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当然没有玩儿完，而且过得很好。

那仓惶一夜的几天之后，老张在电话里低沉着声音说：“现实的操蛋程度严重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是我听过的老张最有味道的一句话。

以下是老张给我转述的故事梗概：

整晚我都想着报警的事儿，天一亮就出了门，抵达南城医院辖区公安局的时候，大门还没开。

我围着办公楼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亮灯的房间。为了找到房间的入口，我经历了复杂程度堪比破案的过程，最终，找到一扇紧闭的门，似乎锁着，其实没有。我推门进去，走过一段走廊，就到了那个挂着“值班室”牌子的地方。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xx正在单人床上熟睡，在旁边的办公桌上，电脑开着，状态栏上的几个小企鹅此起彼伏。

这位大叔的网名叫作——“我是你大爷”。

于是，我退出了房间，用力敲门。

“我是你大爷”猛地打了几个鼾，赶在窒息之前醒了过来。

“干嘛？”老xx咣当咣当地从床上起身，我推门进去，正赶上他整理裤子拉链。

“出去，干什么的？”

我必须一口气把话说完：“我要报案，南城人民医院一个姓宋的医生偷盗尸体器官，我的一个同学，昨晚差一点被他动手，我们当场所见。”

“我是你大爷”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照料那些小企鹅，一个一个地回复。

“有什么证据？”

“我和几个同学都是人证，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具体点。”

“那个宋大夫在天平间里把我同学的尸体推出来，然后准备手术器械。”

“再然后呢？”

“他要逃跑，被我们抓住。”

“偷的器官呢？”

“还没偷呢……”

“那你报什么案？”

“他肯定是专门干这个的呀，你们要去调查！”

这时，老xx的手机响了，他走到窗边听，那边说了好一会儿，老xx“嗯”了几声，{zh1}说：“知道了，那个谁，已经在网上给我留言了，说的也是这事儿，你说他们也……净添乱。”

放下电话，老xx点起一根烟，瞥了我一眼，说：“赶快走吧，没有证据不能立案。”

我急了：“证据要是都有了，还要你们xx干什么！”

“我是你大爷”一下怒了，指着我，两步冲过来，把桌子拍得巨响。

“你懂什么，懂法吗，xx能随便抓人吗。你说你看见了，看见什么了？还有，你们不是抓住人了吗，人呢？什么证据都没有，报什么案！”

我还要争辩，“我是你大爷”不耐烦了，对我说：“赶紧走人，不想走就进拘留室呆{yt}，你这是扰乱司法机关办公。”

老张在电话里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只能配合着不断地笑。

“你笑什么？”老张不解地问。

“难道要哭？”

“你怎么也得骂两句呀！”

“嗯，去他大爷的。”

老张对我很失望。

我突然想起来个问题问他：“张老板之后联系过你吗，不是说要你跟他干？”

“他秘书天天给我打电话，都被我回绝了。”

“那就好，现在工作难找，我怕你昏了头。”