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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心的黑骏马 [原创 2010-06-01 02:47:49]   
  在草原上,马是最受牧人钟爱的。马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草原上有许多关于马与人的感人故事。这里我要讲述的是一匹黑马的故事:一匹曾经属于我,对我情深义长而却被我无情抛弃了的黑骏马的故事——述说我对它的怀念、哀悼和向它忏悔!   我是七七年{zh1}一批插队的知青。由于种种条件所限,一直回不了城。于是娶妻生子,真正在牧区“扎了根”;八四年牧区实行了“双权一制”。在分给我的牲畜清单上,除牛羊外还有一匹两岁骟马。分马的那天,彪悍的牧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挑选各自中意的马。我因生性懦弱,怕混乱中被马踢着、撞着,只好在马栏外眼瞅着。心想,总会给我留一匹吧?清单上有哇!果然,马被牧人们一匹匹地牵走了,{zh1}在角落里剩下了一匹缩着身子簌簌发抖的小黑马——它归我了。   小黑马全身墨一样黑,没有一根杂毛,就连深陷着的眼睛也是那样乌黑。它又瘦又小,瘦骨伶仃的全身,毛显得特别长。大概由于害怕,走路战战兢兢的,几乎连蹄子踏在雪地上的声音都听不见。我将它牵回自家棚圈里,添上冬储的青干草,站在一旁等它吃。可它却一口也不吃,只是闻了闻,然后向后一缩,眼睛直钩钩地看着我。那哆嗦着的像四条细棍儿支着似的身子摇摇欲坠,使我感觉它会随时倒下再也支立不起来的。   这,能养得活吗?我懊丧地进了家,关上了门。可当我再开门出来时,却听见了清脆的咀嚼声,那样有力!我赶忙走进棚圈:声音停了,小黑马含着没来得及嚼咽的草叶,恐慌地怔怔看着我,就象一个做错了事抑或是偷吃别人家东西被当场逮住的孩子……   几天后,小黑马就习惯了它的新家。随着{yt}天给它喂草、喂料、饮水、梳理鬃毛,它渐渐从虚弱中缓了过来。它真像个孩子,我走哪它跟哪:我在草场上放牧它就围着我前后左右撒欢儿。当看到远处有人或马等动物走来时,就会像“开道小将”一样飞快迎上去“讯问”一番;然后转身一边往回跑一边朝对方挑衅地腾空甩上一串飞脚。   小黑马特别贪嘴,它的厚颜常达到令人啼笑皆非的程度,每天早上给它喂一次料,可它到牧场上刚刚转上一圈,就会回来再次向我讨要。我禁不住缠磨再给一点,可不等一会儿它还会回来再要。于是我干脆把门关上不理它,而它则把嘴贴在窗户玻璃上哼哼地叫。进而会对院子里的鸡和狗发泄:追鸡赶狗。以至我家那条小花狗只要一看见它的耳朵向后一背,便会尖叫一声落荒而逃。   有{yt},它正在院子里拿狗和那些鸡撒气,我两岁的女儿摇摇摆摆地走向院中。那小黑走过来用嘴轻轻拱她的脸,女儿痒痒,“咯咯”地笑。突然,小黑的耳朵前后动了两动,用牙齿咬住了女儿的后衣领轻轻将她提了起来:然后一边用眼睛盯着窗前的我,一边横着身子向大门口慢慢走去!女儿吓坏了,悬空手舞足蹈地挣扎着,小脸被衣领勒得紫红,哭不出声来。我急忙抓起料兜跑了出来:小黑,快放下!给你料吃。小黑立即将女儿轻轻放下,用嘴唇轻轻拱了拱她的脸,算是安慰。然后欢天喜地的向我跑来,一头扎进料兜中。妈的,小混蛋,简直是个小人精!   春天到了,天暖了。我每隔三、四天给小黑洗一次澡,梳理鬃毛、尾巴。小黑马的鼻子不好,总爱打“响鼻”,大概有点鼻炎吧,我为它买回了鼻通软膏,天天给它往鼻孔里抹。还经常给它刷牙;刚开始刷牙,它很不配合:什么东西呀,甜不拉叽的往我嘴里抹,还用刷子乱蹭?但慢慢它懂了。刷牙时它还会主动张嘴龇牙地迎合;为给小黑刷牙这事,乡亲们曾有好一段时间讥笑过我:也太玄了吧!竟给马刷起牙来了,电影上才有过的呦!但我不管这些。后来人们也就熟视无睹了。每次我伺弄小黑,它都乖乖的,我给它洗完、刷完、梳好,{zh1}用手指给它的鼻孔里抹上鼻通膏。它才开始动:先用它软软的嘴唇拱拱我,然后深深吸一口气,用力抖动几下鬃毛,然后仰头长嘶一声向原野狂奔而去。那样子是舒服极了的!   就这样,小黑马{yt}天强壮起来了,乱絮般的毛褪掉了,全身像披上黑缎子一样油光光地闪着亮;我开始调训它,能骑着它放牧或做一些短途旅行了。   水草丰盛的仲夏到了,草原上迎来了由苏木政府主办的那达幕大会。我带着我的小黑去参加了大会的三岁马比赛项目:我把小黑刷洗的干干净净的,在它的鬃、尾和鞍子上都系上了鲜艳的彩绸,并为它选定了一位漂亮的蒙古族小姑娘作骑手:也是那次全赛马场上{wy}的女骑手。   终点线前人山人海,人们翘首企足。希望自己的马跑{dy};希望朋友或亲戚的马能得{gj};还有的是希望自己赌眼光相定的马能跑出好成绩来。   天边的地平线上一抹黄色的云出现了,马队从那云中钻了出来。我一眼认出那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我的小黑!它像一只黑油油的燕子,把第二名,那匹枣红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直奔终点线飞了过来;人群沸腾了,跳的{zg}的当然是我了!   小黑冲过了终点线,然后一侧身向人群中的我直奔而来。它将头深深扎在我怀里,粗粗的喘着气,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背上的小姑娘也在不停地抹着眼泪。我捧起小黑的脸,轻轻拍着它的脑门说:“不怕,不怕!”然后用抖着的手抓住缰绳,学着其他马主人那样牵着小黑小跑着遛了起来。   这时我才猛然发现:在所有参赛的三岁马中,我的小黑个头{zd0},最健壮,像个xx运动员。从此我改口叫它大黑了。   大黑的运动生涯从此开始了:在它与我相伴的六年中,它参加过十六次那达幕比赛,有九次是得了{dy}的,七次得了第二。它为我赢回我至今还珍藏着的奖品:毛毯、挂毯,漂亮的鞍具。有一次还赢回了一匹三岁小骒马呢!   大黑出名了,成了远近闻名的大黑。   大黑是我们家的一名重要家庭成员,我的得力帮手,是一个谁也替代不了的主要劳动力。每次都是它陪着我到很远的苏木或其他更远的地方买口粮、日用品和饲料:去时我骑着它,回来时再驮上沉重的货物;它陪我探亲,访友以及我在牧区走过的每个地方。更多的时候是陪我放牧:冬天,在原野上它总是迎风站着,为我遮挡风寒,一动不动;夏天,它为我遮撑起一片荫凉,黑瀑布般的尾巴甩呀甩的,那一股股凉风真是沁心的;它非常善解人意,几乎我一爬上它的背,它就知道我要去哪。我心情不好时,它总是耷拉着头慢慢驮着我走,我高兴时,它则把头昂得高高的,步子也轻快起来。有时我在它背上唱歌,它也会和着亮亮地吼上一嗓子的。   多少次沙尘遮日,对面都看不见人,它总是准确无误地带我回家,多少个暴风雪肆虐的日子,它帮我抢救回了牛和羊!记得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一头不知谁家的牛,冻得急了眼,撞开了我家的羊圈门:羊受到了惊吓全跑了出来。是大黑急促的叫声唤醒了我,并与我一起把已被暴风雪刮出半里多地的羊群硬圈了回来。   那年的大年初一,我骑着它去南边二十几里的一个叫赫日蒙高勒的浩特,为一位叫扎玛的老人庆祝八十一岁大寿:因草原上一直有年轻人为老人祝寿的风俗,十里八村的年轻人全聚到了老人家。大家先是向老人献上吉祥的礼品,敬上祝福的颂词,接下来就是喝老人赏赐的寿酒了。席间大家的谈论又自然而然的回到了牧人最感兴趣的马的话题上:要知道,在草原上,能喝酒的才是英雄,而拥有一匹好马要比娶一个漂亮媳妇更令男人骄傲;在老人家里,我不知喝了多少酒,听了多少赞美的话,总之飘飘然了。骑在大黑背上就象骑在云彩上,晕晕糊糊的。我一路放声唱着、笑着。而大黑却将耳朵向前向后不停动着,一声不响地慢慢走着。   离我家二、三里处有一个很大的湖横在那里,每次从南面回家时,都必须沿着湖岸向西绕好几里路;“我们为什么不走直道呢?勇敢的大黑,今天我们就从这冰湖上直接回家!”被酒冲昏了头的我竟忽然想出了骑马渡冰川的壮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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