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下（2）

    护士长轻盈地将手术用品撤下，手术台两侧的护士也把扣在林影手腕的固定软皮宽带迅速解开，二人同时用柔嫩的双手xx着有些僵直的双臂，并反复为老人做手臂弯曲的动作。林影微笑地说：“谢谢！谢谢！”护士长深情地看着林老师也微笑地说：“您就甭谢了，这是我们的工作。”她顺手将厚厚一叠xx纱巾盖在黄辉医生已经包扎的伤面上，随后又将那洁白的大单子从林影的腰际拉开，舒展地盖在老人的身上。一边把老人的双臂又轻轻地揉了揉，裹入单内，一边近乎耳语的轻声而又有顽皮地说：“老太太，活检结果需要30多分钟呢，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许想啊！”老人又一次微笑地点点下巴，慢慢地合上双目…

    八个月前的一次洗浴中，林影在擦搓全身时，左乳感到有点异样。放下搓澡巾，双手从下至上、从上至下，反复轻轻地扶摸着双乳，在左乳的内侧有个硬块。用右手往下按时，觉得有些疼痛，而且还心慌意乱的很不舒服，但又好象并不严重，只是全身感到无力。林老师迅速擦干身上的水，穿好内衣坐在长椅上，想休息一会儿再走，谁知她却慢慢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同浴的老师们吓坏了，蜂拥而至，几双手同时托住林老师下滑的身体，慢慢地、轻轻地扶她重新坐在长椅上，一位中年教师顺势坐在林老师身旁，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能够舒服一点。这时其他教师才陆续擦身换衣，然后一位青年教师，换下了那位中年教师。这时林老师才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大家，声音极其细弱地说：“你们怎么都围着我？”又看看中年教师，急促地说：“欧阳，快穿好衣服，别着凉。”老师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林老师，您刚才都休克了，吓死我们了。您是不是生病了？”

青年教师，慢慢把搭在肩上的大浴巾拽下来，交给已经弯下腰，仔细看着林老师的欧阳丹说：“欧阳老师，快把林老师脸上的汗擦擦。”欧阳接过大浴巾，只用一个角儿，在那张有些惨白的脸上，轻轻地蘸了又蘸，看了一眼周围的老师，“大家快把林老师外面穿的衣服拿过来，你们也赶紧把外面衣服穿好。”然后接过老师们递过来的上衣、长裤、袜子、皮鞋…

    欧阳老师抬头看看抱着林老师的青年教师轻声地说：“小夏，把林老师扶正一点，把她上衣的后背抻平了，袖子也拉好了。”欧阳丹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对夏桃：“你挪开吧，我来扶着，你快去穿好外面的衣服吧。”林老师很吃力地把双腿从长椅上往下放，欧阳急忙把右腿伸过去，用右脚接住林老师的腿，顺手给林老师把长裤穿上，系好腰带，又把双脚放在鞋里。

老师们搀扶着林老师慢慢站起来，小夏慌忙地跑过来，挡在前面转身蹲下，急切地说：‘林老您不能走，我背您！’林老师用自己纤弱的双手，抚摸着那头润滑柔美的秀发，激动的双唇颤抖着说：“小夏，快起来，我好多了，刚才可能是水太热了，一下子虚脱了，真不好意思，把你们吓坏了。”夏桃拗不过这位可亲可敬老教师，只好站起身，从另一位教师的手里，接过林老师的右臂，深情地挽着，一步一步地和众人走出浴室。

转瞬间，五个多月过去了，学校已经放寒假了，但是应届毕业生都没有离校，忙着修改论文的、忙着准备答辩的，林老师耐心认真地一个一个辅导、一篇一篇斟酌，直到腊月二十八，师生们才相互道别，提前辞岁祝贺新春，然后才陆续离校，回家。

     林老师顺路买了一些过年用的食品，还极有兴致地到了鲜花市场，买了一大把百合花。又看了几处专门经营梅花的摊位，仔仔细细地观赏。林老师的眼晴突然一亮，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惊喜xx。急忙走近，更专注地审视了很长时间，她脸上的神情在舒缓地变幻着，直到非常灿烂地笑了，才欣然地买了那盆十分昂贵的绿梅。林老师低头看了看，双手里的大袋小袋和那一大把百合，又看了看那盆绿梅，轻声对卖花老板说：“师傅，请您把这盆绿梅包得严实点，外面太冷了。”“您就放心吧，我保证，替您把它包得严严实实的。我看得出来，您那儿是真的喜欢。您老人家，准是位‘行家’，我没猜错吧。”卖花的老板，包好了梅花，抬头看着面前瘦弱的老人，十分真诚地说。林老师慈祥地笑着连声说：“谢谢，谢谢！我先出去打个出租车。”卖花老板紧接着说：“您去吧，车来了，我就给您搬上去，放心吧，我的服务保您满意。”（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