学生，拿着本作业，让我们口头叙述内容。如果有一点儿不对，就要罚。”我勾起一个微笑，“当然了，我一直都听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能力的人。汇报也一定都是自己作得整理吧。” 我满意地看见那干瘦老头子的脸色越来越臭。 “但各位年纪也高了，难免会出错。所以啊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我拿起文件夹晃了晃，“各位一个一个口述，由我来核对。就避免了这种问题。”我装模作样地翻开一页，“老先生您{dy}个来？” 干瘦老头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了。我猜测着他是不是过一会儿就会两眼一翻两腿一蹬两手一撒归西了。可惜他只是僵硬地转过头，嘴里叽里咕噜地讲了一堆。 我将文件夹合上，扔到一边。笑得一脸真诚：“看来老先生是不愿意了，我老师教我的道理就是拿钱办事。希望大家配合一点。”我说着站起身来，“下次再开会就实施。大家作好准备哦。” 接着，我朝门口走去，韩庚紧跟在我的身后。年轻男人拿着文件夹也跟着。韩庚在前面打开了门，我微笑着走了出去。 一出门我就克制不住地笑出了声音。那干瘦老头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韩庚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头：“小家伙你知道你又闯了什么祸吗？” 我朝他吐吐舌头：“反正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就知道那帮人根本干不了事。”然后我转头看着年轻男人。 “那份报告是谁写的？” “是我。”年轻男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我叫金起范。” 我又转回来看着韩庚：“这帮老头根本就没有作什么报告，李晟敏以前都是直接听他的汇报。” “不过我才不是什么老好人。”我对着那扇门做了个鬼脸，“不干活的都得给我滚蛋。” “小旭你真的闯祸了呀。”韩庚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叫华秦临，最不安分的一个。以前和老爷子一起出生入死，最擅长的就是耍花招。那会儿谁见谁怕他。对晟敏格外照顾，东海刚上任的时候也是出面摆平了几次挑事的主。别说是Dance，就连老爷子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可我不是。”我眯起眼睛，“所以我也不必给他什么面子。” 等我七绕八拐地回到办公室赵奎贤已经离开了。我真庆幸自己做的决定。要是赵奎贤在场，他一定能把资料上的标点都背出来，发音标准一字不漏，那时候气得脸色发青的就是我了。 金起范的站姿训练有素，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材。他生了一张干净的娃娃脸，两颊带点婴儿肥，看起来很是可爱。只是他身上散发的成熟的气息和那张脸不太搭调。 “我让你帮我办件事。”我着看他，“我很信任你。” 金起范只是笑。我在桌子上拿过一本本子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名字。写完后我把他递给金起范。他拿过去后保持着微笑看完了整张纸，抬起头看着我。 “你去查他们现在的下落。”我对他展开一个微笑，“然后让他们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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