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时日军发兵越南,一支兵不战而溃,中国人援越抗美,引以为鉴。为防痢疾和传染病的发生,一个战士{yt}发一头大蒜吃。每个人的碗筷依班为单位{yt}到伙房里消一次毒,用开水煮。为此,站岗时佩戴防蚊罩,涂抹防蚊油,能防的,都做了。然而该发生的事还是始料不及。这就是痱子、疮疖和烂蛋皮。这是志愿队官兵经历的{dy}次生死考验。
我们这些战士都是生在北方,长在北方,穷人家的孩子,也经历过酷暑难耐的夏日,按说不怕热。无论是我们家乡的农民还是岛上的农民、渔民以及岛上的人民军。再忙也有个挂锄钩的时候,有个一早带晚,晌午有个歇凉的时候。晚上热了,他可以一晚上不睡觉,找个地方凉快。但我们这些从中国来的战士到越南不是来玩的,不是来考察的,是代表五个伟大施工打仗的,所以要日日夜夜战斗在工地上、阵地上;不管是烈日炎炎,热浪滚滚,还是雷雨交加,阴雨连绵。等下了班,回到家里那个低矮的帐篷里,又是闷又是热的陪伴着你,熄灯号吹了,躺下就睡,身上多少要盖点被子。热,无法阻挡战士睡觉,而且睡得很死,不是进入梦乡,我们不做梦也没有梦。
人是需要热量的,在越南的热,远远超出了人的生命需要。热,使战士身上起了一身痱子。痱子又叫热疙瘩。在北方,天热的时候,胖点的大人和小孩也都有起的。在越南,就不是一两个人起,一两个地方起。先是胖点的起,接着所有的人都起了;先是局部地方起,接着浑身起。有的同志连耳朵眼里都长满了痱子,有的战士浑身就像个疥蛤蟆,十分难看。我们班的十二个人,有十一个人的身上连成了一片,星星点点那算没起痱子的。
开始起痱子,卫生员叫大家多洗洗澡冲冲水,后来发展成了规模,炙炙辣辣,痒痛难忍,卫生员就发了痱子粉,好像卫生队早有准备了。每到下了班的时候,等用水冲过之后,战士们就两人一伙换着搓痱子粉,一个个就像当年的亚当,无需遮羞,或在菠萝树下、或水池旁、或帐篷里两个人一伙,竟是一道风景.痱子粉盒非常漂亮,粉味道清香。
我们班就我一个没起痱子,当时不知道抹上痱子粉后是否好受了许多,也不知道浑身长满痱子那炙炙辣辣的滋味。后来也起了.但我记得我们班有个小程(后来知道他比我大两岁),越战时他浑身长满了痱子,等回国到了湖南耒阳,秋末冬初天凉了的时候,他那一身痱子的毒气还没散完,一旦出操回来或饭后,身上一热乎,浑身刺挠,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往外钻,每每见到他把背靠在县公安大队院内的无花果树上或墙角上,上下左右使劲地蹭。那种滋味没有经历过的是不知道的。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忘。
痱子起了,总有挖破的时候,蚊虫防的再好也有咬伤的时候,施工中也难免有个破皮红伤,抹上点红xx,紫xx的,就是不抹原本无大碍。在越南的七八九三个月就来了麻烦了:这些伤口不抹的不好,抹上也不好,有的甚至成了疮疖,我们班长和刘文玉起痱子不多,但身上不愈合的伤口就不少,身上腿上红一块紫一块至今仍在记忆里。宋鸿新脖子里有个疮疖,天天歪着头仍在我的脑海里,马长义更是水土不服,满身xx。那情那景不便一一描述。(是悲惨的也是最可爱的.)
我是我们班{wy}一个没有张疮疖的人。哪儿咬了,破了抹不抹xx都不发,不是特异功能,或是我特别瘦的原因,瘦也有瘦得好处。
祸不单行,过了一段时间,一些战士的隐蔽的地方水渍渍的。脚丫子,腋下,特别是裆里更严重,慢慢地破了皮。发展下去不但严重消弱了xx的战斗力,而且危及战士的生命。记得九连二排有个战士叫李瑞学,山东蒙阴人,长的白嫩嫩的,集疮疖、痱子、烂蛋皮于一身,出行入厕都要战友扶着。无数个例不能一一描述,也不能诉说,因为我们是革命战士。这毛病在连队和阵地官兵中迅速蔓延开来,军医、卫生员战士都没有经历过或听说过,我们的战士和军医(尚汉杰军医,邱军医)给这个病起了一个非常直观通俗的名字——烂蛋皮。根据史料查证我发现这个病名的发现权和命名权最早是我们中国志愿工程队二支队官兵。不过,我们没有登记注册,申请专利,后者居上,也就无所谓侵权了。
面对这样残酷的自然环境,超负荷的施工任务,艰苦的生活条件以及经常的对空作战,我们排长吴德敬曾不无感慨的对一班刘祥才他们说:“我真担心把咱这伙人身子搞垮了”。排长吴德敬和副排长刘树叶分别住一班和三班,他和战士可谓同吃同住同劳动同战斗同命运。排长包括所有干部和战士的命运是一样的。我们履行着一个共同的义务。
坦率地说,因为这次经历我们很多战友身子落下点诸如浑身痛,丧失劳动能力的小毛病,甚至伴随终生肯定是有的。世界上的事情有果必有因,烂蛋皮的主要原因除了是潮湿闷热的自然环境里出大力流大汗所致外,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缺乏新鲜蔬菜水果所含维生素。有人说既然知道了原因,这不好办吗?对症下药,多吃新鲜蔬菜水果就是啊!
在越南吃什么
我们这些兵都是吃糠咽菜长大的。走进xx,那生活水平,与在家里相比就是天壤之别。到了南方,一日三餐,顿顿是大米饭再加上每人每月二斤白面。到了越南,吃的全是干菜,如:萝卜干、胡萝卜干、洋葱干还有鸡毛菜,这些菜全封闭在白铁皮箱子里保存的很好,还有榨菜、变蛋等就是没有鲜菜,但这些当中能天天吃到的也就是大蒜了。至于肉类也全是罐头制品,罐头也不是分给个人吃,炒这些干菜的时候,拆开几个倒在锅里算是见腥水了,一个人碗里偶尔有个一星半点的就不错了。当然吃这些菜的时候,还觉得非常好吃。再说人吃东西一是吃的价钱二是吃个名。这些菜,在国内谁吃过?
说起价钱和名份,我想起两件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饲养长毛兔,长毛兔贵,毛也贵,养长毛兔一时成为风气,老百姓养,机关干部也养,一对幼兔相当于机关干部一个月的工资,所以机关干部想买一对好兔子也走起老百姓养兔户的后门来,就连县长的夫人晚上都把刚生下的幼兔放在床头上睡觉。什么叫尊贵?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红富士苹果特红,每斤两元多的富士,都说养苹果的不吃,买苹果的也不吃,是何等尊贵?十多年后,红富士苹果到处都是,几毛钱一斤都没人吃,也没有拿来送礼的了。没了那个价钱,也没了那份尊贵了。
说的现实一点,当一个老百姓的孩子在战场上的时候,向巍巍那样的作家把你写成“谁是最可爱的人”,等到仗打完了,说不定成了最可恶的人了呢!
世事就是这样。
哎!这样的事多了!
在越南也能吃上豆腐,是海水点的豆腐,我们吃的这些食物里就是缺乏新鲜蔬菜,只有新鲜蔬菜里才有的生命必不可缺少的维生素。我们在家乡的时候,虽然吃糠咽菜但不缺乏维生素,所以我们也长大了。
在越南,我们也吃过新鲜菜和鲜猪肉,吃过一次空心菜,一次南瓜,一两次鲜猪肉,那是人民军或越南政府在节日慰问时才吃到的,国内的新鲜蔬菜无法运到越南,怎么对症下药?正所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