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山·鹅公髻
2010年4月18日,乃周日也!极想征服据说是深圳第二险山的排牙山,然而由于它至今处于未开发的原始状态,而且又传被封了山,阿敏不愿意。我改口道:那就到横岗的园山吧!阿敏一听欣欣然,以为是休闲游乐场所,或者是公园什么的,便满口应允,并说要穿上漂亮的高跟鞋前去。
行之前,我说:你还是穿上运动鞋吧,园山名为风景区,里面却有峭峰——鹅公髻,海拔618米,是深圳第三高山梅尖沙之余脉,比大羊台山高出30米,就连园山也要高出羊台山11米呢!还要走惊险刺激的大康溪谷和老虎沟,你看能穿高跟鞋吗?我的一番激昂陈词,终于还是起了作用,阿敏听从了我的建议。
收拾好背包,乘车来到园山已是上午9点钟,购好门票(15元/人),两人携手而入,其实也不用花钱买门票,在售票亭门外大路两侧,可翻山潜入。起初,游客并不多,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许当日下雨,能雨中爬山游玩的人还真不多。
雨时疏时急,我们撑着伞,望着远处的鹅公髻,青石裸露,云雾缭绕,显得险峻挺拔。近山顶处,似乎有一面红旗迎风飘扬。阿敏感慨道:“谁这么厉害,竟然在下雨天这么早登上了顶峰!”我对曰:“应该是一队户外爱好者吧!”言罢,我和阿敏转身进入马路右侧的一条登山道,乃老虎沟入口。
这里的山道,全用xx石块砌成,未经打磨,表面粗糙不平,虽说是下雨天,人走上去并不滑脚。背阴处的山岩上,苔藓长得很大,样子像石松,枝如珊瑚,叶似松柏,煞是好看。我嚷着要采回去做盆景,阿敏说:“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再采吧,采的太早,怕会干死掉。”我觉得她言之有理,便继续前行。山上开的花,有很多似羊蹄树花,但花朵要小,粉白色的,香气很浓,盛开的花一朵压一朵,把枝条都坠弯了下来,低垂在路边。我和阿敏俯身穿过,满身沾香。
因下雨,我俩一直走在山道上,没敢下到老虎沟。雨越下越大,虽然我们撑着伞,但部分衣服还是被雨打湿了。我打开园山游览线路图,见我们所走的山道上,上面有关帝庙。我对阿敏说:“咱们到关帝庙去避避雨吧,顺便在那里休息一下,吃一些东西。”阿敏点了头。在我们上爬的过程中,遇到了一棵百年古榕,须根四垂,盘根错节于岩石上,整棵树阴森沧桑,充满了神灵之气,巨大的树冠上挂满了红布条,远望就像开了一树红花,据传系上红布条,树神就会感知,帮你达成心愿。树下燃有香火,香灰覆了一地,看来有不少人对它叩拜。盘着树根的石头上镌刻着三个古朴的红色大字——许愿树。我和阿敏各自在树下许了愿,因为据说向这棵树祈求的情侣,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上午将近十点钟时,我们到了关帝庙,我以为是一所很大的庙宇,谁知却只有一间房大小。中间供着关公,旁边还有他的两个手下,一人捧着官印、一人持着青龙刀护卫着他。如此看来,关羽也很胆小哦,怪不得他晚年败走麦城后,不敢走大道,想抄小路逃生,结果却被东吴伏兵活捉,砍了头,送给了曹操,直到现在,还身首处于两地,不得全尸。说来,也是个自视清高、下场悲惨的可怜人物,只是后来时势所需,统治阶级把他神化了,人们也逐渐把他当成了神。我和阿敏是凡人,拜的时候,想的是家人平安,却没念到关公是忠信义的化身。这里的关帝庙,若追溯起来,历史也蛮悠远。宋时,南逃的中原人就在山上供奉起了关公,那时的规模更小,可能也就是一个神龛。现在的客家人,有一部分就是那时的遗民,拜了上千年,也没有见他们的后裔恢复中原的雄心,反而安心居于此劳作。说白了,和我一样,也是一帮子凡人。凡人有凡人的快乐,圣人有圣人的痛楚。我们不需要被人膜拜,我们只需要安康幸福。
我在关帝庙内感叹了一番后,便和阿敏一起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沿着庙前的小径继续前行,前面是黄豆窝客家古围,盐田坳观光路,再远有潭仙庙。但路径并不好,有的地方坍塌裂缝,且比先前的路要滑很多,阿敏就险些摔一脚。我见此,便决定不再前行,返身折了回去,在一座建有亭子的岔路口,按路牌标示所指,向大康溪谷和鹅公髻方向走去。
雨,暂时停了,我们挥动着合起的伞,打落蛛网,快步下山,大约三十多分钟,便到了大康溪谷。溪谷里水流湍急,响声很大,犹如万马奔腾一般,一时惹得我想下水去看一看。我让阿敏站在路边等候,因我猜度雨中的溪谷一定凶险异常,不想让她跟随冒险。于是,我只身拨开藤萝,下到了溪谷中。溪谷迂回曲折,怪石嶙峋。有的地方,溪水顺着石壁而下,水花四溅,气势恢弘。我攀附于光滑的大石头上,追踪着溪水而行,直到前面的沟壑太陡太滑,实在下不去了,又想到阿敏还在路边等着我,便赶紧抽身而回。
往回走之间,藤萝丛中迎面碰到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阿敏。她见了我,惊喜中带着委屈,随后更多的是怒气。原来,她在路边,见我久不上来,喊我又不应,心里甚为担心,便忍不住也下来了。大概我在溪谷中走得太深入,太沉迷,没有听到她的呼唤之声吧!我觉得很是对不住她,忙好语相说,她依旧不理我,直到{zh1}才说:你太自私,只顾自己玩,你知道吗,我好担心!我听了很是感动,更觉惭愧。我紧握着她的手,不再为自己辩解,一并向山上走去。
我们来到了藤萝沟,此处有一巨石,石下旁侧地势平坦,置有石凳,我和阿敏把手中的游览图铺上,相依而坐。虽然刚下过雨,天气不算热,但我额头上还是沁满了汗。我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一下体力。阿敏也开心起来了,掏出背包里的纸巾帮我擦了汗,头附在我怀里,说:跟着你,真是既累,又快乐!我俯首脉脉地看着她,笑而未语,温情在心头滋生蔓延。
正当我们沉浸在幸福中时,山下面响起了人语,好像有人上来。我们起身,取走坐得有点湿皱的游览图,继续向鹅公髻上爬去。上面的山路都是巨石,有横有卧,如劈如削。我在深圳其他山上还没看到如此多、如此大的石头,仿佛都是天外来石。我瞧着这块奇特,又觉得那块怪异,算是过足了瘾。其中一块巨石,有十几丈高,斜立于路旁,如巨人探身而出,遮了天空,使下面成了宽敞的“避风港”,若此时突降大雨,躲在下面,可免遭雨淋,那时保准让你开心得宛如婴儿钻进母亲的怀抱里一般。我见下面有xx的石凳,便拉阿敏又坐下了,吹拂着凉爽的山风,望着压顶而来的巨石,感觉很是奇妙。山上面传来了吵杂声,“应该是离山顶很近了吧﹖”我向阿敏低语道。俄尔,从山上的巨石后面转出来了几个人影,一男三女,他们谈笑着,小心翼翼沿着登山道而下。
我和阿敏也站了起来,决定一鼓作气登上顶峰。途中,一位三十多岁、正在下山的男子说离顶峰尚远,我俩更不敢懈怠,疾步而走,奋勇向前。正走之间,见一条栈道横悬于山体之上,它开山劈岩,依崖而建,似凌空而出,又像莽蛇缠绕山腰,惊险之极。我和阿敏走上去,悬身栈道,手抓揽绳,背依峭壁,下面乃无底深壑,人恍若蹑空行走;隔谷远望,见群峦叠嶂,绵延起伏,加上云雾飘浮,林木苍翠,仿佛巨龙弓身游走于蓝天碧海之间,给人心胸辽阔,大开大合之感。
我们在栈道上行走了一段距离,感觉就像做了一回神仙。我们的目的不是做神仙,是登顶鹅公髻。所以我们又折返了回去,从另一条指向鹅公髻的山道攀援而上。
中午时分,我们终于到了鹅公髻。山上面的一侧,横卧着几块浑圆的石头,但比山下面的要小很多,其它地方都很平坦;山顶另一侧,有两条下山之路,路口还摆有摊位,卖有纯净水和吃的东西。在山顶上,廖廖几个人或立或坐,给我的感觉远不如山腰栈道。难道这还不是主峰?暗付之间,又从远处山峰上走过来了几个女孩子,她们手中拿着采来的花木,满脸喜悦。我望了一眼那座山峰,似乎比这里还要高一些,决定过去看看。等阿敏休息了一阵子后,便拉上她一起朝那里走去。
通向那座山峰的路甚为平坦,条石砌成,两边也没什么山石,只有草木。我们走上去,倒也不感到累,就像投身于平原的乡村小径,只是阴风驱逐着山雾,四处撒野逞威,使我们感到阵阵寒意。
约十几分钟,我们就到了顶上,上面平坦宽阔得像个大广场,用又大又长的青红色的条石铺就。我取出游览图,看后觉得此地应为光明顶,顶上只有盐田区和龙岗区的18号界碑,其它什么都没有。此时,风更大了,雾也更浓了,山下的景色也看不清多少。更恼人的是,天上还飘起了雨,因为风大根本撑不成伞,虽然雨不怎么密集,但雨滴甚大,打在脸上又疼又凉。风鼓荡着我们的衣服,以及阿敏的长发,似乎要把我们横甩出去。
既然到了山顶,总得留张影纪念吧!趁雾气稍微散开之际,我和阿敏彼此给对方照了相。我看了相机里的照片,笑道:“如此平坦开阔,别人说不定认为我们在什么超市门口的广场照的呢!”是啊,有谁会料到这就是鹅公髻闻名遐迩的光明顶呢?只是我们的头发被风吹得几乎根根竖起,蓬乱不已,衣服也似乎被扯烂了一般。本想就近找个地方吃东西,可环顾四周,根本没有遮风挡雨之地。阿敏更受不了此处的寒冷,宁可暂时饿肚子,也要拉着我离开这里。我见如此,忙收了相机,离开光明顶,退往鹅公髻。
当我们狼狈撤回到鹅公髻时,雨竟然住了。浮云散开,一缕日光照射下来,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不用再担心淋雨了,山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幻无常。我俩坐在下山路口一个摊位旁的石凳上,拉开背包的拉链,掏出所带的食物,大吃大嚼起来。除了摊主,山顶上已没其他人,也许刚才有点吓人的汹汹雨势,把人都惊走了。
我俩边吃边聊,歇了好久,决定下山,并且不走来时的山道,而是选择其他山道下山。就在我们坐的地方,有两条路,我们尚没有走,我们想看所谓的“一线天”和“三姐洞”,却不知选择哪一条路好,细细看了游览图,{zh1}决定选左手边的下山。
下山之路,更窄更陡,而且路面也很湿。靠近崖边修有很多小平台,可以临崖览胜,山下面的水上游乐园,俯瞰之下,就像镶嵌在地上的一块蓝色翡翠。就是因为这些平台,让我们走了很多冤枉路,一到平台之上就没路了,我俩不得不又折身返回到原来的路上。{zh1}一次,竟然又把我们引到了山腰栈道上,我们不想横穿栈道,走上午所走过的路,只得再次折回,惹得阿敏埋怨我起来。我们感觉走了好久,连腿都隐隐作疼了,还是没遇到游览图上所标的“一线天”,途中不住地左看右看,希望能找到,但结果感觉都不似,害得我和阿敏都以为走错了路,是不是“一线天”在另一条下山路上?上午来时在山脚下所看到的红旗被我们找到了,并不是什么登山队打的红旗,而是飘扬在固定的旗杆上。
正走间,忽见一块巨石屹立于脚下,近身细看,巨石像从中间劈开了一长道口子,登山道从中穿过。我欣喜得大叫:“这应该就是‘一线天’了!”我和阿敏走进里面,仰头一看,天果真成了一线,乐得我们在里面一阵乱拍。其实,“一线天”还有一个十分感人的传说。传说在很久以前的一个腊月寒天之日,大康村有位放鹅郎叫阿髻,为了采药给母亲治病,来到这座深山老林中,一路悬崖峭壁,道路崎岖。当他爬到半山时,抬头见山顶绝壁上有一棵可治母亲病的奇草,他便手脚并用,想上去采摘,可惜爬了十几次都滑下来,眼看太阳西坠,急得他跪倒地上祈求苍天开路,愿减十年寿来换奇草救母,如此孝心感动了霹雳神。于是霹雳神在半空挥斧劈下,只听石裂山崩一声响,半山开出一线长16.8米,宽0.85米,左高5米,右高10余米的小路,使阿髻得以愿偿,采了药草治好母亲。自此,此处便称一线天,这山也就叫鹅公髻了。
后来,我和阿敏还找到了“三姐洞”,洞并不深,与其说洞,不如叫穴。
下午四点之时,到了山下一处长亭,我们进去歇了脚,随手摊开了游览图,见凉亭另一侧上山路旁标有“三叠飞瀑”。我们不想错失,决定去看一下,游个尽兴。于是,穿过凉亭,步入逸兴路,又向山上走去。也许是天放晴了,下午游山的人多了起来,在这条路上就碰到了好几对情侣,我打趣说:“看来,此路改称‘情侣路’更为合适!”阿敏斜了我一眼,抿嘴一笑。
往上面走了一段距离后,水声甚大,隆隆作响。路下面就是大康溪谷,恰巧从大康溪谷爬上来了几个女孩子,我问她们是否遇到瀑布。“嗯,下面是有瀑布!”她们回答道。我和阿敏沿着她们所走的一条小路下去,果见一条瀑布飞泻而下,它应该就是 “三叠飞瀑”了。我小心地下到谷底,踏过溪流,本想和瀑布亲密接触,但旁边的石头甚滑,我怕跌脚,就没敢走得太近,只好在瀑布注入的水潭中,洗了脸,顿觉神清气爽,倦意全消。溪谷中有很多形态各异的怪石,如狮,如象,如猴,如马,如虎,加上藤缠树,树绕藤,给人无尽遐思。正耍之间,又下来了一对情侣,那个女孩子也想靠近瀑布,结果就滑倒跌入水中。
后来,我和阿敏又重新登上登山道,过听泉岩后,决定弥补上午的遗憾,下到老虎沟中走走。于是我们又拐道到关帝庙,到老虎沟。虽然天下雨,但沟壑中水并不很多,如若是夏日,一定好玩,会有“水在石上流,人在水上走”之感。至于老虎沟的名称如何来的,据历史记载,明庆五年间{yt},沿海倭寇集结大队人马袭击横岗,烧、杀、抢、掠。当地抗敌英雄因寡不敌众,只得退避山中,寇贼全力追赶至山脚,忽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更有一猛虎从林中跳将出来,呲牙咧嘴,怒目圆睁。加之山洪怒吼,林涛翻滚,山谷里似有一群猛虎在狂啸,倭寇吓得屁滚尿流,败退而去。园山“老虎沟”便因此得名,并在四方传开。
我和阿敏出了老虎沟,见暮色苍茫,决定告别园山,可惜山下面的碧水潭、百果园、别墅区、钓鱼湖、水上乐园等场所,未做详细游览,只能待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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