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尧采访朱大可
哀伤地目击文学年华老去
(朱大可案:本次网民xx的结果,并不符合我和我的同事的意图,但我们尊重这一既成事实。更为重要的是,借助这次“民意调查”,我们对纯文学影响力的日渐式微,有了更为明澈的了解)
1.相比上世纪80年代,当下文学期刊显得荒凉而凋敝,很多濒临死亡的边缘,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局面?有解决之道吗?
这来自三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是中国大文化的整体性退化;第二是文学在新媒体和后现代思潮冲击下的世界性衰退;第三是中国主流作家集体进入个人写作衰退期,而新生代实力单薄,无法力挽狂澜。基于这三种原因的联手出现,中国文学衰退的景象变得更加触目惊心。对此我没有任何解救的xx。我们{wy}能做的,也许只是哀伤地目击它年华老去。
2.现在出版界也有不少“潜规则”,最让写作者xx的就是出版机构隐瞒印数和克扣稿费,对此你怎么看?
你所说的正是我亲身经历多次的事实。比如我的《话语的闪电》,出版商只付了一万册的版税,而后就开始堂而皇之地“自我盗版”,多次重印,甚至放在大型超市销售,而我没有再拿到过一分钱。这不仅是作家和出版业的耻辱,也是中国市场的耻辱。我们也许还需要经过很多年,才能重建基本的出版伦理和诚信体系。当然,如果有一个民间独立的仲裁机构,事情也许会有所好转。
3.《收获》是中国的老牌文学期刊,这次被你弃而不提,能否透露下具体原因?
我觉得《收获》的优点在于坚守80年代的文学标准,这使得《收获》币其它杂志更接近文学,而它的弱点也在于它过度信赖这种尺度,以致这类文学期刊的路越走越窄,跟时代需求发生错位与失调。如果它能够适度引入新媒体文本,例如电视电影脚本、手机短信乃至图片叙事文本,则会使文学有“凤凰涅槃”的机遇。放弃向《收获》xx,也许是抱着这样一种希望:能借这一象征性行为,推动它和其它文学期刊的观念更替。
4.文学新人在和各类文学期刊、出版机构打交道时,你觉得他们应该注意什么?
我不知道。
我本人是这方面的失败者。对于出版机构,我们一直处在选择上的两难境地:善于把玩市场的,未必有诚信;而讲诚信的,又未必能玩转市场。文学新人大多没有经验,但却比我们更具有市场营销的本能和潜质。他们在这些方面不易上当。当然,文学期刊大多生存艰难,对于它们,文学新人应该把对稿酬的欲望压得很低。在今天的文化格局里,投稿是一次布施,投好稿就更是一种高风亮节。
5.如果让你担任一家出版机构或者文学期刊的老总,你{zx0}做的三件事是什么?
决不当国有出版机构的这类角色。但假如有人用刀架脖子的方式胁迫,那么我上任后{zx0}做的三件事就是:{dy},解散出版社,第二,劝其他出版社也解散掉,第三,自己辞职回家。
附一:北京日报访谈:
文学是一个伟大的幽灵
纯文学已病入膏肓
记者:专家提名和网友xx,结果差别如此之大,您怎么看待这一“分裂”的现象?
朱大可(以下简称“朱”):分裂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专家注重的是文学性,而大众注重的是通俗性。这是标准不一造成的分歧。但这次票选有民调的意味,作为大众文化的研究者,我们希望更好地倾听大众消费者的意愿,并且分析这种趣味形成的原因。
记者:专家提名的期刊大多是严肃类文学期刊,这些期刊似乎普通读者很少关注。您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朱:文学自身对语言形式的追求,往往会构成公众的阅读障碍。这是文学史的常识,不足为怪。真正的问题在于当代中国文学的衰退。从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中国纯文学就开始衰退,到今天已经病入膏肓。本次民调的结果,部分地显示了公众对这种状况的不满。
记者:从网友提名的期刊来看,大部分是青少年读物,您觉得现在文学阅读趋势怎样?
朱:《最小说》成为{dy}名,并不意味着这是{zh0}的杂志。依据资讯时代的流行法则,{zd0}众的往往是最速朽的。青少年阅读存在的问题是:{dy},基本不阅读平面杂志和图书;第二,只阅读那些更肤浅和更轻松的快餐读物。
记者:当今作家和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隔阂如此之大,您觉得作家出了哪些问题?
朱:这是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方面是主流的纯文学作家集体进入衰退期,导致中国文学的大幅度退化;一方面是青少年读者没有建立起更多元和更有价值的阅读模式。
记者:您感叹文学正在衰老、远去,难道文学已经无可救药了吗?
朱:尽管中国文坛充满了垃圾,但文学本身并不是垃圾,恰恰相反,文学是一个伟大的幽灵,飘荡于人类的精神空间,寻找着安身立命的躯壳。然而,基于个人作坊式的书面文学,正在迅速老去。文学正在像蝴蝶一样蜕变,它丢弃了古老的躯壳,却利用新媒体,以影视、游戏和短信的方式重返文化现场。文学理论家应当修正美学偏见,为进入新媒体的文学做出全新的定义。否则,我们就只能跟旧文学一起死掉。(采访记者:周南焱。北京日报原题:《最小说》胜《收获》朱大可:纯文学病入膏肓))
附二:朱大可提名
一.《2008-2009年度中国文学刊物xx》
被提名文学刊物(排名不分先后)
山花
北京文学
诗选刊(下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