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开枝散叶 多向发展
李南辉一想到陈梦思就幸福地笑了,说:“结婚很久了。暂时还没有小孩,家在东莞樟木头,这边也有住房。”
“真有你的,厉害呀!在深大都学些啥?”
“与经济有关的,还有外语等。以人文为主。装修这一行很难做啦,透明度太高,饭还没熟。就有很多人在等着吃。你交际广,要记住我哦!”
“随便找人打听一下,有几个朋友我能帮上而不帮的?”
“是啊,你肯帮人,到现在有谁帮你?”他老婆赵小芬端了水果出来,气哼哼地道,“从去年就说开厂,这个说借钱给你,那个也说借钱给你,现在真要开厂了。不说借钱给你,合伙都不肯。你看以前和你一起跑单的几个,胡龙啸前年就开厂了。老贾也准备开厂了。吴盂中的厂已经开张半个月了。就你,雷声不断,就不见雨落……”
罗锋含笑愠道:“少说两句会憋死吗?你以为开厂就一句话,没有十成十把握,没有钞票能开吗?胡龙啸是开得早,但投资很小。由于资金短缺、设备落后,弄得很多到手的单都做不成,在客户中的声名也就不太好。现在还不是那样子,一年才赚百来万。有什么用呢?”
赵小芬怒道:“你一年才赚二三十万啦!”
罗锋半笑半怒道:“胡龙啸的弟弟有钱支援他,才勉强开了起来:老贾和吴孟中他们老婆的爹有钱,也弄开了;你叫你老爸借我三百万,我还给他高出银行xx十倍的利息,我明天就开给你看。”
赵小芬不出声了,自己打开电视看。
沉默了一会儿,李南辉就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线路板加工和电脑钻孔的前景上来。
罗锋顿时来了兴趣,讲他手中的单,讲他能接而暂时不敢接的大单,讲他跑单的许多光辉成功个案,讲他对如果能开厂后的设想,末了长叹道:“做人,就得做成功的人!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但能跻身于实业家之列,该是多么自豪啊!”
李南辉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第二天回到樟木头见到陈梦思脸色很不好,李南辉大惊。以为她病了,拉起她就往外走。
陈梦思奇道:“你,干什么啊?”
“你是病了吧?马上跟我去医院。”
陈梦思嗔道:“神经病!又不问我一声拉起来就走,我是在为小冰的事伤心!”
李南辉一惊,急道:“小冰,她,她怎么啦?”
陈梦思自不提日记的事,只是说金和瑜天天呆在屋里写小说。而李小冰却上班挣钱养他,末了道:“你是当哥的,也不去劝劝他?”
“他欠下的钱,我已经叫大哥想法找到所有的人。替他还了。也就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至于他写小说的事,我们{dy}次见到他时。他就趴在床板上专心致志地忙着。小冰很支持他,我倒也不反对。创作也并非坏事。只是不该现在就把它当职业……”
“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吗?他曾有个恋人……"
“听大姐说起过,都这么多年了……”
“小冰说,他虽没看他写的东西,但都知道他写的是他自己的生活经历。更多的是与那江西女孩的恋爱故事。”
“这也不能算是错啊!每个作家的大多作品都是能找到他自己的影子的,何况处女作。”
陈梦思恼了,大声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知?”
李南辉叹着气摇了摇头,说:“那些,我们局外人是不能多言语的,就得看和瑜自己的品行了。我倒是真要劝劝他边工作边创作,毕竟我是他三哥,总不会亏待了他吧。”
吃过饭李南辉和陈梦思就去看望金和瑜。李小冰已经上班去了,又特地打电话叫她回来。闲聊了几句,李南辉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金和瑜低着头沉默了一阵道:“三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多少有点同情和怜悯的味道。同时,我,的确很忙。”
李南辉心里很是不快,还是很温和地笑道:“不要用‘同情’、‘怜悯’这样的字眼。我毕竟是你三哥!”
“我明白。我也知道我现在就这样日写夜写。到头来可能还是个肥皂泡。但这是我的心愿。我的梦想。不到黄河。我是不会罢休的。”
李南辉还想严厉地劝他几句,李小冰赶忙撒娇般地道:“哥。你就听和瑜的嘛。他的这部作品就要杀青了,工作的事,以后再说吧。啊?”
李南辉叹了口气。柔声道:“xx手写,要修改也很麻烦。如果你打字慢。边写边叫小冰帮你打出来,修改也方便。”
金和瑜却道:“我很喜欢手写手抄手改这风格。小冰忙着呢!”
李南辉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本想发怒,想想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轻声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就小冰这个妹妹,我兄妹俩吃尽了苦头,她想干什么我都会支持,只要她快乐,我也就开心。”
“我很快乐,很开心啊!”李小冰忙道,“哥,我们是大人了呢。都成家啦。不是小孩子!”
李南辉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道:“和瑜。你继续忙吧。也要多注意身体。我们去公司看看。”
金和瑜忙站起身把他们送到门口。
下了楼,李小冰道:“哥,嫂子,我们一起散会步吧!”
陈梦思马上道:“好,我举双手赞成。”
李南辉自然也不反对。
走了几步。李小冰突然笑道:“嫂子,我告诉你一些秘密,哥一定没对你说过。”
陈梦思催道:“快说。”
李小冰望了李南辉一眼。自己笑了一阵道:“你别看哥温文尔雅的。从小就特别喜欢打架,最见不得有人欺负我们家里的人,还买了书回来照着书天天练气功。我们都担心得很啦。都以为他神经错乱啦!”
陈梦思一听就笑开了。说:“我也告诉你几件事。你一定也不知道。你哥曾给李小兰当保镖。在歌舞厅大耍威风,在一位富家小姐面前逞英雄抓歹徒,惹得人家爱他爱得如痴如醉。”
“你俩姐妹别胡说啦,”李南辉不禁也笑了。顿了顿又黯然道。“其实当年我练气功是因为听说气功练到一定境界可以发功,替人治病,爹妈体弱多病,而我们家里又太穷!”
说着,大家又都禁不住难过起来。
李小冰轻声道:“哥,嫂子,别难过了。爹妈在天有灵。见到你们今日的成就。也会含笑的!”
陈梦思也跟着柔声道:“是啊,是啊!别难过了。小冰,继续说,你哥小时候还干了些什么,他从没对我说过。”
“说他读书成绩好。老是会拿奖状回来。就没意思了,你想都能想到了。还是说他打架的事吧。从小就常有人欺负我,只要哥知道了,不管对方是谁,一定会找上门去弄个是非曲直。我不到五岁就上小学一年级了,读书时许多小孩都团结在我周围。因为如果有人欺负我。哥会帮我出气。小伙伴们靠近我。我就会叫哥一并保护起来。”
李南辉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说的,好像我是黑道大哥似的。”
陈梦思“嗤”道:“你若真做了黑道大哥,说不定另有一番天地。”
李小冰又道:“我们是因为修水库搬迁到回龙嘴的。兄弟姐妹虽多。都老实软弱。能让着人的都让着。哥一大,生产队里就再没人敢轻易打我们家的主意啦!哥,你还记得吗?你初中刚毕业停学在家的那年夏天。罗方轮想多占我们家一米多宽的山坡边,开垦扩充他的地界,与爹吵起来了。他三个儿子又高又大,冲到爹面前威胁爹,爹也就认了。你当时去了大姐家玩,一回来从妈妈口里知道了,就是不服,冲到罗方轮家要他马上把那一米多宽的地方种上草,种上树,还原成以前的样子。他大儿子冲出来不由分说就想打你。结果被你打了一顿。他二儿子拿了菜刀出来砍你。被你夺下来扔到了水沟里……我那时才八岁,和妈妈吓得直发抖,你才十三岁呀!许多乡邻都来围观,纷纷指责罗方轮一家,他们终于也怕了,答应还我们家的山坡边。自那以后,因为李家有个李南辉,平素欺惯了我们家软弱的都不再轻易找借口上门。”
陈梦思抚掌笑道:“哎哟哟,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些儿时旧事呢?从今晚起,只要你在家,每晚讲一个,从小到大,一个不许落下。”顿了顿奇道。“我就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呢?”
李南辉叹道:“愚昧、落后、无知、狭隘。你生下来你老爸就是镇长,自然没谁欺负你们,你们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在山里,这样的事多着啦!很小的时候,我就受够了,看够了被人欺负,后来不知是看了什么电影。讲的就是行侠仗义、xx雪恨的故事。我就开始偷偷地胡乱练……”
“是啊!”李小冰马上插嘴道,“我长大了听大嫂说,你自五岁上小学一年级起就开始又在脚上绑沙袋练跑步,又在树上挂了沙袋练拳击,放牛的时候更是不肯停一会儿。家里所有人都担心你,劝你你又不听。我长大了倒没见你那样。只是常看见你在闭目打坐。”
李南辉叹了口气,又道:“为了你和兄弟姐妹们,就不知打了多少次架了,但多是小吵小闹。推推攘攘几下。没人打得过我,也没怎么真打。我也并不是那么喜欢随便就打架生事的人。我记忆最深的就是上高二那年春天……”
“我知道,”李小冰又马上接口道。“那年天旱,家家都按抓阄的次序从山上大水塘里往自己田里引水准备栽秧。罗方军的两个儿子罗文勇、罗文武一起退伍回来,很是蛮不讲理,一定要他们先,就与二哥争了起来。二哥心急,就不让,与他们吵了起来。罗文勇很恶。出手打二哥,把二哥推倒在水沟里,被石头撞破了头,直流血。二嫂吓得一边哭喊着一边往家里跑。当时有许多人围观,罗文武扬言说谁多事就揍谁,真的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二嫂哭哭啼啼跑回来的时候。爹妈和你、我正在地里栽棉花苗。你听后。气得把一兜子棉花苗摔得老远。鞋也不穿就跑向山嘴那边的水田区。一走拢二话不说分开众人扶起二哥,伸手就打了罗文勇一巴掌。罗文勇、罗文武兄弟二人一拥而上就要打你,嘴里还很不干净地道:‘李南辉,听说你龟儿子人不大很是有点横,村里许多人还怕你几分呢,老子们今天就要给你点厉害看看,让你晓得天高地厚!’你退后叫刚赶到的大哥扶二哥去村里的医生罗方福那儿包扎伤口,对围观的所有人道:‘各位乡亲们,今天谁是谁非大家看得明白。他们打人在先,我自然会还手,出了事,后果自负。’那时候,我也跟着大哥走了,就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的,只知道是你打赢了。要他们兄弟负担二哥的医药费并帮二哥把田里的水灌满。”
“他们兄弟当兵多年,应该都苦练过军体拳,身体又壮,又是两人联手,照理我是打不过他们的。但我心里愤怒,那时已经跟越腾学了快两年了,形同拼命,出手更是非常恶毒,他们都很怕,后来村里支书闻讯赶来解决。我提了四个条件:一是负担二哥的所有医疗费用;二是帮二哥把田里的水灌满;三是到乡广播站公开向二哥道歉;四是赔偿二哥五百块精神损失费。他们不干。我说,行,我也把你们推到水沟里直到撞得头破血流为止。正僵持着的时候。村里队里的几个主要干部都赶来了,纷纷劝我。跟着爹也赶来了,叫我听村里队里干部的。我自是不能不听爹的话,才达成协议。他们两兄弟负担二哥的全部医疗费用。帮二哥把田里的水马上灌满,其他的就算了。事后,他们兄弟倒也并不怎么记恨,我读书回来见到他们,他们都热情地向我打招呼,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沉默了一阵,陈梦思突然笑嘻嘻地道:“我们这个大家庭里。有好几个武术高手啊,我看哪天得举行个擂台赛,排个名次!”
李南辉又气又好笑。“啐”道:“你是越来越小了!”
李小冰大笑着接口道:“哥是越腾哥的徒弟,自然是打不过越腾哥的。我倒是很希望没见过面的洪大哥与越腾哥来个友谊赛,看谁更厉害些。”
大家都笑了起来,李南辉正想也跟着说笑几句,手机响了,是罗锋打来的,说他有个很重要的朋友新买了房要装修。请他去谈一谈。李南辉本想叫辉越深圳公司派个人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对陈梦思道:“与小冰好好聊聊天吧,我得走了。”又回头对李小冰道,“除了工作,多多带和瑜去我们家里玩。”
“哥。你现在在深圳的时间多。也得多回来陪嫂子呀!”
李南辉点了点头。打电话叫小张开车过来送他去深圳。陈梦思叹了口气,心里很是快快。
要装修新房的是一位国营企业的老总,正管理两家大型的生产电子产品的厂,祖籍广东梅州,姓路,五十来岁,穿着很朴素,待人很平易,他要装修的是一个复式单元,给他两个儿子住的。
罗锋在电话上对李南辉道:“路总与我有很大的业务往来,你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实在些。”
李南辉心里正在为是否与罗峰合作开厂举棋不定,得知路总正是那一行,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马上吩咐辉越深圳负责人何飞亲自出马,拿出令路总满意的设计方案后,只报比成本略高的价钱。
几天后路总确认了设计方案,更是对他们的报价非常满意。他自是也明白李南辉一来是看在罗锋的份上,二来是有意与他攀交情。刚好他主理的两家厂都在南头。就常约李南辉去他办公室坐。
李南辉自然高兴,就不时与路总谈起线路板加工及电脑钻孔的事。路总也是兴致勃勃的,并亲自带他参观两个大厂的生产情况,还不时很专业地论及企业管理和业务开拓的心得体会。李南辉自是大有收益。接触多了,两人就自然的有了更深的感情。路总听说他正在深大进修,就更欣赏。同一时间,李南辉也更增加了与罗锋的接触,熟悉罗锋的交际圈,罗锋的朋友们都肯定罗锋的能力和待人处事。
这天李南辉陪路总视察了一下他新居的装修情况后。又约路总一起喝茶,不经意地谈及罗锋。
路总道:“喜欢吹牛。死要面子,但的确有很强的交际手腕和谈判能力,对朋友很忠诚。”
李南辉点了点头,沉吟了一阵就直言不讳地说出了他想与罗锋合作开厂的打算。
路总正色道:“能否如实相告,你能保证足够的资金运转吗?”
李南辉一怔,不知他问这话的意思,略一沉思,点了点头。
“电子加工行业。在广东尤其是深圳,竞争激烈,但始终都是个光明的行业。科技越是发达,电子行业在目前来看,就越是有前途。别的不说,就说电子线路板加工、电子元件贴片加工、电子线路板电脑钻孔加工等等,小厂林立,饿不死,也吃不很饱。原因就是他们大都是小 本经营,资金短缺,设备落后,不敢接太大的单,更不敢接技术要求特别高的单。我不知道你是否还在做其他什么,如果只是想赚点小钱,与罗锋合作,凭他手里的单。一年赚个两三百万应该是没问题:如果你想把它当成一种事业,同时有足够的资金保证正常运作,就应该借合作,广揽业务精英,多方位与电子大企业交流合作。是很有前途的。说实话,如果你们真能弄得有气候。资金设备到位,我们两个厂每个月都能给三五百万的单做。”
李南辉大喜,赶忙道:“那么,求路总一件事。如果我真与罗锋合作,能否由您所领导的企业给予适当的技术力量援助和培训呢?”
路总笑道:“行,只要你信得过我。但我们是国有企业,自要为国家打算,{jd1}不能免费,但可优惠。”
“我明白。我想如果真决定开厂。我要与您领导的东建公司成为很友好的长期的合作伙伴。不亏本就行。有薄利{zh0}。”
路总不出声,低头喝茶,但眼里明显流露出对他的赞许。
晚上一离开深大,李南辉就马上打电话通知柳元恒、李康、王越腾火速来深圳,然后说出了他自己的意思。
柳元恒道:“以我们目前的状况。的确只能先走别人走的老路,然后求精求广,等到合适的时候。就开始研究开发,生产自己的产品。电子,倒真是可先行的好路。”
王越腾也点头表示赞同。说:“借罗锋手中现有的单开张,再抓紧扩张业务,壮大厂的规模,显示实力。如真顺利。可以开发生产电子产品。”
李康也道:“的确是时候抓住每一个机会拓宽发展领域了。”
李南辉点了点头,说:“那么,柳老师。您在广东多年,曾经在电子厂工作了几年。又从事了多年的各种出口产品公证,更有相当广的交际圈,就您去与罗锋商量合作开厂的事吧!”顿了顿又道,“这次合作只是个开端,一定不能有什么闪失,我想好了名字:川峰电子。”
三人异口同声道:“川峰?”
“是的。你们应该都明白我的意思。”
“好,川峰!”李康很激动地道,“我们嘉川县的{dy}峰。广义上说,我们四人的老家都在川峰山四周底下啊!”
柳元恒不出声,只是很坚决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让他们四人始料不及的是,川峰厂开业不久,却不得不重新调整发展战略。
这次调整其实是大规模扩大经营,导火索是王越腾接的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