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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85(上)

——《我的七十年》(57)

 

   1985年赶走了1984年,新的一年开始了,随之新的放化分析任务也开始了。这次分析的是我国第5次平洞试验的岩石样品。我带领孙芝南和周世忠执行这次任务。

   按照放射性测量的统计要求,为保证测量数据的精度,要求总计数超过10000方可。对强α放射源这一点不难做到;但是对于弱α放射源,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测量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才能达到要求,因为需要测量的样品很多,测量总计数才超过1000就不得不更换样品了。这次任务,我调整了样品的测量次序,以达到测量要求。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弱α放射源放在下班后以及夜间进行测量。下午下班前,我测量上一个弱α放射源后再下班,回家吃饭,休息。在吹过熄灯号之后,我手提一根哨棒(为了防身和壮胆)沿着那条漫长小路在昏暗的路灯下,走过车队门前,走上那道山梁,过了那个豁口,走进静悄悄的放化楼,走进α实验室。我坐在多道分析器前,打印完上次测量数据,再换上一个更弱α放射源后,回家去了。第二天上班后,我再把测量了一夜的结果打印出来。这样我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测量难题。

   我总是在琢磨事情,发现问题,哪怕是一个小问题,我都要设法解决掉。这样,我在测量技术上得以一步一步前进。

 

   放化分析工作进行了一大半,这时所有测量结果都已经基本清晰,室里就召开一次数据讨论会。数据讨论会在放化楼内的会议室进行,正面的大黑板上和立在地上的小黑板上,写满了个各样的数据,有铀同位素分析的,有钚同位素分析的,有锆同位素分析的,等等,讨论会一般由室主任或副主任主持,由各个项目组的责任人作详细报告。报告完毕,开始讨论,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讨论会的学术气氛、民主气氛及热烈气氛都非常浓,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放化分析工作全部结束后,还要召开一次这样讨论会,把所有测量结果{zh1}敲定,然后各个项目组开始写总结报告,这次任务才胜利结束。

   起初科技处的参谋们来听会,后来就不来了。他们说,各个队的数据讨论会我们都听得懂,唯独七队的讨论会就像鸭子听雷一样——不懂,高深莫测,高深莫测。

   在取样队时,我也曾经听过一两次这样的数据讨论会,后来我也不来了,因为我的感觉和参谋们的感觉大同小异。如今不同了,我居然可以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了。

   执行完本次任务,就临近春节了。

 

                 

   李德江的家属随军得到了xx的批准。过了春节,他就带着妻子小刘和女儿云涛到了红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李德江家住在5号楼,就在李建华家的楼下。我们夫妇为他们一家接风洗尘,祝贺他们一家乔迁之喜。云涛还是一个三四岁的可爱的小丫头,乖巧听话,就是太粘人,总粘着他爸爸,爸爸走到哪里他都跟到哪里,串门子她跟着,喂鸡她跟着,去菜地她也跟着,我说她是跟屁虫。去年在她的婚礼上,我看着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就暗自好笑。

   李德江一家的到来,我们一家又多了一家好邻居,好朋友。我们俩家经常互相走动,关系越来越亲密。我和李德江又是同事又是朋友,自然没的说;老孙和小刘也是亲热得很。这种友好关系在红山是如此,在西安还是如此,李德江转业后依然如此。去年9月,我和老孙,李德江和小刘,还一同参加了七队的北京大聚会。

 

                        

                       

 

   李德江家属随军不久,我就随同常永福到北京验收从美国进口的核仪器去了。常永福是核物理方面的专家,也是核仪器方面的专家,去年他通过国防科委的晓峰公司为γ实验室和α实验室各订购了一批美国CANBERA公司生产的核仪器,今年年初到货了,晓峰公司通知我们到北京验收。我喜出望外,我们盼望已久的新的高性能的核仪器终于来了!

   我们住在东直门外左家庄国防科委招待所里,验收工作在北京东直门内的晓峰公司的一间大实验室里进行,两地相距不远,来往很方便。参加验收的有CANBERA公司的代表,晓峰公司的代表及21所的代表。我方代表是γ组的常永福及他的弟子屠荆和王军,α组只有杨吉纯一个,还有质谱组的王洪。王洪从美国进修回来不久,英语是呱呱叫,又是计算机方面的专家,所以常永福请他来当顾问。美方代表安装并调试好仪器之后,交由我方验收。晓峰公司的代表负责监督。

   α测量仪器共两台,一台是7404型4输入α谱仪,一台是S90型4000道多道分析器,都是当时世界上{zxj}的核仪器。7404型4输入α谱仪共有4个小型真空测量室,可以同时测量4个放射源,使得测量效率提高到4倍,好!S90型4000道分析器,屏幕大,彩色显示,触摸式荧光屏,显示谱形,打印数据,简洁方便,好!

   我把我带去的4个不同核素的α放射源分别放入4个测量室内,开动真空泵抽完真空,开始测量。大约10几分钟后测量完毕,多道分析器的彩色荧光屏同时显示出4个不同形状的α谱,清晰,峰狭窄,几个能量峰分得清楚,仪器的分辨率相当高,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的谱形,不禁脱口而出:“OK!”晓峰公司的代表拉了拉我的衣襟,小声提醒我:“老杨,不要叫好,老美听了下次要涨价的。”我掩嘴一笑。

   验收完毕,我们把仪器装好箱,等待随同运送同位素的飞机一起运走。

 

   {dy}个使命完成后,我和老周一起到了位于酒仙桥的12所见了老曹,了解了电离室的研制的进展情况。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来提取一台APPLE微机。

   γ组有计算机,质谱组也有计算机,唯独α组没有。因此执行任务时,李庚卯都是在纸上手算,他找老钱说要给α组配备计算机,可老钱却说,你们的数据不复杂,用不着计算机。老李发火了,冲老钱大叫:“我们α组是后娘养的!”。我到α组后,发现老李还是手算数据,既费时又慢,我便去把老冒的计算器借来,供我们实验室使用。我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老冒也没好意思管我要,我们使用这台小计算器完成了一次又一次任务。我和老周多次向室领导申请,回答都是等等再说。我和老周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便使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利用研制电离室之际,请12所为我们购置一台APPLE微机,羊毛出在羊身上,钱当然从电离室经费中出。我们告诉老曹,明天就把APPLE微机送到晓峰公司,过几天我们就运走。

 

   两件公事都已办完,我开使办理个人一些私事。

   我走进那个熟悉的大院那个家,迎接我的是文兰的二弟文生和弟媳克玲。两位老人都已过世,我再也见不到他们熟悉的身影和亲切的面容了,不觉黯然神伤。两位老人告别人世时,我们俩谁也没有在他们身旁,生不能为他们尽孝,死不能为他们送终,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呀!他们生前的照片,还有岳父为我们打的那台五斗橱,是留给我们的永恒纪念。

   午饭后我就回左家庄招待所了。如果老人还在,我至少在家住一夜;老人不在了,我再没有值得牵挂的,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了。我走在路上,突然感到,老人在,我还是这家的一员,很随便,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如今老人不在了,我不再是这家的一员了,是客人了,离开才是明智的选择。

 

   几天后,我们一行人乘一架同位素飞机中午到了马兰机场,下午就回到了红山,结束了这次北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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