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开电视看新闻,新闻报道了当地万亩油菜喜获丰收的情景,电视镜头对着一位如我母亲岁数的老大妈,她头裹头巾,手拿在竹筛不停在筛地下的油菜籽,身旁有几个正拿着长棍打击着油菜杆,身后是成堆的油菜秸秆。初夏的阳光照在老人的周身,满脸是丰收的开心和喜悦,这让我想起乡下的老母亲来。
我随即拨通了老家的电话,母亲在电话的那头抑止不住内心的喜悦告诉我说:
“今年的油菜籽赶上了好年份了,收成不错,打香油五六十斤呢!”
“不是说好了,不下地干重活了吗?”我不满的问
“哪能把地空放在那儿长草荒的呢,现在年青人都出去打工了,种地的不多了,能做得动就做点。”
“可您的身体要紧啊,前年刚开了刀,动过手术,没听医生说呀,重体力活要尽量少干。”我半是心疼半是埋怨说。
“也没什么辛苦的,做了一辈子了,早就习惯了,不做反而憋闷得慌。当地搞生态旅游,政府还鼓励我们多种呢,每亩补贴三十元钱。种油菜也不累,收晒多亏了你婶娘帮忙。完了,打个电话,油榨坊的人就开车上门来过称收购。不几日,就能送香油来,可不用多操心呢。再说,地空出来还可以追种点红薯,红薯干航航可喜欢吃了”母亲在电话里乐呵呵的说道。
我听着电话,感觉母亲精神头不错,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再三叮嘱注意保重身体。挂了电话,思绪很久不能平静。那年,父亲退休回家没几年,因突患脑溢血遽然离世,母亲哭得痛不欲生,本是二老可以含饴弄孙安度晚年的时候,却不曾想到父亲走得那么快、那么突然。我们也把孤独的母亲接到城里来住,可我们白天上班,小孩上学去了,关门闭户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不出半个月,闷闷不乐跟生病似的。赶紧送母亲回家。我知道,母亲是闲赋不住的人,农村里劳作贯了,忽然叫她搁手搭脚的坐着休息,不生病才怪。按理,有父亲两百余元的抚恤金,加上子女给的生活费,生活也是不用愁的。再说前年还动过手术,切除了右肾,我们也一再嘱咐老母亲不要下地干重活了。
想起那句老话:水往低下流。确实如此,做父母的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子孙后代,荫庇呵护着血脉根源。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又张罗着给我们成家立业。以后有了子孙,又帮我们挨个儿带小孩,还不时挂念着生活的安稳和身体的健康。默默的付出,从不关心自己。辛苦了一辈子,如今却老了。
这让我联想起这个时节饱满乌黑的油菜籽。油菜浑身是宝啊!在满目枯黄,春寒料峭的春天开花,芳香扑鼻,蜂蝶飞舞。小满过后,油菜籽就熟了,收割下来,晒干,筛去壳、杆,就是圆小蹦跳乌黑的油菜籽了。又在太阳底下晒干,方可拿到油榨坊去榨油了。油菜壳经过处理,可以种出草菇来,再下等的也还可以放在鸡笼用来垫鸡窝呢!榨出油后的菜籽饼是上等的农作物肥料。真可谓物尽其用啊!榨出来的油更是清澈透亮,香气袭人,炒的菜软和入味,风味独具。
也许把油菜籽和母亲相提并论过于牵强,但甘于奉献的油菜籽和母亲无私的爱却又是几近相同的。我赞颂乌黑的油菜籽,我更赞美宽厚伟大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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