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校岁月——韩营拾梦

{dy}章  梦开始的地方——北京

{dy}节  重返第二故乡——韩营

2009年我联系了于晓楠、黄伟力、王武军、吕建北以及朱丽萍、李明、王琦、万海蓉等几个女生，利用难得一遇的中秋节和十一长假连在一起的八天长假，去了小时候曾经学习、劳动、生活的地方，河南省 ——新野县——新甸乡——韩营镇。

此行曾让我们梦魂萦怀。一路上大家兴高采烈、谈笑风生，都在回忆小时候的往事。人们还是留恋那一段生活，因为人到中年，就容易怀旧，我们都已步入知天命的年纪，虽然那时生活比较艰苦，但精神上还是比较愉快的。大家纷纷议论，我们现在看了许多文学作品，有石钟山描写解放战争时期的《激情燃烧的岁月》，有叶辛和都梁反映老三届知识青年的《蹉跎岁月》和《血色浪漫》。为什么没有人写一部反映“5· 7”干校子弟生活经历的文学作品？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还要靠我们自己，我们又不图名图利，只要真实、能反映我们那一拨人的生活经历及思想变化就可以了。于是我——张放明就有了写这部回忆录的写作冲动。我只是借韩营这个地名，借张放民这个人名来写一些事情，而且回忆录的名字应该叫“5·7”的梦源。用"吾妻的梦源"是为了吸引局外人的。首先说我不是写一个人，而是写很多人的事情，谁也不要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当然写回忆录与写作文是有天壤之别的，以前谁也没有写过，于是我就在韩营博客上发动韩营所有村民出主意、想办法，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于是有村民提出，先写出几个章节的题目，大家分头去写，然后再一汇总，找个高人修改润色，不就成为我们这些村民观看的回忆录。

第二节         天生做美梦

人们一生中什么时期最幸福，当然是少年儿童时期，或者具体说是上小学的时候，幼儿园小朋友什么都不懂，而上初中以后，中学生学习负担又太重了。

所以只有少年儿童时期最幸福。整天无忧无虑，小学生只想吃好、穿好、玩好，白天想，晚上就不可避免的会做梦，当时不是有一部谢天导演的少年儿童做美梦的故事片叫《小铃铛》和《宝葫芦的秘密》，这反映了当时少年儿童向往美好生活的一种想法。我们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也做过当战斗英雄的梦，做过当科学家的梦，当然也做过有宝葫芦的梦等等。

第三节         美梦的破碎

四十多年前，也就是1968年10月份的{yt}傍晚，我正和我们班的于晓楠下军棋，这时只听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方明洪亮的声音，大家请注意，今天晚上有重要广播，并且反复播放。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今天晚上肯定有xxx{zx1}指示发表，因我和于晓楠都是班里的干部，所以我们俩就马上按照班里的联络网（因当时家里既没有固定电话，个人也没有手机，只能依靠联络网这种比较原始的方法，联络网是根据每个学生家住的离学校的远近，来进行相互联系的一种方法。）分头去通知几个同学，然后大家再分头去通知，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连别的班的同学我们也通知到了。我负责男生的队伍，朱丽萍负责女生的队伍，我们把全班队伍整顿好，就向天安门进发，同学们一路上高喊口号，“热烈拥护xxx{zx1}指示发表，坚决执行xxx{zx1}指示。”可是当时太小，口号喊得倒是挺响，就是不明白她的含义。

直到1969年我军和前苏联在我国黑龙江珍宝岛打仗，xxx又发表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等{zx1}指示，当时根据xxx创办“5·7”干校和备战，备荒，为人民，准备打仗等指示精神，当时的国家计委、国家统计局、国家物价委员会等单位在1969年12月28日在北京永定门火车站即现在的北京南站包了一列火车。那个场面至今我都记忆犹新，人山人海，车站的站台上，有送人的，有全家一起走的，有的家里就有一个人走，很多人来送的，还有像我们家这样，走一部分人，留一部分人。我们家是我和哥哥跟爸爸去干校，姐姐和妈妈留守在北京。当时我因年纪比较小，还不大懂事，但记忆力还可以，还记得一些场面，现在想起来再加上这些年的生活阅历，才明白其中的一些深意。比如很多人在道别时都说的一句话，多保重，注意身体，遇到事情要想开一下；因为文化大革命在很多人心中留下了痛苦的回忆，真是不堪回首，有的人甚至还失去了亲人。现在离开了北京，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在等着我们，以后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再相聚。就像2009年12月28日40年相聚，谁会想到这一走就是40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40年，又会有多少人能活到几个40年以后。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有的送站的人还能说几句话，而有的送站的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以泪洗面，此时无声胜有声，原来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夫妻·父子·母女等等以后都要天各一方，而且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这要赶在现在的人又要说了，太雷人了吧，哪有那么严重啊！但是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一点也不夸张。我姥姥送我舅舅的时候，举着颤抖的手说：要经常写信，并反复嘱咐要注意身体，我舅舅已经50多岁了，已经有白头发了，而且身边没有一个子女，大儿子58年大学毕业响应国家号召支援三线，留在了宁夏，二儿子北京地质大学毕业分在新疆地质探勘队，小女儿中学毕业分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老伴虽然也去“5·7”干校，却不在一起，相隔好几里地，交通还不大方便，只能靠步行。而我姥姥都已经70多岁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着。人活70古来稀，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将来要是走了，连办后事的人都不知道有没有。这话只能想，而不能说，当时的情况是：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而像我们小孩子只知道离开北京，以前所做的一切美梦都将化为乌有。

第二章   梦新生的地方——韩营

{dy}节   初到韩营

当我们乘坐的火车到达湖北襄樊后，再由计委“5·7”干校的卡车把我们这些小学生拉到河南省新野县新店公社韩营大队韩营中学的校内，大家脸上是一片茫然，这里难道就是我们以后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吗？这里没有北京那样像样的学校、像样的教室、像样的课桌椅、没有北京大都市的房屋，连睡觉的床都没有，只能跟当地的老乡一样，睡土炕，这样的生活我们能习惯吗？以前连做恶梦也不会梦到的地方让我们赶上了。既来之，则安之。接受不了也得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第二节  韩营新生活

我们这群小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是由计委干校的干部和职工来教育和管理。于是我们开始了有别于以前的生活。当时由于大家分别来自不同的学校和不同的班级，大家彼此不是很熟悉，但很快就熟悉了，一回生二回熟。父母都不在身边，同是天涯沦落人，只能相互帮助，相互依靠。我们的学习，劳动和生活是丰富多彩的。

首先是学习和以前不一样，由于大家分属不同学校或者不同班，学习进度不一样，老师讲课还有口音，我们听起来还真有困难，学习很吃力，老师们就想办法，首先选出干部，男生三个班，女生三个班，女生班为一班、二班、三班，班长是李鸣、王琦、赵娟；男生班为四班、五班、六班，班长是于晓楠、黄伟力、吕建北，我和朱丽萍是排长。先由老师辅导班干部，再由班干部去辅导同学，同时还组织学习小组，开展“一帮一，一对红”等活动。学习效果明显有很大提高，大家的学习都跟了上来。

这里特别值得一提是于晓楠同学，他不但自己数学学得好，还主动帮助其他同学；当时许林同学数学学的不大好，于晓楠就耐心给他讲解。我们学的是百分数，于晓楠就说，比如我这有一个馒头，你吃一个不够，我分半个给你，这就是百分之五十，如果分给你一半的一半，就是百分之二十五，许林同学终于听明白了。

其次是我们刚去时正是农闲时节，老师就组织我们帮助贫下中农“五保户”去挑水。挑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北京谁也没有挑过水，当时形容城里的孩子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们也是一点点锻炼出来的。

刚开始挑半桶水，在一点点增加到一桶水。我们不光挑水不行，打水也不会。这可不是在北京大城市里，水管子一开，就有水了，那叫自来水。农村那里是在井里打水。先利用巧劲将拴桶的绳子荡起来，将桶口朝下扣下去，这样才能将水打上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挺不容易的。我们练了好长时间才掌握了这门技能。

当然帮贫下中农老大娘挑水，首先是一种劳动锻炼，其次也是对我们进行革命传统教育。老大娘给我们讲了她一家先后有三个亲人都为中国革命献出了生命。大儿子是在解放战争中{dy}年牺牲的，二儿子是在解放战争快结束的时候牺牲的。老伴是和二儿子相隔时间不长的时间牺牲的。老伴是参加解放战争的支前队伍。当时淮海战役的总前委书记xxx曾经说过，人民解放军是老百姓用独轮车把我们推过长江的。老人提起这些往事虽然也难受，毕竟是失去了三位亲人，但更过的是自豪。

当时的队干部给我们介绍时说：根据当时的政策，老大娘的二儿子可以不当兵，但老大娘还是义无反顾的让他参加了解放军。这时我们对老大娘的敬佩之心不禁油然而生。老大娘虽然已经越来越老了，而且生活过的并不富裕，但是她的亲人是为了我们今天能过上美好的生活，才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大娘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孩子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不容易啊。我们因岁数比较小，不能xx听懂大娘的意思，但至少能明白大娘的亲人为我们付出了。所以我们为大娘挑水理应是责无旁贷。

第三节  在韩营过年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们平常在一起学习，劳动和生活也不觉得什么，但当我们在韩营{dy}次过春节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是不平静的，波澜起伏，浮想联翩。

原来我们在北京过春节，包饺子，买花生和瓜子，家里做好多菜，父母还给买新衣服，买玩具等等。而现在虽然也改善生活，但和北京比起来差远了，我们是{dy}次在身边没有亲人的情况下过春节。当时女生都安排在一间房屋里，女生宿舍里，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京，过上以前过的那种好生活。没有过春节的喜悦心情。不知是谁唱起了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然后就有人跟着唱，唱到{zh1}很多人都哭了，都想家了，想自己的亲人了。

男生是五班和六班安排在一间大一点的房屋里，四班安排在一间小一点的房屋里。男生宿舍里有下棋的，有打xx的，还有给家里写信的，当然也有私下用功看书的。

第二天家长来看我们，给我们带来很多好吃的，而我看见爸爸没带什么吃的，就特别不高兴，也不陪爸爸说说话，就与其他同学打球去了。过几天我收到妈妈和姐姐的来信。妈妈在信中告诉我说：由于咱们家里孩子多，开销大，爸爸过得非常节省，连过春节单位食堂为大家准备的五元钱一盘的拼盘（荤菜），爸爸都舍不得买，还要时刻想着为我们哥俩准备好吃的。爸爸也已经40多岁了，好不容易一个春节，休息三天，还要利用这段时间走几十里路来看我和哥哥，看到这时，我心里非常难受，后悔自己这么不懂事，都该上中学了，还不知为家里分忧解难。

第四节  新梦的诞生

过完春节后的{yt}夜里，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我工作了，我用我头一个月的工资，为爸爸买了一瓶好一点的酒，并买了好多下酒菜，{zh1}我们家还包了饺子，一家人都非常高兴，还夸我长大了，懂事了。醒来才发觉是一个梦，于是一个人到白河边痛哭了一次，并发誓以后要好好学习，好好劳动，经量少让家长为自己操心。将来长大后要好好孝敬父母，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第五节  劳动的磨练

在农村真正的劳动那要算是三夏了，早上3,4点就要起床，收麦子插秧。先说收麦子，麦子很多，用镰刀割，一不小心，就会割到手上，腿上，我们每次劳动都有计委干校的医生跟着，谁受伤了，就给上点药。

有一次我们的医生没来，而恰巧有人受伤了，这可怎么办？正当我们束手无策时，当地老乡揪了一个麦穗，放到嘴里嚼碎，再将它涂在伤口上，血就止住了。

再说插秧那就更受罪了，头上是太阳晒着，脚底下是冰凉的水泡着，那可是四月中旬，不是夏天，光着脚，其难受程度可想而知；并且还要防着水里的蚂蟥，蚂蟥可吸人血。通过这些劳动和帮五保户挑水，使我们思考的问题更加现实，做的梦也更加具体。比如有人做梦我要是有了宝葫芦，我就让他替我收麦子和插秧，还可以替我挑水。更有有心人，要学习医学知识，比如吕建北同学也学着用麦穗为同学们止血，和干校的韩医生学扎针灸，认穴位，可能是夜里做了当医生梦吧，后来吕建北同学果然考上医学院，并出国深造，回国后成为我国医学领域的精英，这是后话。

第六节  韩营的几件趣事

我们在韩营的业余生活还是比较丰富的。

首先是可以打乒乓球，同学们经常分好几拨打比赛，我当时印象里有几个同学乒乓球打得不错，如黄伟力，孟平，王谦，听说后来黄伟力还进了专业队。我们那时打球都比较简单，而且不正规，发球也不抛球，也就是一般的进攻，基本上都是直拍，哪像现在的好些小学生都会打一些比较复杂的球，比如可以打前冲球，正反手都可以拉弧旋球，而且基本上是横拍。

其次是我们还参加农村的赶集活动。农村的赶集活动可比城里的早市热闹多了。又卖各种农副产品的，有杀猪的，杀牛的，有时还能遇见枪毙犯人的。农村枪毙犯人比城里简单，犯人也不戴xx，就用一根铁丝拴着就行了，审判完了就枪毙，老百姓都可以看。那天我和同学们赶集回来，晚上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时年龄太小了，幼小的心灵受到猛烈的冲击，一下子接受不了。

再次我们还去白河边游泳。有一次，我们在白河边游泳，当时许林同学还不太会游泳，因不是在雨季，所以河面不宽，也就是二三十米，刚开始许林游的挺好，这时岸上有一个人老逗他，他一笑，喝了一口水，于是许林就慌了，两只手开始乱抓，并且身体开始往下沉，见到此情况，我和黄伟力，吕建北以及其他两个男生先后跳进水里去抢救许林同学，总算及时，没出什么大事。上岸后，许林激动地说：我们几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将来要报答我们。过后我狠狠批评了那个逗许林的同学。

我们还去河对岸的林场吃桑葚，掏鸟窝。同学们相互间还能互相照顾，当有的同学掏鸟窝时，雌鸟就用嘴攻击这个同学，别的同学就用xx子打雌鸟。那时小，又是在农村，没有人宣传环保意识，爱护鸟类，爱护大自然，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内疚，太不应该了。

我们在游泳回来的路上，还看见老乡在办丧事，我们一群小孩子不懂事，淘气，瞎胡闹，等人走了，也用小手堆个小土堆，中间插个小棍，学着老乡说的话，“我的亲娘啊，你怎么走了，不管我了。”当时觉得挺好玩的，现在想起来真是太胡闹了。

还有一次，赵老师和我带领王武军，黄伟力，吕建北和许林同学去官渠去拉生活用品。再回来的路上，我拉肚子，可是又不敢在路上方便，因为农村地里到处都是坟头，有鬼火，即磷火，我害怕。这时王武军看我好像是有事，就走过来问我，我就告诉他原因，他和赵老师一商量，大家休息一下，等我方便完再走，当时我心里特别感谢大家，特别是王武军同学。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

另有一次，我们去新店（甸）公社也就是后来的新甸乡去看电影，大家特别高兴，因为在农村一年也未必能看上几场电影，电影名叫《南征北战》，是打仗的，正好我们男孩子{za}看的，虽然在北京看过，但毕竟好长时间没看电影了，那时看场电影真不容易，来回要走十几里路，哪像现在的孩子，看电影坐公共汽车都懒得去，除非来回打车才去看电影，那还必须是进口大片，真幸福啊！尽管我们观看的是露天电影，也就是说，没有座椅，只能坐地下，还是国产的老片子，就是这样我们也是非常高兴的去看了这场电影。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到晚上十点多了，一路上大家都很困，相互搀扶，在这种情况下，许林同学还能睡觉，一路走，一路睡，当时我们是走在农村用来防止洪水的大堤上，中间有两三米宽，旁边是斜坡，许林同学在堤上睡着了，一走到斜坡就醒了，这也算是是够有本事的了。

第三章  奔向美梦的未来

{dy}节  回到父母的身边

1970年底，{yt}上午老师说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大家还在那里瞎猜呢，有同学说：可能是食堂又要给大家改善生活了，不知是吃红烧肉呢，还是吃清蒸鱼呢，话音刚落就有人就说你就知道吃，还知道别的吗？这位同学也不示弱，“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有什么错吗？还有同学说：可能是今天晚上看电影。

{zh1}老师告诉我们说：别瞎猜了，大家盼望已久的，你们就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去生活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韩营了。听到这个消息，这回不光是女生了，有些男生也哭了，盼望这{yt}，盼望多久了，终于让我们等来了。而且这里面不光包含着大家想和父母在一起，还因为我们在韩营住了一年了，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已经有了感情，忽然说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记载着我们的失落，我们的迷茫，我们的感伤，我们的奋起等等。这天晚上大家特别高兴，比过春节都高兴，晚上男生们也不睡了，有打牌的，有聊天的，还有唱歌的。群情激奋。

第二天我们也不困，路上一边走，一边唱歌，{我们走在光辉的“5· 7”道路上，满怀豪情斗志昂。}而且是有说有笑的，我，王武军和郭元等同学是三连的，我们到达三连后，家长没在，都下地干活去了，一直到晚上天快黑了，才回来。

我见到爸爸特别高兴，而且爸爸告诉我，舅舅因年纪大了，不能下地干活，分配在马棚喂马，我马上就去马棚看舅舅去了。才一年没见到舅舅，这次一见舅舅，就就显得老多了，由于xx的原因，可能休息不好，再加上一个人在这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见当时心情糟糕透顶。我见到舅舅心情也不好受，因见舅如见娘，让我一下又想起我妈妈了，也有一年没见妈妈了，也不知妈妈和姐姐在北京生活的怎么样了？于是和舅舅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晚上我早早就睡觉了，这天晚上我做梦，舅舅带哥哥和我回北京，见到妈妈和姐姐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原来在北京经常在一起，也不觉得。这一离开，真想念亲人。舅舅还请妈妈，姐姐，哥哥和我在动物园附近的一家饭馆吃了一顿饭，吃得香极了，特别是我们刚从农村回北京，感觉极为明显。醒来才发觉是一场梦而已。

第二节在“5·7”干校中学上学

我们到父母身边以后，离家长比以前近多了，每天上学可比以前远多了。从三连到太山庙校部单程是7里地，{yt}四次，就是28里，而且不管刮风下雨和下雪，也不管是春夏秋冬，都要坚持上学。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中午吃完饭，马上就往学校赶，当时正赶上下大雪，我到学校以后，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赶紧到爸爸那里休息一下，（正好爸爸当时在太山庙校部有事借调）爸爸帮我把身上的雪掸掉，并在火炉上稍微烤了一下，我就马上又去上学了。

还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遇见几个老乡，他们带了一条有半人高的大黄狗，说实在话，我在农村最拍的就是狗了，当狗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不敢走了，站在那里不敢动，想等狗走了以后再走，但我一停下，狗不走了，冲着我扑了过来，我本能的用我们上学坐的小凳子挡着狗，直到主人把狗代走以后，我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真险啊，差点让狗咬着，总算万幸，我又躲过一劫。

这里要特别值得一提是，有一次历史老师在给我们将历史的时候，当讲到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对共产党进行大屠杀的时候，突然向同学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一年是哪一年吗？同学们异口同声说：不知道，老师说：是我出生的那一年。过了一段时间，当老师讲到我国第二个五年计划是，有同学提问题，问老师1957年是哪一年吗？这回该轮到老师说：不知道。这个同学说：是我们出生的那一年，全班同学大笑。

第三节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北京

1971年4月初的{yt}晚上，爸爸把哥哥和我叫在一起，跟我们讲：你们该上中学了，要好好学习了，不能总在农村贪玩，这里学习环境也不太好，过几天我送你们回北京上中学，另外你姐姐中学毕业也要去北京郊区延庆插队，你妈妈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你们哥俩长大了，也该懂事了，有时间多帮妈妈做点家务，妈妈岁数也越来越大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吃完中午饭，爸爸就带着哥哥和我赶往襄阳火车站，从三连到火车站大概有二十多里，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晚上我们坐火车到了襄樊，爸爸带哥哥和我在饭馆吃完晚饭，我们就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上了火车，爸爸嘱咐我说，晚上要好好休息，别再兴奋、贪玩、不睡觉，又该晕车了；因为去干校的时候，我就是不睡觉，贪玩，{dy}次坐火车，看什么都新鲜，因晚上不睡觉，白天晕车，闹肚子，过一会儿就要上厕所，把爸爸给忙坏了。这回我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训，晚上老老实实的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火车的喇叭里传来广播员的声音，同志们，大家好，列车运行的前方就是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歌唱祖国》的乐曲，我心潮澎湃，万分激动，离开北京一年多了，我终于又回来了，虽然我在“5·7”干校只生活了一年多，但她将会对我和我们的韩营村民一生的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这段令人难忘的经历也将伴随我们韩营村民一生。

本村民初次试笔，写得不好，请大家多提宝贵意见。{zh0}有高人改写和续写，并将她改编成书及电影或电视剧本，盼望在有生之年能在银幕或屏幕能看到“5·7”干校子女的身影。这是我的又一个新梦，能否实现，要靠大家的努力，新梦尚未实现，希望大家努力。

张放民

2010年5月22日

转载后记：本文转载自韩营博客，作者的写作过程是真诚并富有浓郁的情感。感谢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