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之死| 史海撷趣

羊祜患病,请求入朝。到了洛阳,正赶上他姐姐景献皇后灵车出殡,极度悲痛。晋武帝下诏晓谕羊祜带病引见,命他乘车入殿,不必下拜,很是优待礼遇。就坐后,当面陈述讨伐吴国之计。皇帝因为羊祜有病,不宜常入朝,派遣中书令张华向他问询计策。羊祜说:“如今皇上有禅代的美名,而功德还不昭著。吴人暴虐已经到了极点,可以不战而胜。统{yt}下,兴盛礼乐法度,皇帝就与尧舜齐名,大臣和稷契同功,成为百代的楷模。如果舍弃伐吴,假如孙皓不幸死了,吴人重新立了一位好君主,我们虽有百万xx,长江也无法跨越,将成为以后的祸患!”张华xx赞成他的谋略。羊祜对张华说:“完成我的志向就是你了。”晋武帝打算让羊祜卧床监护诸将,羊祜说:“攻取吴国不一定要我亲自参与,平定之时,当使皇上费心。涉及功名的事,我不应居处其间。假如事情结束,应当有所托付授受,愿慎重地选择其人。”

羊祜的病渐渐加重,于是推举杜预代替自己。不久去世,时年五十八岁。晋武帝穿素服为他哭泣,很是悲哀。这{yt}极冷,晋武帝的鼻涕眼泪沾在胡须鬓发上,都结成了冰。南州人在赶集的日子听到羊拉的死讯,没有不痛哭的,关门歇业,街巷里哭声不断。吴国守卫边境的将士也为他哭泣。他的仁义道德的感化力就是这样。赐他达官贵族专用棺木,朝服一套,钱三十万,布一百匹。诏书说:“征南大将军南城侯羊祜,德行谦虚朴实,心境清廉悠远。开始在朝廷内任职,正值我接受天命,一心忠诚,佐助王事,在朝内执掌大权,在地方为一方统帅。应当长久地显赫,永远辅佐我,而忽然逝世,悼念他让人感伤。追赠侍中、太傅,持节如生前。”

羊祜为官清廉俭朴,衾被衣服都很简朴,得到的俸禄,全都资助了族人,赏赐了军士,家中没有多余的财产。留下遗嘱不许把南城侯印放入棺材中。堂弟羊琇等人陈述羊祜平素的愿望,请求把羊祜葬在祖先的墓地。皇帝不许,赐离城十里以外靠近皇陵的葬地一顷,谧号成。羊祜出殡时,晋武帝在大司马门南送行。羊祜的外甥齐王司马攸表述羊祜妻子不按侯爵身份安葬羊祜的意思,皇帝下诏说:“羊祜坚决辞让了多年,志不可夺。身死而谦让尚存,遣留下的操行更振奋人心,这正是伯夷叔齐所以被人称贤,季子所以能保全名节啊。如今听任恢复原来的封赐,以表彰美德。”

原文:

祜寝疾,求入朝。既至洛阳,会景献宫车在殡,哀恸至笃。中诏申谕,扶疾引见,命乘辇入殿,无下拜,甚见优礼。及侍坐,面陈伐吴之计。帝以其病,不宜常入,遣中书令张华问其筹策。祜曰:”今主上有禅代之美,而功德未著。吴人虐政已甚,可不战而克。混一六合,以兴文教,则主齐尧舜,臣同稷契,为百代之盛轨。如舍之,若孙皓不幸而没,吴人更立令主,虽百万之众,长江未可而越也,将为后患乎!”华深赞成其计。祜谓华曰:”成吾志者,子也。”帝欲使祜卧护诸将,祜曰:”取吴不必须臣自行,但既平之后,当劳圣虑耳。功名之际,臣所不敢居。若事了,当有所付授,愿审择其人。”

疾渐笃,乃举杜预自代。寻卒,时年五十八。帝素服哭之,甚哀。是日大寒,帝涕泪沾须鬓,皆为冰焉。南州人征市日闻祜丧,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吴守边将士亦为之泣。其仁千所感如此。赐以东园秘器,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诏曰:”征南大将军南城侯祜,蹈德冲素,思心清远。始在内职,值登大命,乃心笃诚,左右王事,入综机密,出统方岳。当终显烈,永辅朕躬,而奄忽殂陨,悼之伤怀。其追赠侍中、太傅,持节如故。”

祜立身清俭,被服率素,禄俸所资,皆以赡给九族,赏赐军士,家无余财。遗令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从弟琇等述祜素志,求葬于先人墓次。帝不许,赐去城十里外近陵葬地一顷,谥曰成。祜丧既引,帝于大司马门南临送。祜甥齐王攸表祜妻不以侯敛之意,帝乃诏曰:”祜固让历年,志不可夺。身没让存,遗操益厉,此夷叔所以称贤,季子所以全节也。今听复本封,以彰高美。”《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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