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齐兆雄他并没有向自己的妻子乔亚撒任何的慌,在南河他确实是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女儿曼曼。
那是大前年的一个春天日子,齐兆雄在南河省新州火车站里的一个旧书摊上,突然发现了一本封面上印有几个小女孩子像片的泛黄旧杂志。其中有一个极像是自己的女儿曼曼。
当时,齐兆雄他并不相信这本旧杂志封面上的这几个小女孩中的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儿曼曼。不过齐兆雄总觉得这个小姑娘是有点像自己的女儿,也许仅仅是出于感情上的需要,所以他随手就买下了这本旧杂志。出于对自己女儿的思念之情,回到旅馆的房间里之后,齐兆雄顺手就拿出那本杂志,坐在沙发里认真地打量起封面上那个极像曼曼的小女孩来。结果是齐兆雄是越看越像,而且越像他就越看!突然间,齐兆雄一下子发现杂志封面上那个小姑娘的左腿上面好像也有着一块和曼曼相同形状的小印记,他不由就兴奋地从沙发上遽然而起。
啊呀!我的天呐!原来这本杂志封面上站在中间的小姑娘,就是我的女儿曼曼!不错,她就是我的女儿曼曼!她就是我的女儿曼曼!
一时间,齐兆雄在旅馆里喜得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办好了!他很想立即就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妻子乔亚,可是他总觉得此事的未知成分还非常的大,况且乔亚现在正在跟自己闹别扭,{zh0}还是等到这件事有了一点真实的眉目之后,再告诉她也不晚。
于是,第二天一早齐兆雄就吩咐他手下的所有人,出去到街上分头去多买几份这样的旧杂志。并且他马上就根据旧杂志上面的电话,在旅馆里与这家杂志的编辑部进行了联系。谁知,这个编辑部由于在经济上入不敷出,几年前早就已经散伙,杂志也随之停刊。好在这本杂志的内页上印有这本杂志印刷厂的大名,于是下午齐兆雄便带上手下的几个人,打听着来到了这家印刷厂。
谁知印刷厂的人看了看那本旧杂志却说,他们与这家编辑部早就已经无任何的业务往来了,那个编辑部的人解散之后,至于都分到了什么地方去,他们也不知道。
尽管说寻找自己女儿曼曼的事一上来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难,但是齐兆雄总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继续查下去。接下来,他就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想法找到这期杂志封面的摄影人。如果要是实在不行,就是找到这家杂志社以前的编辑和排版,也行!于是,齐兆雄在离开南河的新州之前就留下了两个人,让他们专门在印刷厂里面一直紧紧地盯着,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件事情搞他一个水落石出。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之后,寻找女儿的事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在新州留下的那两个人,是偶然之间从这家印刷厂的传达室里取得了有效的突破。他们两个人看到凡是来印刷厂的客人,都有登记,于是便在这个印刷厂看门人的热心帮助之下,把一年多前甚至是两年前出入印刷厂的登记簿找了出来,很快就知道了这家杂志社经常来这里送稿件拿校样人的姓名。
好在这个看门的老头记性颇好,他立即就告诉齐兆雄留下的人说,他记得这个人最近好像还时常地来他们印刷厂为另一家杂志社来联系业务。于是齐兆雄手下的那两个人,便在这里守株待兔,好不容易这才把那个再次来这里拿校样的人给等到了。在这个人的回忆和帮助之下,齐兆雄手下的那两个人又费上了好大的一番周折和时间,这才终于在嵩山少林寺外的一个摄影点,找到了那一期杂志封面的摄影记者。
当齐兆雄得到这一消息,快速地赶到了南河,带上手下的人到嵩山少林寺里找到了那个摄影记者时,那个记者望着他们拿着的那期旧杂志的封面,硬是愣上了好半天。经过一番漫长而仔细的回忆之后,那个摄影记者这才说,他只记得这张相片是拍于一个农村希望小学的开学典礼上,至于这个希望小学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它又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他现在实在是有点记不起来了。
齐兆雄一听感到非常的振奋,他耐着性子让那个人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要是在他的帮助下能够要是找到自己的女儿曼曼,他肯定要拿出一笔钱来狠狠地犒赏他一下!也许是上帝的开恩,或许是齐兆雄与曼曼的父女之情不该就此断绝,经过长久的思索和回忆之后,那个摄影记者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他们南河省凡县的一个农村的小学,但是具体位置他却有点说不清楚了。不过,他还认得过去的路,xx可以领着他们去!
齐兆雄一听心里特别兴奋,他立即就塞给了那位摄影记者二千元钱!接着就在凡县与邻县的接壤处,他们一行几个人终于找到那所飘有五星红旗的农村希望小学。
这所希望小学建在一座高高山上的半山坡上,蓝天白云之下远远地看上去红瓦白墙的校舍非常的整洁,有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永远在那里高高地迎风飘扬着。齐兆雄他们几个人一块就来到了这所学校。此时正是课间时间,在众多蹦蹦跳跳的小学生当中,齐兆雄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曼曼,而那个现在却在叫郭小红的女同学。
齐兆雄非常激动,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敢上前相认,也不能去认!看上去女儿曼曼的个子确实是长高了不少,脸上也黑了不少,不过总体看上去她比以前是健康得多了。此时曼曼正在校园里和几个女同学玩耍,见齐兆雄他们好几个陌生男人一块走了进来,她就像其他同学一样,也停止玩耍,用好奇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指指划划走进的这好几个人。
好在这里的乡村教师们个个非常敦厚纯朴,她们很快就在他们几个人当中认出了那位有一点面熟的摄影记者,当双方熟悉地叫出对方名字之后,这里的老师们接着就非常亲热地把他们都招呼到办公室里。
面对校方的热情接待,齐兆雄自称是从北京来的摄影记者,面且还是由《南河日报》社推荐他们到这里进行采访的。经过与这里的老师简单地交谈,齐兆雄从侧面地打听到了曼曼几年来的综合学习成绩,想不到她在他们级里的学习成绩不是{dy},就是第二。接着,在老师们的热情的撮合之下,齐兆雄就给曼曼和她的同学们分别地照了几张像片,其中就有曼曼穿着旧运动装咧着嘴在树林边照得那一张。
这天中午学校里放学了之后,齐兆雄一个人就悄悄地尾随着女儿来到了曼曼她现在的家郭家,看准了曼曼家的具体位置。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看准了郭小红家的确切住址。
当天齐兆雄就再次掏出两千元钱,把那个摄影记者给打发走了。然后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齐兆雄他就打着搞经贸合作的名义,带着手下的那几个人,来到了此地的乡政府。
负责接待齐兆雄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副乡长,听过了自我介绍之后,他不由用怀疑的目光瞧着齐兆雄。因为在此之前,还没有一个人或者是企业的老板亲自跑过来,主动找他们乡谈什么经贸合作,尽管说他们这一带一直在盛产核桃、酸枣、板栗等干鲜水果。
齐兆雄连忙高兴地接着那个乡干部话茬说,“说真的,同志,我们这次到这里就是冲着你们这里的干鲜水果来的。这些东西在你们这里也许真的值不了几个钱,但要是对其进行深加工,再好好地包装一下,让其进城或者是出口,那可就要值大钱啦!”
那个年轻的副乡长一听也来了劲,不由喜出望外地说,“你说得可真是太对了。齐老板,只要你真的肯在我们这里投资,我敢保证,我们乡里xx可以免费为你们提供场地,并且还能用{zy}惠的价格给你们提供一切原材物料。”
齐兆雄的心中不由暗喜。想不到香饵之下,终于已经有了垂鱼!
一看事情竟然是这么顺利,齐兆雄接着就那位年轻的副乡长说,“坦率地讲同志,我们公司xx可以在这里投资,就投上他个一百万,二百万,甚至是一千万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来你们这里投资是有目的,也是有条件的。”
“你有什么样目的,你有什么样条件,xx可以敞开心肺和我们谈。请你放心,齐老板,只要是我们这里的条件都具备,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
齐兆雄一听,心里非常高兴,“其实我的目的和条件都非常的简单,就是希望你们乡党委和乡政府来协助我查找一个被人拐卖到这里的孩子。”
那个副乡长一听竟是这样的事,脸色立即就大变了,“别的事情都好办,帮你寻找孩子的事,我们恐怕是爱莫能助。因为我们这里一直是治安模范乡,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贩有卖儿童的这一不良现象。说真的,齐老板,如果你要是真的想要寻找丢失了的孩子,我建议你{zh0}还是通过其他部门去找吧!比如讲我们的乡派出所。”
为了不至于让齐兆雄感到太难堪,这位副乡长接着就打电话叫来了一名中年xx,然后非常客气地向齐兆雄介绍说,“齐老板,这一位就是我们乡派出所的副所长,有关寻找孩子的事,你{zh0}还是向他来先映反映吧。”
想不到这位派出所的副所长对工作还比较认真负责,当他板着脸听完了齐兆雄的叙述并进行了记录之后,立即就对他说,“同志,既然你已经非常明确地怀疑那个叫郭小红同学就是你的女儿曼曼,我建议咱们是不是现在就一块到乡派出所,调出这家人的户籍档案来看一看?如果这个孩子确实是郭家抱养来的,我们就着手给你调查一下。假若那个孩子是郭家人自己生养的,那样,你的这种猜测就站不住脚了。”
齐兆雄一听非常有道理,他就跟着那个xx来到了紧邻的乡派出所的户籍室里。一会,经过一个女xx的查找,郭小红家里的全部户籍材料,很快就摆在了齐兆雄的面前。让齐兆雄感到意外的是,那个郭小红不仅是有户口,而且在xxxx上,临产医院、接生的医生,以及孩子的出生年月日都记得是清清楚楚,看上去确实令人不容置疑。
看看没有别的办法了,齐兆雄也只好灰心丧气地带着手下的几个人暂且放弃查证,悻悻不乐的败兴而回。
第二天一早,经过连夜的思索之后,齐兆雄就带上人准备到乡医院,去查看一下那里的妇产科有没有郭小红在这里出生的档案资料。如果这里的出生档案和郭小红家的户籍档案xx一致的话,那样齐兆雄他也就死了这份心了。然而要是这里并没有郭小红的出生记录,那齐兆雄就可以拿着这一铁证找到这里的派出所,再次来证明那个叫郭小红的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儿曼曼!谁知,乡医院的有关负责人却告诉齐兆雄说,七年之前医院里的一切医疗存档资料,全都被一个败家子当破烂给卖掉了。
顿时,齐兆雄的心里就凉了半截,他正欲无精打采地回旅馆,谁知刚刚走出院长室的门,一不小心他就与这个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撞了一个满怀。齐兆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是连连地道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中年的妇产科主任一听齐兆雄的口音是东山人,更是亲热异常了起来,接下来非要邀请他们几个到自己的家里去坐一坐不可。盛情难却,就这样齐兆雄他们便顺水推舟来到了这位妇产科主任的家里。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齐兆雄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妇产科主任是东山省的文登人,六十年代初医校毕业之后,她就随着自己的丈夫来到这里工作,想不到她在这个偏僻的山区里一奋斗就是三十多年。
接下来,当齐兆雄把他们两人把话题转向了那个叫郭小红同学的时候,那个妇产科主任立即就直言不讳地告诉齐兆雄说,郭小红是抱养的。郭老四家里的老婆两条输卵管全都是先天性闭塞,她根本就不能生育,当时这个结论就是我给她下的,是一点儿也没有错!
一听到是这样,齐兆雄的心里立即就有了数。他很想接着就让这个妇产科主任来出具一份这样的证明,可是他又觉得自己{zh0}还是想法先接近一下那个郭小红同学,看一看她的反应再说。
于是第二天早上,齐兆雄就一个人驻足于曼曼上学的必经之地,静静地等候着女儿地到来。
毕竟是过了有七年多的时间了,当那个叫郭小红的小同学,也就是自己的女儿曼曼背着书包慢慢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见过无数大世面大场面的齐兆雄竟然有些心慌意乱了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想出用什么法子与她进行接触好时,想不到那个叫郭小红的同学就非常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蹦蹦跳跳地很快就与几个女同学们一块,慢慢走远了。
望着曼曼和那几个女同学越走越远的背影,齐兆雄心里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的懦弱,也在后悔自己的无能。也是,这样的一个绝好机会,我齐兆雄为什么就不能随便地和自己的女儿大胆地去闲扯上他几句呢?如果我要是和曼曼谈上几句话,说不定还能勾起她儿时对我的记忆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