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批判吧,我能接受的。 - 「__九·流连场__」 - 90后蔓延文化90后 ...
本帖{zh1}由 夏麦。 于 2010-5-15 20:10 编辑

云游艺人的情人

1
日向在街角的地方开了片向日葵花圃,是之前对我说起过的,他的梦想之一。每天早上他都会捧来一支向日葵,有长长的花茎,大大的花盘总是生机盎然的样子。海澜说,向日葵在阴天时不会那么有活力,但是这些,却没有被天气限制住。
因为是日向,所以就有一直拥有阳光的魔力么。
或许她是想要向我征询这个。
然而在日向离开之后,那些生机勃勃的花朵,都垂下了重重的脑袋,像是落幕后残妆的戏子,苍白无力。

日向跌落到我的面前。
像一场夏日里不期而至的雨水,滂沱而下,由高高的天空,直接坠落到了我的面前。

我始终都记得那天早晨,十点左右的阳光在云端放肆播撒,给三月的寒湿空气增加了温暖的成分。我在门口泼水,柏油路面的灰白瞬间变成了深黑色,新刷的分割线也白得很夺目。
“有阳光的日子总是会发生好的事情。”海澜在店门口的小黑板上写了这样的话,我们相视而笑,一起抬头望着那亿万光年之外的发光体。
然而就在这时候,从高空坠落了日向。他出现在天空里,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之后便越来越大,{zh1}显现人样,在我们的惊恐中坠落。
海澜跟我,都没有像电视剧里通常演的那样,两个人用力地大声叫喊,然后众人来围观。那是电视剧,在正常生活中,人只是会被吓傻——像我们这样。

这是一座慵懒的小镇,我们生活的也是一条慵懒的街道,慵懒的人们在不适合工作的早春三月,并不会在十点多起来进行{yt}的工作。如果在这天早晨有谁突然早起,必然会看到曲靖街上{wy}的蛋糕店门前伫立的一组雕像——保持仰望姿势,目光却落在前方地面上的另外一尊雕像上,那厢是一个仰面躺着的年轻男子,紧闭着双眼,面容紧张样。

时光像流水一般静静淌过每一个人的脚踝,直到曲靖桥上邮差的单车铃声响起,这印刻的画面才得以恢复生的痕迹。门前的文竹盆栽不小心跟着风动了动,蝴蝶效应一般,女生的长发,男生的衣领,僵住的表情,都鲜活了起来。

“你、活着?”我试探地问他。
“嗯……嗯、嗯。”他也在尝试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能自己起来么?”
“能。”
他回答,然后慢慢用手支撑起来,黑白宽格的衬衫吸收了柏油路上淡薄的水,有些湿润,浅蓝的牛仔裤口袋颜色也深了不少。男子手肘的擦上留下的划痕,在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被保留在了蛋糕店的相片墙上,那是纪念,与每天早上的阳光、雨水、小黑板上的话以及海澜跟我的笑脸一起,被保留在了时光里。
它们是那么美好,即使是阴沉的雨水,也让人能看到其中的生机。但是在日向离开之后,一切在我眼里像是方便面里的脱水蔬菜,没有营养,不具备能力。而现在身处异处的我,也无法想象如今还在曲靖街上经营蛋糕店的海澜,在每天早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贴上新的照片,凝视那些旧时光。


2
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坐在烤箱前烘干自己被门前水浸湿的衣裤,海澜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递给红xx、酒精和创可贴,至始至终都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你是真的吗?”海澜问他。
“嗯,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外太空来的?”
“不是。”
“不是在做行为艺术实验?”
“不是。”
“不是非法移民?”
“不是。”
“不是男人?”
“不是……是!”
我旁观着不禁笑出了声,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情,对吧。

“如果你不介意,就在我们这里帮忙吧,等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再回去。”我说,转身递给他一累张贴海报,“在每个街角都有布告栏,去贴起来吧。”
他点点头,接过然后走出去。清瘦的样子像三月里新冒的芦笋。

“这样可以吗,来历不明的男子,就这样收留了他?”海澜的语气里有担忧的成分,但并不明显。
“没有来历不明,他叫日向,是在采风云游的艺人。”
“可是,他从天而降。”
“有阳光的日子总是会发生好的事情,这不是你说的么。”我给了海澜一个宽慰的笑,也像是在宽慰自己。

在这样的状况下,日向成了我们店里的一员,张贴新品海报、帮忙外送、扛面粉和砂糖,原本需要海蓝跟我两个人合力才能完成的工作,因为有了日向的加入而变得轻而易举,他虽然很瘦,但毕竟是男子,力气始终要比我们大。
于是,在那些日向充当搬运工的日子里,我们一边捧着试验品试吃着一边对着他指手画脚。

日子在愉悦的空气中总是穿行如风,四月的烟雨带着潮湿像懵懂的小孩般闯进了我们的小镇,闯进了我们的街道,以及我们的生活。
即使在一些时候,我们还是会像不久之前的那个早晨一般惊异,这样一个生命如何会从天而降到我们的面前,他到底有怎样的过往,是他忘记了它们,还是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些即是说出口也没有实在意义的事情……
但是转念还是会想到,每件事情的发生总是事出有因,每个人也会有各自隐瞒的苦衷,倘若人生是一场旅行,遇见的就都是同伴,并没有什么敌人可言,那么,善待对方也就相当于是好待了自己。海澜跟我就曾受到过镇上人的关怀而决定留下,不再找寻,才决定留在这里,为自己也为这里的人做一些事情。

日向说自己是云游采风的艺人,这个我们没办法去证明,因为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我们也并不熟悉他。但是他的确是有云游艺人的样子,在张贴海报、外送以及搬运面粉砂糖之余,他都在写一些简单的东西,他坠落到我们店面前的那天,身上就带有笔和本子,上面也早已记录了他一些曾经的东西——音符、短章、随感之类的字句,他没有给谁看过,但从他写作的样子来看,是每天都有不少的感触。
只是,每次在写下什么的时候,表情总是很肃穆,不是仪式性,而是茫然的。

我一直都很想问他关于“坠落”的事情,但是一直无法开口,就像前面说到的,每个人都有苦衷,但同样的,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我无法将其置之不理,可究竟怎么去开口,我不知道。
如果靠味觉就能吃出制作蛋糕的人的心思,那么这段时间来吃蛋糕的人们,一定会在我的蛋糕里吃出好多的问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答案。


3
一整夜的雨水,洗刷了整座小镇,五月也就带着夏天的味道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早晨闻到的空气里,也开始有了一股属于夏天的味道,那是干洁而明快的。天空里时常会有灰色的铅絮在漂浮,但同时又会有太阳出现。好像悲伤总是快乐的背面,两者总是会一起出现。矛盾又和谐着。
在同样一个下过雨的早晨,日向提议今天不如就休业吧,这样好的天气,不如去看看郊外的稻田。
他兴致勃勃,海澜跟我,因为日向的到来使得蛋糕店的生意忙了很多,也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郊外。
于是坐在开往郊外的公车上,{zh1}排的位置,面对着窗外的田园景致,我感觉自己又在经历一场旅行。连绵的山在远处飘出一条波浪,近处的水田,因为连日的雨水和雷电,变得生机勃勃。
看着窗外还是细苗的水田,日向凑过来轻声说,“水稻要经历八十八道工序才能够成长为稻子,这里面包含着稻谷的努力,天养的赐予,以及人亲手的努力。优良的大米并不是因为种子一个方面的原因,这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最直接表现。小时侯就一直在背诵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直到现在,在那些佝偻在田地间的真实身躯,以及被插得正直的苗里,才真正明白了其中的真正含义。”

日向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给我听。海澜坐在旁边,渔夫帽压得低低的,耳朵里塞着耳塞,像是睡着了。

风带着一点雨水的气息从窗户闯进车厢,砸在我们的脸上,日向出神地盯着窗外,深黑的眼眸如同研不开的墨,迷茫却又坚定,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伤痕,像是被钥匙划出的伤口,明明那么弱小,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看着日向,日向凝望着水田,海澜的一切在帽沿下,我们一起错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错过了{zh1}一站。跟着返程的车,就这样踏上了归途。但是谁都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水田,已经有了雷电与汗水,稻苗在我们各自的心里疯长。

初夏的雨水总是突如其来,人的心也跟着变得湿湿的。日向也还是每天在做着外送的工作,有时也会参与到我们的新品策划里,只是更多的时候,他会独自一人跑到郊外去,看着稻子慢慢生长,在本子上写下更多的话,表情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加……痛苦。

每天早上我还是会往门前的路面上泼水,即使地面不用泼水也都是湿湿的。海澜写在黑板上的话却能够争取每天都不一样,即使是同样的句子,换一个词,又会有了新的意义。我看着她带有隐喻的句子,无奈地笑了笑。嘴角苦涩。

“有更多时候,一件事情的发生不是巧合,而是命中注定。追究客观的原因往往都没有什么意义,像是他的从天而降,像是公车上发生在大雨里的一个吻,那些,都是证据,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注定。”海澜看着粉笔尖,细细的石灰磨进了她手指的纹路里,滑腻腻的样子。

公车上,大雨里的那个吻,原来她知道。
那天在明亮的天光之下,望着日向深刻的侧脸,他的目光绝望得只剩下了希望,我心疼这样的目光,那就像是我自己在找寻方向。然而我从未如此坚毅过,即使是我决意离开家再也不回去的时候,我的腿也还是在海澜的拖拽下,才踏上的火车。
于是我吻了他,在大雨磅礴的一瞬间,我不想让他看到雨水浇灭希望的瞬间,那水田就是他的希望,如同火一般炙烈。我宁愿让他看到我平静如水的面容下那软弱无能的模样,也不想要他看到破灭的希望。
带着自己的私心,为了一个我自以为是,他的希望。

“有时我也在想,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一辈子?”我问她,“又或者说,我想要的一辈子,是不是仅仅是这样?”
“去找找他吧,或许你会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海澜走进店里,文竹已经由嫩绿变成了翠绿色,连它都已经成长,我是否还要止步不前。


4
“你有梦想么?”与日向并肩坐在田埂上,我问他。他的裤管挽起来,小腿肚以下都是泥——最近他一直都在帮忙农家种水稻。
“有的,能够做想做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过想过的生活,就是我的梦想。”他的眼神里有光泽,明亮如太阳,即使是低着头。我不懂,分明是梦想,为什么要低着头。
“这样……”
“是啊。昭和有梦想么?”他转头问我,眼中怀有期待。
“有吧。”
“是什么?”
“做那些自己最想要去做的事,不后悔。”我说,我朝着面前的水田,佝偻的身影在每一块水田间上演着日向的呓语。
“现在在后悔么?来到这里旅行,然后生活,为镇上的人做蛋糕,收取浅薄的费用,买{zh0}的面粉跟砂糖,用所有的信仰来维持生活,用自己编织的幻象为这条街带来童话,满足少年时期对甜食的期待。”他一语中的,目光灼灼,言辞激烈。
“我不知道,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另外想要奋不顾身的事情。”我侧过头,不想正对他的目光。年少时期没有被父母满足的那些期待,在成长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变成梦想,固执得的想要把它们变成生活。

拥有一家每天都很香甜的蛋糕店,住在游乐园旁边每天跟着摩天轮慢慢转动,期待一双新的运动鞋到甚至夜晚做梦都是父母满足了的主题,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跑去看鞋架上是否多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鞋盒子……然而,年少的自己,总是闷闷地,所有的期待与愿望,都霉烂在肚子里,积怨沉重,成为怨恨父母以及出走的动机。
现在,我在慢慢地实现少年时期的心愿,蛋糕店就是生活的全部,可接下来,又是什么,我不知道。
“你应该找到的,自己找到他。”他站起身走向水田,之后很长时间没有理会我。

我看着他,试着想象自己的模样。
“我想种植一片向日葵,就在这里,让它们像我一样。”日向站在水田中央突然这样对我说,“我们一起种。”
“好!”我站起来对他大声喊,仿佛那就是我的希望。

街角的荒原被申请来种植向日葵株,小镇上有慕名而来的人希望一起工作,每个人虽然都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同样有想把一些地方变成可以好好发呆的场所的愿望。我们在蛋糕店的海报上写了一些话,大家便在空余的时间里聚到了一起,用很短的时间做好了这样一件温暖的事情。种植植物,与植物一同生活成长,是每一个人的心愿。
由于日向的坚持,向日葵花圃由他一个人来照料,于是,无法再劳作的人们,常常绕道过来看他劳作,并且像当初海澜跟我对他的搬运工作指手画脚一般地,对他的种植养护工作发号施令。虽然在店里我们也能时不时听见日向跟东家大爷或着西家叔叔的争执,但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分吃同一个花盘里的葵瓜子。
更多的笑容出现在了日向的脸上,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现在你应该觉得日向就是太阳,晒干了你心里那些潮湿的地方。”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海澜一边写着小黑板一边对我说。慢慢进入夏季的小镇,九点多不再是云雾缭绕的时候,明快如同思春期的少女。
“或许吧,他让我有想法去改变自己的生活。”我笑着说。
“你要改变吗?”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日向是梦想在脚下的人,而你的梦想只在心里,翻山越岭而来时你跟从了我,从最初到现在,都是你跟从我,如今你应当想到独立。”海澜的表情变得严肃,像是田埂上的日向。她说的没错,一直都是我跟从她,我一直都需要指引,海澜,日向,都是我生活的指引,指引我找到自己生活的方向,可是我太依赖他们了,如今他们都有离我而去的嫌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把木盆丢在一边,向着没有人的地方跑去。海澜没有叫我,任由我去了。
那天,我错过了日向送向日葵来的时间,那是{dy}朵花圃里盛开的花,他想要{dy}个送给我,只是我跑去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我回来的时候向日葵已经把头埋了下去,愧疚如我。那{dy}朵的盛开,只是因为没有水分给养而颓败,横放在长长的白色柜台上,像尸体。事实上,它在脱离泥土的瞬间,应该就是了。巨大的花盘里没有籽,花盘下压着棕色的小本子,那个让日向神色凝重的本子。


5
向日葵盛开的日子跟随着艳阳天喧嚣了七天,每天早上,当海澜写好小黑板,我把灰色的柏油路面泼成黑色,日向就带着向日葵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的微笑与向日葵辉映,形成了最美丽的互动。如花一般的男子,在花样盛开的季节。
突然就觉得这是永恒。

然而,第八天下起了雨,簇拥在大大的花瓶里的向日葵们失落的低下头。日向也没有来。

“你会有多失落,就曾怀有多大的希望。”这是下雨天写在小黑板上的话,雨水滂沱,字迹模糊了,但是印在我心里无法抹去。

第九天第十天第十{yt}第十二天第十三天……第三十天。
都没有再下雨,只是日向都没有再来过,他像雨水一样不期而至地来了又离开,带给了我希望又随之破灭了他们。
或许因为夏天,没什么人愿意再吃很多的蛋糕,但更大的原因好像是因为添加砂糖的我,不管放多少砂糖,都觉得不够甜,但是人们只吃一口就腻到整天吃不下东西,于是很多人在夏天正式登门拜访之前瘦了下来。但它们的心情,却与我一样是晦涩的。

“如果不去找寻,就会像困在鱼缸里的金鱼。”海澜把这话写在白纸上,推到我面前,她想要说的话不言而喻。
“昭和,你应该去找他的。至少,去问一个离开的原因。”
“他是云游艺人。”我说。
“他不是,”海澜说,“你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只是自己愿意去那么相信他。”

海澜说的没错,我知道他不是,在他送来{dy}朵花的那天夜里,就知道他不是了。他是患有疾病的人,只在小说里出现的病症——能够不受时间的羁绊,在过去未来的时间里自由穿梭,进行时间旅行。不受时间的限制,身不由己地,突然从这里消失,突然又出现在别处。
这便是他坠落的原因。
也是他每次面对这个本子都神色凝重的原因。

“世界那么大……”
“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其实那么小,让你们遇到。”
“他是不期而至的雨水……”
“你也是刚好出现在他面前。”
“海澜……”
“去吧。”


在离开的那天早晨,我去看了日向的向日葵花圃,夏季莺飞草长,不用人打理他们也生长得很好,站在那里发呆的人,能够看到日向在打理的身影,能够感受到他强盛的希望。可是站在那里的我,只有迷茫——世界这么大,我如何去寻找你。
用一次成像的相机给自己和向日葵拍了照片,钉在照片墙上,然后离开小镇,奔赴喧嚣的城市。

车水马龙的光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曾经熟悉的街道,那些熟悉的店铺也轮换了好几家,一座城市的繁华,就是店铺的更迭,它们,都明白情深不寿,但是,无情,亦是不能长久。好多人都忘了这个。
巨大的LED电视墙上播放着{zx1}的艺人演歌,那些俊美的面孔在暧昧的灰色大衣里故作情伤地唱着情歌。
……我们相遇的那个晴朗夏日 我们总是在看着明天……这个和你在一起的场所 已经成为我生存的世界……我们总是忙碌着 到忘却了最重要的事情的程度 现在 想要相信我们 想要相信 现在的自己……虽然一直的寻找着却找不到 但是确实是在某个地方吧……何时才能够靠近我们的梦想 但是那还是 很遥远的事……”

我面对着巨大的LED电视墙,泪流满面。

在一个又一个的城市里穿行,独自一人的我,始终都没有遇到日向,找到他取回我对他的信任,是我离开曲靖的目的,但是在不断地寻找中,我已经忘记了它。日向,也只是偶尔想起来的一个带有温度的名词,让人在日光苍茫人头攒动的街头,不至于无所适从。
他是希望的光。用一段短暂的情分,指引了我生命的方向,虽然他在雨天突然的消失了,但是却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在后来的好多时光里,我遇到了好多相似的背影,像海澜,像日向,有短暂的交集然后又各自上路。甚至会觉得他们从未远离我,又恍惚认为他们在过往的时光中仅仅是幻影。找寻日向的旅程,像是在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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