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这{yt},洒下蓝色月光
洋李树下一片静默
轻拥着,沉默苍白的吾爱
偎在我怀中,宛如美丽的梦
夏夜晴空在我们之上
一朵云攫住了我的目光
如此洁白,至高无上
我再度仰望,却已不知去向……
天津终于下了一场像样的雪。2010的开始,洁白无暇。
从家里的落地窗看外面纯白一片,就像我的北方。
十年前,我匆匆的想要离开。十年后,我却只是想念我的北方。一场大雪,一句家乡话,一支软包长白山,都如此亲切,像是故乡。音箱里一遍遍重复着Apocalyptica的Faraway。哀戚的大提琴如同悲泣。
白城,她的蒙语名叫查干浩特,意思是白色的城市。我的故乡,科尔沁草原上的一座小城,小到装不下曾经年少的我那些大大的梦想。十年后,我把自己以最舒服的姿势放平在天津家里的地板上时满脑子想着的却都是白城。那个城市里满满的都是我的梦想。原来,那个城市才是我的梦想。年少时,我希望梦想能变成看得见摸得着抓得紧握得住的东西。长大后,那些曾经能够看得见摸得着抓得紧握得住的东西却变成了梦想。
那个白色的城市,我的故乡,我的家。那里有我的父亲母亲,赐予我生命,赐予我姓名。我的灵魂,我的血肉,我的一切。
天津,渤海湾边上的生机勃勃的城市。它的夜晚很美,但它已经足够大到我总是找不到自己。
同一个旋律会因为伴奏的不同听上去或快乐或悲伤。单独的没有伴奏的主旋律听上去总是枯燥而干涩。
十年,我已离开太久、太遥远。现在,我能听到的要么太过嘈杂要么太过安静,只是再也听不到属于我的伴奏。
有些情感就像你右手腕上的痣一样不会消褪,就像我身上的伤疤一样不会平复。与生俱来的和刻骨铭心的东西不会随着时间流逝。时间只是让那些曾经亲近的变的遥远,时间只是让洁白变的苍白。
奇怪的是最近两年我也会无缘无故的腿疼,疼痛袭来时腓骨和膝盖的部位如针刺蚁噬般尖锐的刺痛总是让我连腿都伸不直,无法站立。好在腿疼发作时我都是一个人在家,还可以咬着牙扭曲着脸硬撑着给自己倒盆热水泡脚,用浸满热水的毛巾温暖着痛处。当热水的温度化作身体的温度,当疼痛从无法承受变成可以忍受的时候,就钻进睡袋拉紧拉链努力让自己睡着,努力让自己变的暖和。
有些疼痛就是会让人无法忍受到想要去死,偏偏你还得活着去承受。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会走,你只能希望自己尽快入睡,希望睡眠能比疼痛更漫长。
10几厘米的降雪量在天津的确很罕见。天津的雪通常是那种落在地上就迅速和尘土混合成泥水满地横流的只有坠落没有堆积的雪。像这种深到能灌进鞋子里的雪实在难得。我喜欢雪天,尤其喜欢那种没风的雪天。雪花自由懒散,安静的飘落,遍地温柔,人也变得安详。我喜欢听我的靴子踩在厚厚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声音很Q,靴子和雪地咯吱咯吱的对话让我感觉踏实,和踩在北方的雪上一样安然自如。
这样的大雪让这个少雪的城市猝不及防,几天内公共交通基本处于半身不遂状态。我站在已经开始融化的掺杂了太多尘土的灰色雪地里等待迟迟不来的公交车时开始变的急躁。原本骑车用不了一小时的路程坐汽车却用了将近四小时。我讨厌这个城市的原因之一--它太大了,大到我无法掌握自己的时间。
去年有段时间我睡前总是听马丁-《催眠的花园》。自我催眠,靠脑波、冥想音乐和语言暗示让人进入催眠状态。正确的按照《催眠的花园》指示去做应该会在催眠状态下看到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花园,鸟语花香草长莺飞的那一款。不知道是我进行催眠以前焚香沐浴哪项准备工作没做到位或是我脑子缺弦少筋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我没看到什么花园,费了牛劲我也没想象出来半个花园,或者我压根就不稀罕什么花园。催眠状态下我看到一片xx的星空。无云、深邃,星光闪烁,清晰xx。就像若干年前坐在午夜长春街边抬头仰望看到的那片星空。我知道那只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但那无垠的星空看上去却真实xx,美好得和滴了眼xx又擦亮眼睛之后看到的真实星空并无二样。只是那样美好的星空我却没能再看到过哪怕第二次。后来再怎么听《催眠的花园》,都没有达到类似的境界,要么是听着听着就已经睡的倍儿美,要么是根本就进入不了催眠状态。
我喜欢冰淇淋,巧克力,可口可乐。甜刺激着味蕾,最直接最实在的小幸福。
我喜欢雪天,喜欢我的北方。那些飘雪的日子如此美好,如此纯净,如此洁白,至高无上。
雪会消融,故乡会变的遥远。真实世界里那些因时间和距离而变得模糊和无法触摸的美好,只在梦境中清晰的闪回。你却永远不知道它们何时回归。
原来最遥远的旅程并不是离开,而是回归。
雪后,在我内心最深处那个最柔软的埋藏着秘密的地方,像是童话世界一般,洁白的如此安静。
催眠状态下的梦境是可以被控制的。
我的梦里应该下雨。我打着我的大伞,原地等候。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孩打着一把透明的小雨伞走近,只是站在我身旁。
雨一直下个不停。
我们该有怎样的开场白。
“亲爱的,请问,你也是蘑菇吗?”
2010.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