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周四,雨天。
老天眷顾,上午终于停雨了。
昨晚,我和自己斗争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留下来。这主要基于两点考虑:一、在这个关键时刻,蛇博士需要精神鼓励。我作为本地纸媒的{wy}代表,如此撒手走人,无异于拆台嘛;二、从报名参加选拔赛开始,我就打定了主意要做一个重头报道,半路退出,对自己也无法交差啊。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蛇博士,他很开心,但是,也没表扬我。罗雪和伍龙说,你要是开溜的话,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天一亮,探子回来报告,河水水位已经下降,小渡口可以涉水过河了。吃早餐时,蛇博士宣布了三个决定:一、昨天爬过的无名峡谷命名为“中天大峡谷”,以纪念为本次穿越活动提供了赞助的中天地产公司;二、上午送三个记者和宋博士出山;三、下午拔营,向塔岭湖开进。
吃过早餐,无人召集,男丁们自觉地聚集在渡口,站在水里,搭成人桥,把三个记者和宋博士一一送过河去。三个护林员陪着他们下山,前面有人来接。我以为这是一个很伤感的时刻,说不定有人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想到大家都是笑嘻嘻的。我提议给过河的人照个合影,可能是要走的人走得心切,未能如愿。等他们离开之后,我听见大家都在埋怨那个女记者太没礼貌,连句“谢谢”也没有!我也有同感。前天爬坡时,我帮她背了一些食品,翻过山坳休息时,我好意问她要不要吃一点她自己的干粮,她说:“不要!”我说:“你是不要?还是不吃?”她没好气地说:“我不要也不吃!”令我很是不爽。
忙完这一切,已到中午,我们埋锅做饭,吃饱喝足,然后沿着铁竹坪小溪,朝塔岭湖方向前进。铁竹坪的竹子非常茂密,郁闭度很高,真正是密不透风。竹林中,有一条10多年前已经废弃的林道,若有若无,时断时续,两边的竹子合拢过来,留下一个小空,我们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了很长一段距离,累得大家张口喘气。空气中,湿度太高,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尤其糟糕的是,走了不到两公里,雷鸣闪电暴雨又来照顾我们了。大家刚刚套好雨衣,雨又不下了。等我们脱下雨衣,暴雨又来了。如此反复数次,害得大家无所适从,人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要说衣裤,就是防水背包也是湿的,背在肩上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蛇博士刻意挑选的这条线路,有灌木,有竹林,有乔木,有河滩,有小溪,有峭壁,有草地,有苔藓,有瀑布,有湖泊,啥都有,就是没有路。这可苦了我们这一群驴们。我紧跟着那五个护林员,他们手里的柴刀几乎没消停过,一路砍将过去,遇鬼杀鬼,遇佛杀佛,硬是开出一条路来!忽而涉水溯溪,忽而钻藤穿林,忽而攀岩越涧,大家被折腾得没了一点脾气。一个驴友忍不住大发牢骚:“蛇博士啊蛇博士,你这个‘大忽悠’,你真的把我们当特种兵来搞耶,会累死人的。”我听了噗嗤一笑,心想谁让你心甘情愿来上这个当呀?!
下午五时,眼看天要黑了。蛇博士指着一片非常茂密的竹林说:“同志们,不要走了,今晚就在这里扎营。”我立定脚跟一看,傻了眼,妈妈呀,这哪里有空地呀,全都是刀把粗的竹子呢!蛇博士毋庸置疑地说,“就是这里了。砍掉竹子扎营。这是一块难得的平地,而且,附近有水!”我万般无奈地卸下背包,放倒了数十棵竹子,终于清出一片空地。蛇博士的助手傅祺找不到平地,站在我面前,束手无策。我说:“今晚和我混帐吧。”他万般高兴地卸下背包,冒雨帮着我一起砍竹子,扎帐篷。这一次,我学乖了,削了很多竹叶垫在帐篷底下,心想,哪怕天塌下来地面淌水,也不会浸湿我的防水垫了!傅祺躺在帐篷里,开心地说:“嗯嗯,好比席梦思,还有弹性呢。”
蛇博士的帐篷就在离我咫尺远的地方。他有能干的小刘照顾,不用操心扎营的事情。但是,一个61岁的老人,和我们这些精壮小伙一样折腾一整天,想必也是疲惫不堪了。偷眼看去,果然见他话也不想多说了,草草吃了晚饭,钻进帐篷,梦周公去了。
或许是太累了,这一夜,我枕着澎湃喧嚣的瀑布声,睡得很香。
这是大家送宋博士过河
竹林小憩
我们走了一段很长的竹林小道
蛇博士在溯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